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琛抬头看了一会儿温炜,问道:“谁该回来了啊?”
温炜挑眉笑了笑,继而对方琛说:“还有谁,当然是你的生母华依夫人了。”
“我妈?她不是在澳洲吗?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情呢,这亏空的近300万我总不能真叫我妈给吧。”方琛头痛欲裂,不能自已。
“大少爷,你先睡去吧,一切会好的。”温炜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方琛说道。
“好好好,我去睡,希望一觉醒来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方琛突然用一种奇怪而狡猾的眼神看着温炜,“你小子别耍什么花样,我和你可是同一阵线的,我要有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温炜心想这大少爷平日里心思缜密细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看不出来自己是他的人吗?要不要把自己是华依夫人安插过来的身份告诉他?
其实一开始被安插过来的时候,温炜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所以本来是想要拉拢方忖的,好待以后不被华依夫人一直控制和反噬,但是看方忖油盐不进的,只好和方琛保持联盟关系。如今看方琛也不信赖自己,打算将身份说出,但又害怕打破计划,于是还是话到嘴边搁浅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家一家人还是像没事人一样一起坐在大客厅里吃饭,方琛虽然喝着粥,但是却是心不在焉的,期间面包里的果酱抹到身上他也没有看见。
见方琛不在状态,方忖脸上掠过一丝讥讽的笑来,但是还是迅速地将粥喝完了,顺便临走之前去抽了一张纸巾递到方琛面前:“喏,哥,你身上脏了,该擦擦了。”
方琛回过神来,看着弟弟递过来的纸巾,他望了望自己衣服外套上的那一抹果酱,真是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但还是没看方忖,轻轻接过了纸巾,然后又装作淡定的样子,把胸口的那抹果酱给擦除了,顺便从容地说了一句:“谢谢。”
方忖瞧了方琛一会儿,眼里堆满了不屑的光点,他一恢复记忆就猜到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大名鼎鼎的哥哥做的了,如今方琛的行为异常更是让他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方忖就要亲自看看他方琛有什么下场,居然连兄弟都敢谋害,即使是自己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哥哥,他也做不出来如此无耻的举动来。
但是他之前答应过爸,无论哥做了什么都要原谅他,但是方忖心想他可以原谅,法律也不一定原谅他,因为方琛的原因,车家老爷子葬身火海,连车厘子也毁了容,这一切罪恶是时间所抹不去的,他方琛也该日夜受着良心的谴责才是。
“爸,妈,我走了。”
“忖儿,去哪里?去公司吗?”方母问道。
方忖笑道:“我去公司干嘛,反正我也只是个挂牌副总经理,有我在没我在一个样,我去办点儿事。”
“还是那么顽皮,以后要是把公司交给你,我怎么放心的下?”方父放下了手中的碗,恨铁不成钢地说。
方父此话一说,整个方家都安静了,鸦雀无声,特别是方琛,他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方父,没有想到父亲真有把公司交给方忖的打算,之前总以为他是说着气自己,看来自己真的得警惕了。
“世叶,你说什么呢,就算要继承公司,也该是琛儿来继承,他能力强,头脑又好,不像忖儿个性自由,受不了束缚,实在是不适合担任总裁的职位啊。”方母看向方父,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就在方琛和方忖发愣的时候,身后的温炜对方父小声说道:“老爷,夫人该喝药了。”
“哦,对,玉儿,你是该喝药了。”说着方父就转头对连漪吩咐道:“连漪,快去厨房,叫阿香准备准备补药给夫人喝。”
连漪瞧了一瞧老爷又瞧了了瞧温炜,眉头拧结在了一块儿,似有些迟疑,见连漪迟迟不动,温炜走过去附在连漪的耳边对她用凶狠地语气说道:“记得,夫人身体弱,我给你的粉末每次放半包就可以了,不然就会露出破绽。”然后又说道:“还不快去,愣着干嘛!”
连漪望了望正在和方父谈话的方母华玉,极不情愿地走向了厨房,她也不情愿这么做,但想到自己的女儿还需要依靠华依的资金去救,就不得不这么做。
连漪乘着阿香上厕所的间隙,将半包粉末颤抖着倒入了汤药,心里念叨着:“夫人,实在对不起了。”然后就将汤药搅匀,阿香回来后,连漪说道:“以后夫人的药就由我来熬了,你不用操心了,要是夫人老爷问起,你就说是我不放心你毛手毛脚的,我才亲自为夫人熬药,知道了吗?”
阿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连漪就把药端给了夫人,方母一边喝着补药,一边对方父说道:“世叶,真的不要再为我准备这些补药了,这些补药真的很苦很难喝,喝到现在也不见得病好,还是不要再浪费了。”
也许是出于内心愧疚,连漪也附和着方母,说道:“是啊,夫人喝了许久也不见效,不如停了吧。”
“连漪你插什么嘴,夫人的身体好不好你怎么知道,药该喝还是要喝的,老爷你说是不是?”温炜睨了连漪一眼,接着谄媚地着看向老爷。
“是啊,玉儿,药不能停啊,这补药都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可是,我……”刚想说着什么,方母就感到身体不适,捂着头苦着脸的。
“玉儿,怎么了?”方父着急地问。
“是啊,妈,你怎么了?”
“媳妇啊,你是不是老毛病又发作了。”方老太也在一旁关心地问。
“可能是吧。”
“连漪,那还不快去扶夫人回屋子休息。”
“是的,老爷。”连漪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夫人,将她缓缓扶上了二楼,“夫人,你小心点。”
“我去看看妈去。”方忖也跟着上了楼。到了房间,看着母亲只是有些疲倦的样子,方忖这才放了心,叫连漪好生照顾母亲,自己下了楼。
“爸,我出去有事。”然后方忖就把门把手一拉,还没等方父问他是什么事就开着车出去了。
“肯定又是去找曲卿荷了。”方父低头叹了一声,不过又笑了笑,“他们也算好事多磨,也是时候要准备婚礼了,多黏在一起很正常。”
听父亲这么一说,方琛顿时又没了胃口,他以吃饱了为由离开了席间:“爸,我吃饱了,我先去公司了。”
唉,看来公司没有琛儿可是不行,忖儿一天就知道玩,真是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栽培啊,方父心想。
方琛也开着自己的车回到了公司,坐在自己的旋转靠椅上发着愣。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方琛当作是骚扰电话,于是没有接就挂断了。
没想到刚挂掉电话没几秒,电话又嘟嘟嘟地叫了起来,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于是方琛带着疑惑试探性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个粗粗的男声,但是明显说话哆哆嗦嗦的,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我说你谁啊,再不说清楚我就挂了。”方琛不耐烦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想要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显然是急了,喘着气说道:“我,我,我是赵二啊!”
“赵二?”一听到赵二两个字,方琛的脑子就打了一个激灵,这不就是自己买通谋害方忖的那个罪犯,还卷了自己200万逃跑的那一个吗?
“喂,你说清楚点,你真是赵二?你不是跑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囔囔的声音:“我是赵二,声音听不出来吗?我是跑了,可是警察在抓我,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
“那我那200万呢?”方忖急切地询问电话那头逃亡的赵二。
“我没敢用,藏起来了。”赵二显然也急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地,“我现在躲在一个桥洞底下给你打电话,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诶,你可不能赖账啊,当初是你和温管家找到我要我帮你把你弟弟给解决掉的,现在事情败露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顶着吧,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我去自首,把你老底给抖出来。”赵二气急败坏地说道。
“那你是在威胁我?”方琛气得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怪就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办事不牢的蠢货,不仅事没办成,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是又怎样?除非你帮助我逃跑。”赵二的语气开始缓和下来。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找你。”
“不用了,我就在你家别墅对面花园的桥洞底下,你晚上再过来接我,帮我设计一条出路,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你要怎样?”
“怎样?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赵二说着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方琛连续喊了几声对方也没有回应才发现是赵二挂断了电话。这个赵二为人凶残,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又不能报警,报警就等于暴露了自己。方琛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
另一边方忖开着车子并没有赶去曲卿荷的家,而是驾车去了那个他很熟悉的地方——蓝庄小渔村,他要去找车厘子,问清楚情况,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自己如此的抗拒。
等到他驱车来到了小渔村,才发现车厘子举家搬迁,人去楼空了。
于是方忖急忙前去莫师傅的家敲门,迎面赶上了莫师傅走出门来,莫师傅看着许久未见的方忖,是感慨万千,竟开口叫了声“蓝”,“忆”字还未出口,觉察出蓝忆已是今非昔比的豪门小少爷,他低沉下脸来,不知作何是好。
还是方忖先开了口:“师傅,车厘子呢?车厘子去哪里了?”
莫师傅抬眼望了望方忖,欣慰地说道:“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师傅,那我就告诉你——”
一旁的莫黛赶紧冲莫师傅挤了挤眼,喊道:“爹,别告诉他,别告诉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原来在莫黛眼里自己是负心汉?分明是她车厘子不要自己的,负了自己的,又关他什么事。
“喏,你想知道是吧?呐,车厘子倒是临走之前给你留了一封信,自己拿去看吧,但我怕你看了会哭啊。”
“黛儿……”
莫黛连望也不望方忖,“方少爷,拿去看吧。”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伸到了方忖面前。
方忖接过信来。
“那我和爹去忙了,方少爷你自便吧。”莫黛便推着莫师傅回了家,莫师傅不得已的被女儿推搡着回了家,走之前还回头望了望方忖,摇头叹息了一声。
拿到信的方忖看到信的内容,是又气又难过,因为车厘子在信里明确表明要与君相决绝,还约定了三日后见面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但绝不会告诉他她的住所。
方忖气急败坏地将信撕了个粉碎,因为车厘子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将自己的心撕得粉碎,但他随即又后悔撕碎了车厘子亲笔写给他的信。
方忖转而心想,车厘子,你不是想摆脱我吗?我就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我偏偏不离婚,让你一辈子也记得我,是你先辜负我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的玉坠来,那正是车厘子的陪嫁物,车厘子在以身相许的时候,就将它给了自己方忖望着那像一滴泪的玉坠,莫名从半空中落下一滴透明的泪来。
“车厘子,你好狠的心哪。我不会原谅你的背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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