两句话,脱口而出。
大营中,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谭虎脸色狰狞,狞笑着。
之前,有龚肃保他,谭虎多少还是得顾忌到龚肃的面子。
可黄阶功法,也注定了他未来的成就。
即便龚肃再看好苏炀,到了这种时候,谭虎相信龚肃必定不会为了一个未来成谜的小子,而和他作对。
掌心,湛蓝的光芒愈加强盛。
下一刻,谭虎双掌合并,而后朝前聚力推去。
一股强劲的掌风夺声炸响。
“住手!”
这时,龚肃神色严肃,背后的莲花与月盘虚影登时浮现,绽放银白。
他站在苏炀身前,皮表如有一层灵气形成的镀膜覆盖,毫发无损的挡住了谭虎这一掌。
“此处为军中大营,并非比武之地!谭虎,你再这么目无王法,可别怪我按军法处置!”龚肃瞪着眼说道。
一番话,在其他两人耳中炸响,震得苏炀耳膜生疼。
这老家伙,难道练的是狮吼功?
苏炀心中吐槽一句,双眼仍是凝视着谭虎。
早晨,接受考验之时,谭虎便刻意没有将考验中会遇到的情况告诉自己,更是突袭一掌,将自己拍入冥道当中。
而现在又搞这一手。
看来,这谭虎是早就看他不爽,有意刁难。
不过……
我苏炀也不是软柿子,不是你想捏就能捏的!
苏炀双拳握紧,暗中聚力,随时准备反击。
一掌被挡,谭虎意外的看着龚肃。
这老家伙,竟然还这么袒护他!
谭虎心中愤然,脸上仍是坚决之色。
“龚老,你如此袒护一个外人,若是传到军中,恐怕对您的威望有所影响!”
说到外人两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闻言,龚肃冷哼一声。
“军中如何,无需谭将军担心,关于苏炀之事,我心中早有安排。”
“哦?还请龚老明示。”谭虎抬眼。
苏炀亦是看向龚肃。
龚肃撤去了浑身光华,微顿之后,对着两人说道。
“今日起,苏炀将在我鲜卑族军中服役三年。”
“这三年中,苏炀必须无条件服从军中各位将军校尉的命令,不能有否言。”
“谭将军,你看如何?”
龚肃转头,问向谭虎。
谭虎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略微迟疑之后,他终于点头:“一切唯龚老之命是从。”
“末将军中还有事宜部署,先行告退!”
说完,他大袖一挥,不等龚肃点头,飒然退下。
一切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谭虎离去,龚肃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回过头对着苏炀说道。
“谭虎仇恨未解,心魔不消,你不必在意。”
苏炀点头,转念问道:“龚老前辈,这服役一事,我怎么事先不知?”
从入寨之后,他便一直被盯梢甚紧。
本来想着通过入族考验之后,从此仗剑走天涯。
可现在突然被告知要服役三年,完全在意料之外!
“勿急,先坐下再说。”
龚肃说着,走上主位坐下,这才继续说道。
“服役三年,也是不得已之举。”
“虽说你已通过入族考验,但你初来乍到,若是毫无建树,终究是会落人口实,遭人猜忌。”
“而服役三年,说长,也不过是一晃眼的时间,说短,却也能使你在军中立功,免除猜忌。”
“当然,服役期间,你自然是必须服从所有长官的命令,哪怕是让你去粪坑里掏鸟蛋,你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否则,就算是有我保你,也难消众人猜忌。”
一口气讲了这些,龚肃面不改色,平静的看着苏炀,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反驳。
只见苏炀神色一正,抱拳躬身:“多谢龚老前辈!”
他一脸诚恳,没有露出半分质疑。
苏炀心中敞亮。
龚肃一席话,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别的不说,若是以他现在这幅状态走出军营,不出意料的话,他前脚刚踏出塔寨,后脚便会有刀子捅进他的心窝。
这是绝对的!
别看这些人外表粗犷,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苏炀已然明白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话的含义。
而龚肃这时提出服役三年,显然是在救自己。
苏炀虽然莽,但莽可不是傻,该明白的道理自然还是明白的。
与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不如就此同意,以免后顾之忧。
听到苏炀的回答,龚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频频点头。
“不错,你小子倒是心思透亮。”
他伸出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块令牌,丢给苏炀。
“待会,你持着这块令牌,去到军中辎重部队,以后便在那里服役。”
“是。”
苏炀接过令牌,目光扫过,随手收入纳戒当中。
“另外,我本来为你准备了一本地阶下品功法,可你如今已经入道,这功法,便是无用了。”
“这个纳戒,便当做是我给你的礼物,其中的丹药以及武技,可助你在往后的修行道路上渡过些许障碍。”
龚肃说着,手中多出了一个纳戒,正打算扔给苏炀。
然而,苏炀却打断道。
“龚老前辈有心了,不过这个纳戒我不能收。”
“为何?”
龚肃停下手中动作,问道。
苏炀抱拳,笑着吐出两个字。
“避嫌。”
“哦?”
“我苏炀,一生从未靠过任何人,能有今日,全凭我自己的努力所得,今日如此,往后更是如此。”
“还有就是,往后三年期间,龚老前辈若是没有特别情况,还请忘了我这个人,否则,便是会坏了龚老前辈这番苦心。”
一席话,不卑不亢,听得龚肃笑颜逐开。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此后三年他也确实想着对苏炀置之不理。
可是苏炀主动提出,却又刷新了龚肃对他的看法。
这个小子,秉性刚正不阿,可造之材啊!
“好!这事倒是我唐突了,你能想到这一层,我也算是放心了。”
龚肃眼角含笑,收起手中的纳戒。
旋即挥手,对着苏炀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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