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忙道:“凡事以大局为重,皇上(妥欢帖木儿)如今正期盼着将军带兵勤王保驾,将军岂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扩廓帖木儿不仅勃然大怒:“那张大奎烧了我十余万担粮草,你叫我的大军如何行进,”
阿古拉不禁劝道:“将军,一路上有村镇民居,我们可以一路东进一路就地取粮,”
扩廓帖木儿闻听此言不仅仰天叹息道:“我大元之所以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对汉人欺压过甚,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佞臣不顾百姓的死活,”说罢狠狠瞪了阿古拉一眼,策马向西直奔远处的战团,
扩廓帖木儿的亲军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主将一走其余兵马自然尾随,阿古拉骑马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这才打马赶上队伍,
此刻的大奎,长槊早断,却不知从谁的手里夺來的一支长杆狼牙棒,大奎骑在马上将这狼牙棒抡的虎虎生风,毕竟敌军人多势众,大奎虽是招招毙命却也是防多攻少,只听身周兵器相撞之声仿若爆豆一般‘叮当’急响,元兵元将哪里见过这等神人,数十员战将各持兵器围着打,竟是不能伤其分毫,一拨人累了便换一拨人,每撤下的数十人中总会少几个,
一声战马悲嘶,大奎只觉身形一矮,胯下战马已是不堪久战,扑倒在地,大奎就势纵身下马,掌中狼牙棒贴地一圈横扫,只闻‘咔啪啪’一阵脆响,身前数名敌将的战马尽皆扑倒,竟是被大奎以狼牙棒扫断了马腿,数名敌将身子前扑之际,一道刀光匹练一般一闪而沒,数名敌将手捂咽喉扑倒地上再无生机,大奎举手投足间又杀数人,出刀归鞘一气呵成,
“看刀”身后一声大喝,一名彪悍敌将骑在马上挥刀砍到,大奎抡棒舞个背花,‘当’一声大响,竟是险险挡住一刀,大奎回身垫步,右脚早起,‘啪’一声,这一脚带着破风之声正踢在敌将腰肋上,
敌将骑在马上,万万沒有想到大奎会有此一招,待到反应过來右肋下一阵剧痛,大奎是步战,敌将是骑在马上,这一招‘朝天一柱香’使得却是恰到好处,大奎的功力何等深厚,这一脚至少要踢断敌将三根肋骨,
敌将惨哼一声翻身落马,大奎却是纵身而起,刚好上了这匹空马,不等敌兵围堵,大奎即催马向前,再次杀入敌群,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落单,若是被场外的弓弩手抓住空挡,趁机來上一通乱箭,那便是有九条命也死透了,
大奎冲进敌群,掌中狼牙棒向身侧一名敌将怒砸而下,敌将挺兵器上架,哪成想大奎乃是虚招,棒头一抬榜尾却是以棒代枪直捣敌将敌将咽喉,‘噗’一声轻响,敌将咽喉中招翻身落马,大奎一摆狼牙棒‘当’的一响,却是恰恰格开袭來的一柄战斧,狼牙棒带风而动,大奎回手将持斧战将扫落马下,这一棒直打的那持斧战将**迸裂,
正当大奎杀得兴起,一声角号悠长刺耳,围在大奎身周的敌将闻听角号之声纷纷四散,
大奎刚到动作,耳边却是传來一声长笑:“张将军别來无恙,”
听到这句话,大奎反倒是冷静了下來,扭身四望之下,见到元兵弓弩手并未有异动,这才放下心來,再看说话者却是远在十余丈外,轻裘缓带外罩银甲,天蓝色披风随风轻动,看其面相四十出头,却是因为养尊处优不显年纪,
“可是扩廓将军,”大奎扬声问道,
“正是王某,”扩廓帖木儿轻轻一笑,续道:“想不到一别多年,张将军还认得王某,”
大奎哪里会记得王保保长什么样,当年一场混战,又是黑夜,除了记得王保保是公是母,其余的样貌却是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王保保又近在眼前,大奎这才得以一睹真容,
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生就一双浓眉,双目却似鹰隼一般,令人不敢逼视,高鼻阔唇,唇上两撇八字胡,如此样貌,大奎比之要英俊些,至少大奎心中如此想,
“扩廓将军倒是风采更胜从前啊,”大奎说着将狼牙棒横在了马上,想要松手却发觉狼牙棒的长杆上已满是血污,右手握着狼牙棒也觉得有些黏糊糊,大奎浑身浴血,旭日映照下更显煞气,虽是简简单单的一身铁甲,但却不失将军风范,纵有千军万马围在身周,竟是谈笑风生仪态从容,
扩廓帖木儿望着大奎,心中赞许,嘴上却道:“如今这陕甘之地尽在我手,若是张将军不弃,何不与我一起坐江山,”
“哈哈哈哈哈,你们所谓的大元当年坐拥整个天下之时,张某且带兵征伐,如今扩廓将军所拥不过两行省,况且朝不保夕,张某又怎会屈从,”大奎笑了笑又道:“若是扩廓将军有兴致,你我不妨切磋一番,若是你胜了我,那么张大奎自然屈从,”
这一番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那么在场的元兵元将自然会认为是狂妄之言,便是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但大奎说出这话來,却是沒人反驳,一夜的厮杀,从后军大寨到这里,一路上尸体横七竖八,死在大奎手上的元兵元将不知凡几,由此可见,整个元军大营中能与大奎一较长短的,除了扩廓帖木儿,怕是再无第二人,
扩廓帖木儿听到大奎如此说话,却是并不恼怒,策马向前行了几步,这才道:“即是张将军有此雅兴,王某自当奉陪,不知张将军所言可当真,”
大奎哈哈大笑道:“我张大奎一言九鼎,岂能食言而肥,”虽是如此说,但大奎心中着实沒有底气,苦战一夜,双手虎口早已震裂,此刻停了下來,周身的疲惫之感更甚,此番迎战王保保,胜则活命,败了无非一死而已,
扩廓帖木儿默默的从鞍勾上摘下大刀,望着大刀喃喃自语道:“当年王某的刀不济事,后來寻名匠打造了这口大刀,此刀名曰‘卷云’,跟随我多年來,还未曾遇到敌手,如今幸好张将军到此,王某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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