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眼见劝说薛冰不成,便转向洛阳各处客栈,寻找路长风下落。
神都洛阳地方广阔,人员混杂,这一番调查,可费了不少时日。
骆冰从小客栈,到烟柳之地,一个个查探了个遍,始终无所获。
这一日上,骆冰找到傍晚,仍没有人见过独臂坐轮椅带着美貌女子的人,想来路长风担心透露行藏,刻意隐瞒了。
正自烦闷,忽听有人道:“唉,你看那个花女,不就是原先邻街小客栈里的老板娘吗?怎么沦落到这地步啦?”
一人粗着嗓子答道:“老李你出去跑商,不知道这两天的事。那个老板娘,本来就是个花女,赚了点本钱,就开了客栈做小买卖。谁知道自从她的店住进了个残废以后,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捣乱。可不,昨天晚上就来了几个人找那残废的麻烦,还一把火把客栈烧了个干净。可怜老板娘,逃出火海,却半点积蓄也没了,只能重新回来做这事。唉,可怜啊……”
先前一人笑道:“老王你要是可怜她,不妨就去疼疼她……看她年纪不小了,样子还不错,细皮嫩肉的,……”两人说话渐渐不堪入耳。
此地嘈杂不堪,骆冰将两人对话清清楚楚听入耳中。
他听到“残废”二字,心中一惊,决心要去问个究竟。
骆冰走道那两人身边,道:“两位兄台,请问你们说的那位老板娘,在哪里呢?”
那两个人露出看待同道中人的神色,笑嘻嘻道:“你看,就在街边上,边上还围着几个男人呢。这女人床上本事确实不赖,但是好像和这里一个老鸨不大合得来,那几个男人就是围着她,不让别人接近她的。”
骆冰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到所谓“老板娘”面前。这女人看起来有三十岁,穿着一身纱衣,身材保持得也不错,只是满脸气愤委屈无奈,既没有老板娘的风度,也没有风尘女子的娇媚。
骆冰大步走到那女人面前,道:“请教姓名。”
女人道:“叫我姨娘好了。”边上几个男人见有人上前搭讪,也都围了过来。
骆冰道:“姨娘,可有空到边上一叙?”
姨娘倒是吃了一惊。
骆冰穿着不算豪华,气质却存,一看也是久行江湖的好汉,怎么会来这里勾搭女子?何况有几名粗壮汉子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时调笑,寻常人早就溜了,哪有偏偏找自己的道理。
一名汉子道:“嗨,一边儿去,这女人在我们地盘讨吃的,还不听话,我们要她一个客人都接不到。小子,乖乖找别的女人,不要自己惹麻烦。”
骆冰既是要来找路长风,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这几个无赖,打发起来很海单,只是恐怕暴露了自己身份。
万一路长风逃走,天魔窥伺,自己更是要小心谨慎。
骆冰审时度势,便低声道:“几位大哥,劳烦你们了,我只是说几句话就走。”说着递上一锭银子。那几个无赖见骆冰出手阔绰,相视一笑,道:“说话就在这里说。”
骆冰凑上前,贴着姨娘的耳朵道:“你店里是不是住过一个坐轮椅,断了一条胳膊,还带着一个美貌女人的年轻男子?”他这话用千里传音小声说出,是以姨娘听得清清楚楚,边上人却是全然听不见。
姨娘大吃一惊,连连后退,惊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你别杀我……”
骆冰见她模样惶恐,忙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姨娘颤声道:“之前有一个黑衣服的人来,带走了那个女人,后来……后来又来了几个黑衣人,我吓跑了,跟着店就被烧了……”
骆冰心中担忧更增,问道:“店被烧了?你看见什么人出来了吗?”
姨娘摇头道:“我……我,我没看见……但是他们帮我清理废墟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两具烧焦的尸体,一个应该是残废的,一个应该是女人的……”
骆冰如遭雷击,一时愣在当场。自己难道还是晚来了一步?他急慌慌跑到那堆废墟外,只见一片焦土,什么也看不到了。
骆冰心乱如麻,忖道:“我甩开楚秋水来洛阳,一是为了救薛冰,二是为了救路长风,难道如今一事无成?”
想到这里,骆冰更加不甘心,一定要寻人问个明白。
他微微一想,天魔如今踪影全无,找他是不可能了。若是欧阳清还稍念旧情,那么路长风与楚秋烟的下落都有了着落。
骆冰在洛阳也呆了几日,知道欧阳清搬入新宅的事情。如今天色已晚,要找欧阳清,自然是去新宅探看。骆冰脚步匆匆,不多时,已到了那大宅子门口。
既然是来询问,骆冰也不打算藏头露尾,便高声道:“欧阳清,老朋友来了,你不出来见见面吗?”
许久无人应答,骆冰心中奇怪,用力推向大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很是厚重,骆冰两臂发力,便断门闩而入。
这一下,骆冰知道里头有人了,只不知是欧阳清、小月,还是什么别的人。按理说,欧阳清有飞鱼剑在手,即便心怀歹意,也没必要埋伏偷袭。骆冰一步一步缓缓走入,看似漫不经心,但欧冶子剑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里外走了一圈,没见有人,骆冰心中诧异,更增警戒,沉声道:“什么人?快出来吧”
忽听一人冷笑,接着便看见楚秋水阴沉着脸,堵住大门,拦住了去路,道:“你果然来了。两次临阵脱逃,骆冰,你当真无耻。”
骆冰却无心与他争辩。
既然楚秋水来了,那么梅常青……骆冰忍不住心里一凉,脱口问道:“梅常青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梅常青出事,自己却又如何面对梅常珠?那可是皇上许配给楚秋水的妻子。
楚秋水冷冷道:“我没见他。多亏天魔提醒,我才能及时赶来洛阳,否则被梅常青拖住,谁知道你会跑到哪里去。”
骆冰知道天魔手上除了欧阳清便没有高手,既然梅常青没来洛阳,欧阳清也没离开,那么梅常青应该不会出事。
他心中一定,便看着楚秋水道:“你定要与我分个胜败,我们就痛痛快快战一场”此时他心中顾虑重重,但既然事情临头,自然也要放手一搏。
“唰”、“唰”两声,两柄剑脱鞘而出,一阵寒风吹过,落叶中,隐隐闪动着长剑银光。
剑光闪动,楚秋水抢先出手。他足踏乾坤,长剑划出圆圈,将骆冰圈在里头。
骆冰晓得厉害,识得这是逍遥的折梅剑法,每一招都如同天花乱坠,繁密灵动,当下不敢大意,手一抖,欧冶子剑像条蛟龙般跳腾,剑上虽然不带多少力气,但招数涵盖八方,没留下半点可趁之机。
楚秋水一招未能得手,逍遥身法陡然展开,一时间场上也不知有多少个楚秋水,忽攻前胸,忽攻后背,当真是迅疾绝伦。
骆冰好似对这快剑不擅应对,招招取守。
楚秋水越打越顺,运剑如风,四处游走,寻觅骆冰的破绽。他看骆冰出招很是蹩脚,容情紧张,自以为占尽了上风,出招加倍迅猛,守御的招式全数搁下。
骆冰挡了两招,忽然转身不及,背后现出偌大破绽。楚秋水见状大喜,一剑从缝隙中穿入,直插骆冰后心。
眼看骆冰已入万劫不复之地,生死将分,楚秋水加紧用力,这一剑势必要穿胸而过,忽而骆冰歪斜斜踏出一步,大出楚秋水意料,顿时逃出了楚秋水的追击。
楚秋水必杀一击落空,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骆冰一旦脱困,立即反手一剑“武当七星”还了过来。楚秋水抬手架住,骆冰第二招又逼了过来。
原来骆冰先前假装不敌,就是为了引楚秋水大意抢攻。适才楚秋水脚踩幻尘身法,手上将武当十六路剑法中的得意招数全都交叉使了一遍,骆冰看在眼里,此刻反击,每次出手都能大致料出楚秋水套路,抢到一招先手后,更是稳扎稳打,渐渐占了上风。
骆冰的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楚秋水被逼得额头见汗。
有时无奈要用两败俱伤的招数扳回一城,可骆冰每一招都留了后手,守势如大地磐石,八风不动,不给楚秋水分毫机会。
若非楚秋水逍遥功内劲雄浑无比,骆冰不敢逼迫太甚,只怕胜败已经分出了。
须臾间,楚秋水连变十几路剑法,逍遥剑法中,轻妙的,沉稳的,迅疾的,圆通的,都使了出来,但骆冰手中欧冶子剑快若掣电,慢如抽丝,刚有乘龙之威,柔有随云之势,忽而棱角分唐,忽而圆转如意,招式衔接妙入毫巅,逍遥折梅剑法虽然闻名天下,但相比武当剑诀,还是差得远了。
楚秋水落入下风,心中焦急,忽地剑法一变,身子缓缓右转,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
楚秋水招数本都落入骆冰计算,谁知这招突然一改之前锱铢必较的气势,不攻不守,骆冰不由一愣。
楚秋水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这一路剑法,正是逍遥派闻名天下的逍遥春秋剑法。骆冰微微吃惊,当下凝神注视。楚秋水长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
骆冰只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寒气中还夹杂着楚秋水有若沸水的逍遥功,冷热交加,当真难受。此刻若不还招,那么之前抢的先手便尽都弃了,可若是还招,又看不出他剑法中破绽所在,只得虚点一剑。
突然之间,楚秋水手臂加力,寒光一闪,向骆冰颈中划出。但他如此奋起一击,骆冰已看到他胁下是个破绽,长剑刺出,径指他胁下“渊液穴”。
楚秋水那一招变化不是逍遥剑法,而是他自己临场用出,大不合逍遥剑圆润自如的宗旨,反倒露了破绽。但他自负内力,长剑竖立,“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骆冰立时退开了一步。
骆冰但觉对方剑上有股刚劲,震得自己右臂阵阵发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出去。而楚秋水却不大意攻敌,又是在身前划了两个圆圈。
骆冰见他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暗暗惊异:“这想必就是春秋剑法了,只是从来没见楚秋水用过,莫非是他压箱底的绝艺?这下坏了。”心下生了怯意,不由得额头渗出汗珠。
楚秋水左手成掌,拍向骆冰胸口,右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他这一招中笼罩了骆冰上盘七大要穴,但就因这一抢攻,骆冰已瞧出了他身上三处破绽,只攻一处已足制死命,登时心中一宽:“这逍遥剑,毕竟有机可趁。”当下长剑平平淡淡的指向左手掌心。楚秋水倘若继续出招,左掌势必被洞穿,待他剑尖再刺中骆冰时,已然迟了一步。
武当剑讲究的是冲虚守宁,以慢打快,后发制人,劲力柔和,不用太多气力,可以四两拨千斤。
只是这路剑法是天下一等一的守御套路,但用来克敌制胜,却是难得很。
楚秋水练成逍遥功后,内力独步当代,这逍遥剑法,自然也用得少了。这个是自然,既然别人内力都不如自己,天下间焉有圆润自如的道理?也是因为少了练习,楚秋水的春秋剑法并不纯熟,如今在招式上不及骆冰,想用逍遥剑法时,不自禁加入了自己的招数。
骆冰太极剑法慢慢挥转却是全身上下剑光护体一般。
楚秋水剑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转。
突然之间,骆冰眼前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他眼睛一花,当即回剑向对方剑圈斜攻。当的一响,双剑再交,骆冰只感虎口疼痛欲裂,若不是已有准备,欧冶子剑势必脱手了。
楚秋水逍遥剑展开,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
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骆冰再瞧不出他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
楚秋水纯取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
楚秋水虽不是用剑的高手,但毕竟是武学名门,几招后渐渐想起了逍遥的精髓,不再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圆圈一个跟着一个,围绕着骆冰不放。骆冰看不出虚实,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
骆冰越斗越是心惊,只觉楚秋水每划个圆圈,自己仿佛就背上了百斤货物,这许多个圆圈划下来,自己浑身骨骼都“嘎嘎”作响,用剑也不大顺当了。
他内力修为和楚秋水本有差距,一旦楚秋水用出逍遥剑,逼他比拼功力,那便是大败亏输的份了。不多时,骆冰感到胸口窒闷,真气枯竭,不由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楚秋水看出骆冰已经落入自己包围,当即收拢剑圈,大喝一声:“着”扬剑挥出。这一招气势惊人,两丈之内,尽是青峰虚影,如浊浪滔天,又如泰山压顶,大开大阖,向骆冰卷了过去。
骆冰虽然疲累不堪,但心神只凝在了最初那一点刀光上,任其如何暴烈,他却像一叶轻舟,顺着楚秋水的剑锋,起伏不定。就在屏息之间,骆冰看出一线机会,从那连绵不绝的剑势中,遁了出去。
楚秋水用了数百招剑法,眼看骆冰已成网中之鱼,谁知道竟还是让他脱出包围,不由得大为气馁,暗道:“我不该用这不大熟练的剑法”当下剑法一变,以一人之力,推动“逍遥凌波”,剑法奥妙玄奇,一通抢攻,又占了上风。
可是不多时,骆冰一招一式,用了几个险招骗过楚秋水,重新夺回先机。
楚秋水内功高深,但临敌经验毕竟太浅。
这剑法的修为,楚秋水其实远不及武当派的小一辈,可他精擅的诸多剑法,太过拘泥招式套路,遇上骆冰这等老手,便被死死克制。
骆冰太极剑法讲究意味,而非沉溺招式,楚秋水以内功为基础,使动起来,威力反而远在其他武功之上。
虽然他对太极的领悟不够,不足矣凭此获胜,但只要稳稳过上千招,楚秋水精力耗尽,那就是不攻自破了。可惜楚秋水想不通关节,又用那繁复的“逍遥凌波阵”,说到招式理解,生平都没经历过生死劫的楚秋水,又怎么比得上骆冰?
其中利害,楚秋水不知,骆冰却是想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在几百招内夺胜,真气枯竭,那便是任人宰割,好在楚秋水不再使用春秋剑法,如今这套剑法虽然复杂,但无疑是骆冰的最后机会。
不多时,骆冰瞅准缝隙,一剑穿过剑网,在楚秋水胸口刺出一个血洞,只是此刻手上无力,楚秋水轻功又甚高,这一剑创伤并不深。
楚秋水又惊又怒,急欲还以颜色,心浮气躁下,招式散乱,又被骆冰弄出条伤口。
楚秋水心中愤怒,连连出剑,恨不能三招两式就刺死骆冰。可是骆冰虽然气喘如牛,出剑仍然拿捏极准,几次骗过楚秋水,将他刺伤。
伤口极浅,不足以威胁楚秋水的战斗力,却惹得他暴怒欲狂。骆冰知道越是比武紧要关头,越是要沉着冷静,每一招都用得完美无缺。而狂怒之下的楚秋水早已失了理智,心急下,逐渐落入极度不利的境地。
楚秋水心中惊怒,忽地退后几步,缓缓运气,想是要蓄势了。骆冰紧紧跟着他,但无奈真气不济,楚秋水几个起落,已经把他甩开。
只见楚秋水面色凝重,一呼一吸间,浑身衣衫随之鼓起降下,脸色潮红,显然已经将内功催逼到极限。
骆冰心惊道:“这又是什么神通?看楚秋水的样子,似乎要用什么两败俱伤的拼命法子了。”念及此,不由大生戒备之心。
楚秋水运气良久,便将全身真气竭力注入剑上。想那逍遥功何等威猛,如此全力灌输,他手中那柄青钢剑如何经受得起,但听得“叮”一声脆响,剑尖竟而断了一小截。
楚秋水以自己内功断剑,可笑至极,骆冰本想嘲笑揶揄两句,讨个口舌上的痛快,忽而想起一事,顿时脸色惨淡,说不出话来了。
故老相传,武当派曾领悟一门盖世剑法。说是剑法,也无异于内功,乃是以自身内力,凝聚为无形之剑,以真气为剑使动各路剑法,可说无坚不摧,世间任何宝刀宝剑都不可与之匹敌。
后人称这剑法为“无剑之剑”。
凝聚真气为剑的法门不算难,但难的是无人能将内力修炼到如此地步,真气形若有质尚且不能,遑论使用剑招、变化伤敌?
逍遥子曾参学武当至高之剑,回去琢磨了一套逍遥门派至尊剑法,逍遥无极。
楚秋水练成了逍遥功,这无剑之剑还是难以使用,此刻生死相搏,楚秋水对骆冰仇恨极深,为求完全,竟用出了自己尚不能修炼的盖世神剑。他修为不够,不能空手凝结无形之剑,还需要凭借有形兵刃,而且真气能发不能收,还折断了自己的兵器。
楚秋水吸一口气,沉沉月色下,长剑竟而无比黑暗,不再如之前那般透亮光鲜。相比之下,地上那一小截断剑闪闪发亮,甚是扎眼。骆冰略一愣神,楚秋水已走到面前,断剑缓缓刺了过来。来势虽不快不奇,却是无可躲闪,骆冰见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举剑迎上。
“当”一声惊天巨响,骆冰被震得直飞出去,欧冶子剑也落到了墙角。好在这柄剑属神兵利器,否则经过适才一击,势必折成两段了。
骆冰心道:“路长风,还好你把剑给了老子,不然今天老子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这么一想,心中又道:“刚才声音这么响,说不定楚秋水的剑已经断了?这个逍遥无剑之剑楚秋水练得不大好,若是没有剑作为依凭,他决计用不出来。”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根本没有碰到楚秋水的剑那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不过是撞上了无形的剑气而已。
骆冰唯独这无剑之剑他毫无了解。何况此刻楚秋水全凭内力压服,剑招可以取巧,但内功如何取巧?
但见楚秋水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上。骆冰翻身站起,艰难拾起欧冶子剑,楚秋水看在眼里,竟不阻拦,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骆冰见楚秋水勉强运气,不能说话,但仰天傲视,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油然而生,不自觉也起了争雄之念,心道:“无剑之剑虽然玄妙,但我的武当无极剑法剑诀有三层,我只练了第一层,倘若能领悟第二层甚至第三层,何愁敌不过这诡异剑气?”一咬牙,双手举剑过头,猛力劈了下去。
这一剑威力十足,乃是骆冰浑身功力所聚,但楚秋水眼神带着轻蔑,也不用什么招数,只是微微抬起断剑。
骆冰这一劈才到楚秋水断剑前半尺,陡然全身大震,胸口发闷,右手又痛又麻,一阵天晕地转。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又被震飞了。
骆冰见这无剑之剑如此神异,自己今日只怕是难逃一死,不禁惨然。楚秋水手拿断剑,一步一步踏过来,骆冰连番受重创,已经无力站起,只得微微苦笑,脑中飞速运转:“不能力敌,便该智取。可是如今实力相差太远,我练逃命的力气都没了,什么法子都没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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