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古记

火海卷·第四卷·第四章(中)

    
    火海卷 The Sea of Fire
    第四卷 离析 Departure and Leave City(赤夕,迫离析。)
    第四章 灰荻·内步森特·贾斯德尔 Nevbsent·Jusdel·Hudy(中)
    “仆佴是这么称呼它们的。他每天都要酿造起码一个氿桶的普库佴,然后将它们兑水后倒入嫩菊绿色的氿桶之中,其余没用完的没兑水的普库佴则倒入鲜绿色的氿桶之中。”艾娜儿似乎说到“氿”,与她说到“雷欧”时格外的相似,同样的滔滔不绝,同样的让内步森特感到格外的疲惫,“至于布勒佴...我不怎么清楚...我不喜欢喝那种氿...我觉得它的味道太腥了。我有一次询问过仆佴,他说这种氿大部分古人族都喝不惯,因为这种氿是古斯劳西尔族酿造的。”
    “氿......”内步森特对于氿似乎有种本能的反感,她的身躯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种刺鼻的味道,而对于内步森特的内心而言,她更是无比的厌恶这种透明的液体...市枢外面的古人族们甚至连水都喝不上...而市枢里的古人族们却肆意地使用它们...用它们来酿造“氿”...真是该死啊...没想到多年后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会让我觉得这里更恶心...我真的...真的是很厌恶古人族啊...
    内步森特垂下了自己的脑袋,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同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其余三根手指轻触自己的右脸颊,她的左手完全地挡住了她的双眼。内步森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眼中的绝望,不想让任何人在此刻看见自己这张极度厌世的脸。
    “对不起,请让一让。”
    “借过!借过!”
    “请你们不要再逗留在氿馆了...请你们不要继续在这里围观了...”
    内步森特抬起头,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将它吐出来,让自己神情尽可能地显得正常一点。她好像突然被什么人推了一下,紧接着又被什么人挤了一下,然后她的右手被一只温软小巧的手抓住了,这只小手将她向右后方拽,内步森特不得不向后倒退,她发现自己被这只小手从一个小型的人堆中拽了出来。而当内步森特停止了倒退,自己的右手被这只小手放开后,她才知道这只小手的主人是谁——它的主人正是带着自己来到氿馆的艾娜儿。
    内步森特离开的那个小型人堆此时正在被逐渐地疏散开,几个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正在疏散人群,还有几个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修补氿馆的破损处,而其余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们则都在救治因为受伤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古人族。
    “内步森特!我们立刻离开这里!”艾娜儿显得有些焦急,她的眼神中反感被内步森特立刻察觉到了,不过内步森特不理解艾娜儿为什么会厌恶这些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们,“奈夫津们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氿馆!我最讨厌这帮人了!”
    艾娜儿说完后立刻走出了氿馆,而内步森特则在原地愣住了,“奈夫津”三个字,内步森特听起来格外的熟悉,但她不能够立刻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了...内步森特不由得多看了这几个奈夫津们几眼。当她准备转身跟上艾娜儿的脚步离开氿馆时,她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雷欧和瑞尔...两个人的身旁都有一个奈夫津在用药叶治疗他们的伤口,两个人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们似乎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内步森特望着雷欧和瑞尔,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氿馆。她加快步伐,跟上了不远处的艾娜儿。
    “你为什么会讨厌奈夫津?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似乎都是善举...修补氿馆...疏散人群...救治伤员...”内步森特没有告诉艾娜儿自己刚才看见了雷欧和瑞尔,她觉得如果告诉了艾娜儿...艾娜儿肯定不会现在带她去悬赏衙的,艾娜儿无条件一定会回到氿馆去照顾雷欧的。比起令她讨厌的自己,她更愿意选择长年与她相伴的雷欧吧...
    “‘善举’?阿迪米安们每天都在做这样的‘善举’,而奈夫津呢?一年之中所做的‘善举’一只手都可以数得出来。”艾娜儿越走越快,内步森特凭借此时的身躯似乎很难追上她,“这十年,没有几个人知道奈夫津究竟在市枢外做了什么。奈夫津们口口声声说着他们要‘拯救’火海区域的古人族们,所有加入奈夫津的古人族们,都是靠着一腔热血加入的,他们对于‘拯救’深信不疑,但是十年过去了,古人族们的现状依旧没有改变。”
    内步森特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办法去反驳艾娜儿口中的话语,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艾娜儿口中“对于‘拯救’深信不疑的古人族”之一。
    “正是因为当年的奈夫津试炼,我失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还失去了我曾经的恋人...”艾娜儿似乎要将她积攒多年的愤恨在此刻,用言语全部发泻而出,“我不仅讨厌奈夫津,我更讨厌奈夫津的那个狗屁首领!”
    “艾...艾娜儿...拜托...你...走得慢一点!我...跟不上...你...”内步森特不停地喘着气,她觉得自己身躯现在的状况糟糕极了,伤口莫名其妙地愈合后带来的后遗症明显给内步森特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嗯...”艾娜儿将自己的脚步放慢,与内步森特并排前行,“我以前不会这么易怒的...都怪奈夫津的那个狗屁首领!就是他让当年种种的一切发生的......我记得...狗屁首领的名字叫什么...弗尔...弗尔卡...弗尔卡‘壳’?”
    “呼——”内步森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但当她听见“弗尔卡‘壳’”四个字的时候,她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弗尔...弗尔卡‘壳’?你想说...的...应该是...弗尔...弗尔卡柯吧...”
    “对!对!对!那个狗屁首领的名字就是弗尔卡柯!”艾娜儿激动地蹦了起来,但是她立刻就停下来了,半眯着的双瞳紧紧地盯着内步森特,“不过...内步森特...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狗屁首领的名字的?”
    “你忘了?我...参加了当年的奈夫津试炼...”内步森特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沉重了。
    “对哦!你也参加了当年的奈夫津试炼!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艾娜儿清新的声音变得十分刺耳。
    艾娜儿突然变得安静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内步森特也沉默着,她刚想忘记当年的事情,艾娜儿便突然侧击旁敲,提醒她,让她不得不重新想起。这对于艾娜儿和内步森特都是痛苦的,但是艾娜儿却依旧这么做了...
    内步森特和她两人,一前一后,艾娜儿在前领路,内步森特则在后跟随。
    内步森特因为艾娜儿的话语,才得以知晓自己为何觉得“奈夫津”这三个字格外的熟悉...自己曾经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见过“奈夫津”这三个字,自己也亲身参与了奈夫津试炼,甚至曾经决定成为其中的一员。
    “艾娜儿...奈夫津在我离开市枢休伦·佑蓝之后发展的很好吧?”内步森特想从艾娜儿的口中了解自己离开市枢休伦·佑蓝之后的这么多年里,市枢休伦·佑蓝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嗯。尽管我很讨厌奈夫津,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它现在已经是整个火海区域,屈指可数的格罗姆了。时至今日,整个市枢和靠近市枢的火海区域里,应该只剩下了‘奈夫津’这一个格罗姆了。”艾娜儿走得慢了一点,内步森特为了能够将艾娜儿的轻声细语听得更为清楚,不得不也将脚步放慢,“你离开市枢之后,市枢...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的...”
    “毕竟...我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内步森特的轻声中,弥漫着一股忧伤。内步森特曾经...在市枢休伦·佑蓝...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或许...有过...吧...
    “对啊!你离开市枢太久了...我都以为我们彼此会‘至死不见’,但万万没想到你会回来市枢...哎...我多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市枢...”艾娜儿对内步森特格外的“坦诚”,“对了!对了!这应该是你离开后没多久就发生的事情吧...是关于仆佴的...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关于仆佴和蔚荋的事情’。”
    “仆佴和蔚荋?”内步森特又一次听见了仆佴的名字,尽管内步森特想让自己表现得对此并不在意,但内步森特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的怪异,因为艾娜儿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对啊!仆——佴——和蔚荋的事情...仆佴和蔚荋的父亲在你离开市枢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艾娜儿轻描淡写地将这个不幸的事情说了出来,“兄弟二人在安葬了他们的父亲后,分别离开了市枢...他们离开市枢后不断地游历和学习...弟弟蔚荋先回到了市枢,建造了器坊。哥哥仆佴在弟弟蔚荋回到市枢不久后也回到了市枢,在弟弟蔚荋的帮助下,建造了氿馆。”
    “原来是这样...”内步森特双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缕担忧和一缕哀伤...仆佴的父亲...叔叔已经去世了么...仆佴...他...还好么...但内步森特很快将自己不自觉泄露而出的感情隐藏了起来,她觉得或许应该让艾娜儿说一些其他的“在内步森特离开市枢后发生的事情”,“艾娜儿...你和你姐姐呢?”
    “我嘛...继承了母亲的客栈,好好地打理着它,一直如此,你离开市枢之前就这么做了,你离开市枢之后也没有改变过。”艾娜儿的话语似乎说得更为轻描淡写了,似乎不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事情,像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我姐姐艾尔...她不愿意继承客栈,选择跟着舅舅学习防具的制造,并且继承了舅舅的具坊。而最让我意外的是...我以为姐姐只是继承了舅舅的具坊和防具制造技艺,没想到连同舅舅的战斗技巧也一起继承了...自从她继承了舅舅的战斗技巧后,我就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除了制造防具,还要锻炼她的肉体,隔三岔五就要拉着我陪她切磋...哎!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古人族女性了!她几乎是一个古人族男性...不对,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古人族男性了!我都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怎么找一个古人族男性陪伴她一生...”
    艾娜儿话音刚落,她和内步森特就来到了一栋赤色的楼前。楼身与其他的楼迥异,看似像是用石块筑成,但内步森特从未在火海区域见过赤色的石块,且这栋赤色的楼远比之前内步森特来得精致,其余的楼与之相比,只能用“粗糙”来形容了。
    “内步森特,这个赤色石楼,就是你离开后新建的悬赏衙。”艾娜儿看着内步森特,将自己的左臂微微抬起,将左手朝着赤色的悬赏衙伸出,左手的食指指向它。
    “艾娜儿,市枢附近什么时候出现了赤色的石块了?我印象中...市枢附近的石块,好像只有茄皮紫、紫灰和斑鸠灰这三种颜色的石块吧?”内步森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石块,这种石块的颜色让内步森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嗯......我好像...也没在市枢附近看见过这种颜色的石块,大家都因为它拥有赤红的颜色而将它称呼为赤石...”艾娜儿慢慢地走近悬赏衙,内步森特跟在她的身旁,也小心翼翼地走近悬赏衙,随着两人距离悬赏衙的赤色石门越来越近,艾娜儿的声音不自觉地变轻了,“但是雷欧却称呼它为赭石,并且跟我说...这种颜色叫做赭石色...所以我也没能弄清楚到底这种石块从哪里来的,但从雷欧的言辞中不难发现这种石块来之不易...而且整个市枢之中...只有悬赏衙使用了这种石块...”
    内步森特和艾娜儿走进了悬赏衙,两个古人族男性穿着墨紫残缺防具分别站在赤色石门的两侧,内步森特觉得他们看起来应该是悬赏衙的守卫...类似与“阿迪米安”一样的存在,但他们应该只负责守卫悬赏衙而已。
    两个古人族男性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艾娜儿,内步森特在艾娜儿身后都可以感觉他们两人视线的凌厉,尽管他们一声不吭,但艾娜儿和内步森特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脑袋缓缓地下垂,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们的脑袋缓缓地上抬,恢复了原状。他们好像仅仅是“看”,就检查完了艾娜儿和内步森特...两个古人族男性将目光收回,几乎同时将头转向他们各自的正前方,不再看艾娜儿和内步森特一眼。
    内步森特和艾娜儿走进了悬赏衙,只有五个古人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个古人族男性穿着墨紫残缺防具坐在一个赤色的石台内,他闭着双眼,垂着脑袋,呼吸沉稳而平缓,内步森特觉得他睡着了;两个古人族男性穿着磨石紫残缺防具站立于一块石碑前,他们皆是面朝石碑。内步森特和艾娜儿缓缓地走近他们身前的石板,内步森特无法看清他们的相貌和神情;一个古人族女性穿着淡青紫残缺防具,与那两个穿着磨石紫残缺防具的古人族男性隔开了将近两步半的距离,站立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眯着双眼望向那块石碑。内步森特和艾娜儿从她身旁走过,这个古人族女性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尘腥味,内步森特不自觉地悄悄地用自己的余光偷瞄她,她的淡青紫色头巾和面巾遮挡住了她的相貌,但无法遮挡住她明亮的双眼,还有她祖母绿色的双瞳中不断溢出的光芒,内步森特觉得她双瞳的光芒里充斥着睿智...这样的光芒内步森特已经很少见到了。上一次见到它...好像...还是在自己离开市枢之前...内步森特很快收回了自己偷瞄她的余光,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在看她;最后一个古人族,是一个男性,他穿着墨紫残缺防具笔直地站立在石碑旁。他并不强壮,甚至在内步森特看来,他有一些瘦弱,但他下巴左侧的那两道倾斜着蔓延至脖颈的伤疤和他冷漠的鼠眼,似乎可以让人忽略他瘦弱的身体,而被他略显凶悍的相貌和眼神所震慑。
    石碑通体晶莹,呈靛色,它似乎是用靛色的石块打磨而成的,石碑的边缘半透明,石碑的中心则不透明。它与用来筑造悬赏衙的赤石不同,它让内步森特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呼吸因它而变得顺畅,体内的疲惫也得以缓解,这种感觉很奇妙。靛色的石块与赤色的石块带给内步森特的感觉是两种极端,极为温和或是极为悚然。
    十几张羊皮卷轴的一端被镶嵌进了石碑正面右边的裂缝中,其中有三张羊皮卷轴较为崭新,其余的羊皮卷轴都比较破旧,这些羊皮卷轴就是悬赏衙发布的悬赏令。而在石碑正面左边的一道巨大的裂缝中,一张较大且较长的羊皮卷轴的一端被镶嵌在内,这张石碑正面最大的羊皮卷轴,正是内步森特想要来悬赏衙查看的悬赏名单。
    内步森特立刻从一张破旧的羊皮卷轴上发现了灰荻·诺厄德的画像,画像的下方是悬赏衙给予他的绰号“漠徒”。“漠徒”两字下面是对灰荻·诺厄德的悬赏要求:无论生死。悬赏令的最下方则是灰荻·诺厄德的悬赏金——五颗盐晶。内步森特看到灰荻·诺厄德的悬赏金后有一些意外,她没想到他居然值五颗盐晶,她本以为他顶多值三颗盐晶...贾斯瑅梅德...或许比我想象的...更强...但是......内步森特闭上双眼,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打断自己关于贾斯瑅梅德的思绪,现在不是理清思绪的好时机。
    “内步森特!内步森特!这块石碑好漂亮!”艾娜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使它轻微到只有她身旁的内步森特才能够听见,内步森特看向艾娜儿,艾娜儿的双眼凝视着那块靛色的石碑,不断地眨眼,光芒不停地在她的双眼中闪烁着,她的声音里流露出她的亢奋和激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内步森特不难理解艾娜儿对于那块石碑的喜爱,它确实很漂亮。
    突然,内步森特感觉到有谁在注视着自己,她回过头,发现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古人族女性,她正在用她祖母绿色的双瞳紧紧地注视着自己,即便内步森特与她对视,她也没有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她看起来...似乎在观察内步森特,带着一点点的疑惑,但很快她眼中的疑惑消失了,然后她对着内步森特微笑了。内步森特也对着她微笑,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微笑,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了她...内步森特试着将视线重新移至石碑上,但她再一次地感受到了自己被注视,而注视着自己的,正是站在石碑前的两个古人族男性,他们触及到了内步森特的视线后,立刻将自己疑惑的目光收回,两人窃窃私语,看了看石碑,又再一次偷偷地看向内步森特...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们三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疑惑...他们都在看向石碑后...不约而同地来观察我...石碑...石碑!
    内步森特再一次看向靛色石碑的左边,她首先看向刚才自己没有查看过的悬赏名单...在名单的最下方有三个颜色最深的名字,其余的名字的颜色都已经变得有些淡了。
    那三个名字分别是墨盗、漠狐和银鞘...
    紧接着内步森特看向了靛色石碑的右边,将自己刚才没有仔细看过的悬赏令再看一次...然后她发现了...自己的画像...内步森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悬赏了,自己也成为了一名悬赏者...内步森特眯着双眼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悬赏令,发现自己的悬赏令虽然有自己的画像,但它画得并不好,画像中的内步森特穿着残缺防具,戴有头巾和面巾,尽管外形看起来与内步森特很相似,但却并没有准确地画出内步森特的五官,甚至在内步森特看来,画像中的自己的眼神,与自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自己的画像下方是悬赏衙给予自己的绰号“漠狐”,“漠狐”两字下面是对内步森特的悬赏要求:无论生死。悬赏令的最下方则是内步森特的悬赏金——一颗盐晶...我居然只值一颗盐晶么...灰荻·诺厄德都比我多么...该死...这感觉真糟糕...所以刚才那三个古人族都不约而同地观察我...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他们会疑惑...毕竟“她”和我也只是相似而已...
    内步森特在自己悬赏令的右侧看见了贾斯瑅梅德的悬赏令。贾斯瑅梅德的悬赏令中的画像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略显精致的五官,略显英俊的长相,圆寸,略显奇异的衣物以及衣物腰部处的格外显眼的器鞘。贾斯瑅梅德的画像下方是是悬赏衙给予贾斯瑅梅德的绰号“银鞘”,“银鞘”两字下面是对贾斯瑅梅德的悬赏要求:只能生擒。这一条让内步森特的双眼绽放出微弱的光芒,但也仅仅只是“微弱的光芒”而已。悬赏令的最下方则是贾斯瑅梅德的悬赏金——一个盐袋...整整一个盐袋!贾斯瑅梅德果然是......我不过只值一个盐晶而已,贾斯瑅梅德相当于我的一百倍了,悬赏衙对于贾斯瑅梅德真是舍得啊...但他确实值这么多...或许...还不够吧...
    而在内步森特和贾斯瑅梅德的悬赏令的上面,有一张比他们的悬赏令更为显眼的悬赏令,这张悬赏令几乎比两人的加起来都要大,这张巨大的悬赏令应该是石碑正面的悬赏令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巨大的悬赏令上的画像是一个内步森特从来没有见过的古人族男性,略显精致的五官,略显英俊的长相,圆寸,画像中的这个古人族男性没有任何武器和器鞘,只是穿着残缺防具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内步森特与贾斯瑅梅德相遇,并且因为贾斯瑅梅德就下了自己,内步森特肯定会认为这两个人是长得极其相似的兄弟,或许还会认为这两人都是恶贯满盈之徒。但现在...在内步森特看来...或许那个长得与贾斯瑅梅德极其相似的古人族男性...是一个恶贯满盈之徒,贾斯瑅梅德则并不是...起码对于内步森特自己而言...他不是。“恶贯满盈之徒”的画像下方是悬赏衙给予他的绰号“墨盗”,“墨盗”两字下面是对他的悬赏要求:无论生死。悬赏令的最下方则是他的悬赏金——一个盐包...这个恶贯满盈之徒居然值一个盐包...他是我的十倍...他的“重要性”肯定不如贾斯瑅梅德,但他的赏金却不少...证明他确实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或许他真的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内步森特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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