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寒冷的情况下,即便我完全进入了修行的状态,身上的阳气也是迟迟聚集不起来,但这个时候不能慌,隐隐还能听到李霖他们刀剑相碰的声音,四敌十二,如果我不行,那就算是一个人害死全家了。
嘈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却听见剑鸣刀舞之间,王星喊道:“天地玄黄,上苍有灵,你不要管我们,无需听到所有声音,这里有我们,谁都伤不了你,兀自聚集阳气,喊出口诀便是。”
此言既出,我便不再多想,灵魂出窍一般,意识游走全身四处,凝聚着不多而又丝丝缕缕不成一气的残阳,游龙入铃,瞬时感觉浑身经脉是又胀又痛,血液沸腾,浑身愣是出了一层热汗,为了不让王星他们分神,我唯有咬牙坚持……
游丝般的阳气慢慢开始脱体而出,进入镇魂铃,随之而来,便是倍倍叠加的痛楚,仿佛有人试图割开我的皮肉,从中一根一根把我的血管剪断,让你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徘徊。
终于,我手中镇魂铃轰然一动,我喜出望外,睁开双眼,却见镇魂铃上方现出一层薄极了的黄色光雾,但王星他们此时已经节节败退了,我也顾不得威力不够,其中一句口诀脱口而出。
“玄法江湖阴阳径,阳人引魂助阳平!”我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直接念出那句带有“引”字样的口诀,喊出片刻,那鬼兵和王星他们同时一愣,嘈杂的打斗声瞬间消失,更加坑爹的是,镇魂铃上那层光雾也没了……
就这一愣,鬼兵们先反应了过来,顺势全部力压,我后退几步,赶忙查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心底一凉,这是有鬼兵绕后?我没敢回头,仔细看了看前面那几个鬼兵,一,二……我心里数着,就好像生命的倒数,十二,没有错,鬼兵没有少,那背后这个……
我猛一扭头,差点吓得拔腿就跑,但逃无可逃,前有狼后有虎。只见五只身穿红衣眼神空洞的鬼竟然跪在我的身后,三男两女,其中带头的是一个体型健壮的男鬼,刚才拍我的必是他无疑。
“阳人引魂,所谓何人?”那男鬼声音冰冷,但不难看出他们是在问我,这难道是我招来的?我心中生疑,可王星他们的境况可不得耽搁,赌一把!
“那边那几个鬼兵。”我回应,还没等话落地,那五个厉鬼就迎头直冲上去,其中一个女鬼更是从我身子里穿了过去,搞得我浑身一阵寒战。
突然,李霖猛地被甩了出来,摔在地上,这我哪儿能忍呐,横手一抄,洛阳铲就到了我的手上,我大喝一声就冲了上去。
那个时候我基本是没有理智的,一阵子横劈竖砍,直到最后,王星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才恍惚清醒过来,眼见王星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可我顾不上管他,径直朝李霖走了过去。
“霖子,你没事儿吧?”我边问边把李霖从地上扶起来,他反倒问了我一句:“忠哥,这句话应该我说,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我笑了笑,却感觉王星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我也跟着诧异起来,就问:“咋了,哥儿几个,我可没欠你们钱呐。”
“那你看看你身后……”王月出着虚汗,靠在墙上歇息,我转过身来,强光手电四处散出耀眼的白光,我这才看清楚了……
那五只满身冷气的厉鬼早已不见了,却看见一大堆乌黑的骨头还有些粉碎的紫红色的肉泥,以及兵器和铠甲的残片散落一地,我的洛阳铲正插在一个骷髅头上……
我本身就很激动,这一瞅,差点没管好自己的嘴,还好还好,我忍住了,捡起了手电,勉强拔出了洛阳铲,便是和王星他们围成一团,稍作歇息。
喝了几口特殊水杯里的水,我们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牛肉干,王星他们很不自然,时不时看我一眼,但都没有说话,这我也不好第一个说话。
我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胳膊,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情形,却觉出不对劲来,根据白胡子老头的说法,这十二天门应该是个风水局或者机关,可现在鬼兵陶俑没了,那机关怎么启动呢……
“老爷子,那现在咱怎么下墓啊?”我张口就问,本来老头子还在沉思着什么,被我这么一叫,身子抖了一下,但没说话,站了起来,绕着那十二陶俑站立的位置瞧了又瞧。
我们几个人也搞不懂这老头子有什么名堂,摸金校尉主修阴阳风水,摸金斗尸,这机关虽然碰到的不少,但都是比较常见的什么闸刀之类的,这种深奥的机关,我们还真是搞不太明白。
“哈哈哈哈……”老头子突然抬头笑了笑,笑得沙哑而又难听,这回把我们几个都吓得一懵,这老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还真是像个疯子一样。
我们拿起手电筒围了过去,看见老头子站在原先那个将军俑面前面带笑意,我们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门道来,反倒是这老头笑得更开心了……
“小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鼠年生人呐?”那老头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也不知道刚才哥儿四个差点被干了,还在这笑,但他怎么知道我是鼠年生人的呢。
这老头很玄乎,我也就点头回应。“那就对喽,来,把你的手放在这个基座上。”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指了指那陶俑原先站立的地方。
那有个陶土基座,这我倒也不稀奇,可我摁上去,被那白胡子老头抓住之后,左转了一圈,右转了两圈,手是猛然下坠了一下,随后就听前面轰隆一声,完好无损的墙壁瞬间破出一个大洞,巨石落地,一个巨大的石门显露出来……
“嘿!老爷子,您还真有两把刷子呀?”李霖也看出其中的门道,不由得也是一喜,直接把之前的“老头”也换成了了“老爷子”。
老头子不为所动,恢复了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讲起了其中的缘由:
“这十二天门,对应的是十二生肖,刚才刘家小子落地的时候正好对着蛇位,蛇鼠乃是天大的仇人,我让他走一圈半是想逢凶化吉。”老头咳嗽了两次,虽然我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啥,总之,是在救我就完了。
没想到,这小子真是听不懂人话,不得言语就是不让你乱出气,怎么就不听呢……还好我们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一劫。”
听到这儿,我差点就直接骂街呀,你只说不让说话,哪里说不让喘气了,心里是心里,我还是强忍着,王星也出来打圆场,对李霖说道:“去开门!”
毫不啰嗦,我就去给李霖打下手,李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缝隙,插入撬棍垫块石头就开始往上撬石门,可这石门想必也有百斤重量,费了极大的力气,我们也才撬动到四分之一,不过这个高度已经能够垫上千斤顶了,终于,我们把石门撬开了一半。
没办法,我们一个个钻进去,里头不出所料是漆黑的甬道,但我们都有先见之明,提前往里扔了一小块点燃的固体燃料,氧气充足,可以进入。
这甬道很长,出奇的长,约有百十来米,都是青砖砌成,为什么说他长呢,因为我们试探一步走一步,唯恐碰到什么特殊的机关。
但这墓里感觉比外面要暖和,虽然很阴森,但气温要高一些,所以我们就把最外面那层羽绒脱掉,方便行动,终于,我们看到了这条狭长甬道的终点……
我第一个进去,四周扫视一圈,只看见一些瓶瓶罐罐,还有几尊大鼎,还有几十把兵器,大都是一些青铜剑,但都保存完好,拔剑出窍,仍是寒光乍现,实话说,这可是好东西,王月瞬间按耐不住拿了两把,但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一堆陪葬品后面的壁画。
壁画不长,但绘画技法却并不精湛,微微有些褪色,但还勉强能分辨出当时墓主的境况,第一幅画,看上去像是出生时的场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笑,不知怎的,只有他母亲和他以及一些侍女,没有父亲。
第二幅画,是小男孩长大后勤学苦练武术,又熟读各类经书,在朝堂之上是口齿伶俐,被各朝廷忠臣信服,在沙场之中出生入死,战功赫赫,立下犬马功劳。
第三副画则没什么好说的,他和另外一个将军共同拜见皇帝,他被提拔到很高的官阶。
第四幅画就有意思了,他在朝廷上不知怎的冒犯了皇帝,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和那另一个将军跪在朝廷之上,各自饮下一杯酒,然后便不省人事。
第五幅画,则是许多士兵为其送行,纷纷以泪洗面,更是有很多士兵自愿自杀为其殉葬,最后画面描绘了一个朦胧的雪山山谷,壁画到这里已是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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