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卿荷的母亲死后,方琛听闻曲卿荷在百日里要嫁与方忖,顿时一股无名之火蹿上胸口,是又急又没有办法。
自高中以来,方琛就一直属意曲卿荷,认定她就是自己的灵魂伴侣,怎奈曲卿荷对他一直不感冒,偏偏爱上了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弟弟。
小时候方琛的爸爸方世叶就与生母华依离婚了,他一直认定是大姨抢走了父亲,而方忖也夺走了父爱,让自己失去了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暖。
如今方忖又要抢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心上人,就好像小孩子珍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他怒不可遏。
方琛突然想起来曲卿荷还有个亲生父亲张江,也许找到他,就能阻止曲卿荷嫁给方忖。殊不知,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件后,方琛对曲卿荷浓烈的爱已变了味。
他的爱已变得自私冷血,心里说是还深爱着曲卿荷,倒不如说其实这是一种幌子,他不想要方忖和曲卿荷在一起,他就是不想要方忖得到幸福,他只是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玩具。
方琛告诉了母亲华依有关曲卿荷的生父张江的事,希望母亲代自己找到张江,好利用他来阻止方忖曲卿荷的结合。母亲华依答应了,凡是针对方家的事,她都乐此不疲,她此番前来就是要展开自己的复仇计划。
华依也在暗地里调查另一个小姑娘车厘子的身世背景、家庭情况。她得知车厘子从小是一个孤儿,由蓝庄小渔村的车氏夫妇养大,父亲葬身火海,母亲患病去世。有一个哥哥车玥池,现已变成低能儿。
最最关键的是,华依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方忖在失踪的这段日子里同车厘子恋爱了,还举办了婚礼,据说还领了证,但是她却没有查到他们相关的领证证据。
不管怎么样方忖这个外甥的确同车厘子这姑娘举行了婚礼,有过一段夫妻生活,光凭这一点,华依心想,要是曲卿荷知道,是断不会嫁给方忖的,很好,自己所失去的,就要方世叶和华玉的儿子也失去。
至于张江,华依动用了很多人脉和财力才在G市找到他,此时的张江是个疯狂的赌徒,因滥买彩票欠下几十万的高利贷,已穷困潦倒,走投无路。
有一天他照例去找人赌钱的时候,突然被之前借高利贷的人追杀,逃亡过程中,被一个带着黑色阔沿帽子的人拦住,那人将追逐他的人群驱散。还将手里一张支票在风中晃了晃,“怎么,想要这张支票吗?”
张江用赌徒特有的发红的眼睛看着来人,不断念叨:“我要,我要。”
“那就跟我走。”
从此张江就沦为了一个复仇的利用工具和傀儡。
蓝庄,小渔村。
车厘子决定去看一眼方忖,给今后留个念想,就带着孩子和哥哥远走高飞,再也不去打扰方忖的生活。
莫师傅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出诊的次数也日益减少,车厘子和莫黛都叫他多多地注意身体,莫师傅也看着女儿有些忧虑地说:“你爹我感觉这次得的可能是大毛病,凭我自己的中医医术还不能诊疗得清楚,还是要去省城的大医院看一下才好。”
“好的,爹,等我今天陪车厘子去看了方忖,明天我就带你去大医院看看。”莫黛轻轻拍着老父亲的背。
“黛姐姐,我们先打个电话给方家,确保一定能见方忖一面。”车厘子示意先通知方家为好。
“也是。”
“不过就怕方忖他不愿意见我,之前的几次见面我表现得那么冷酷无情,他一定恨透我了。”一想到这里,车厘子就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
“他要敢不见你,我揪都要把他揪出来见你。放心吧。”莫黛笑着说。
拨通了方家的电话,这回接电话的是个清脆的女声:“您好,方府,请问找谁,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正是方家的女管家连漪、温炜的妻子。
“哦,我是小渔村的车厘子,我想来城里看看方伯父方伯母,还有,还有方忖。”
听到这里,女管家心里笑了,想来看方忖少爷就直接说呗,还非得先说来看老爷夫人,这个小丫头呀。
“好,我去通知夫人。”连漪放下电话,既而将电话转交给了夫人,“夫人,是之前小渔村车厘子打来的电话。”
华玉接之前略微皱了皱眉,现在忖儿又“失忆”,不记得车厘子了,自己该怎么和她说才好呢?
“喂,车厘子,我是方伯母,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是有地方遇到困难想要帮助吗?”
“方伯母,您好,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顺便看看方忖,因为我和哥哥马上就要搬迁到另一个城市了。”电话那头的车厘子说道。
“搬迁?为什么?”华玉很是不解。
“方伯母,等我来了再告诉您。再见。”
和车厘子通完这通电话,华玉就又接着给方忖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车厘子要见他。
电话那头的方忖又是漫不经心道:“车厘子?哪个车厘子?是那个之前妈在医院里提到过的人吗?”
“是的,你快回来吧。她也许有事找你。”华玉说道。
“哦,好吧。”方忖放下了电话。
这时的方忖正在出版社谈论自己下一部诗集的出版事宜,现如今他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步入了正规,接到母亲华玉这个电话要去见这个叫车厘子的,他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听从母亲的话尽早回家。
车厘子和莫黛坐上车子之前前去给车父车母扫了墓,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以及镌刻着的养父母的名字,车厘子有些心伤,现如今就只剩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自己就像一叶孤零零的扁舟不知要驶往哪片湖泊。在莫黛的安慰下,车厘子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坐上巴士,辗转了几个时辰,车厘子和莫黛终于来到了A市,搭乘公交,几番转换,才到达目的地――方氏府邸。她们在路上停留的时候,在报刊亭看到了方忖出车祸的新闻,车厘子很是担心。
方宅的豪华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车厘子和莫黛是叹为观止,在她们眼里这简直是城堡,上流人物居住的地方,是她们这些小市民一辈子也接触不到也融入不进的,莫黛这才了解到为什么车厘子非要离开方忖。但偏偏因为救下失忆的方忖,使得她们与上流社会有了交集。
华玉老早就在门外等候了,她热情地牵着车厘子的手,带她进了方家,莫黛和车厘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行为有哪里不恰当。
也许是看出了她们两个的紧张,华玉笑着说:“不用过分拘谨的。”然后吩咐阿香倒了两杯水给她们,”你们是客人,我们还怕招待不周呢。”
等了一会儿,方忖才带着曲卿荷一块儿来到了方家,看着方忖和曲卿荷这对璧人,车厘子莫名的鼻头一酸来,莫黛看出了车厘子的心伤,就暗地里掐了她一下,车厘子才立马打起精神来。
“方忖,我这次来就是来和你告个别,我就要走了,临行前来看看你。”车厘子不敢看方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方忖,小声地说。
“哦,你就是那个车厘子?你找我就这件事?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办,不好意思。”方忖说这话的语调是又冷又轻,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方忖,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车厘子啊,你忘了?”车厘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望向了方忖。
“我是不记得你了,不过也没必要记得你吧。”方忖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方忖――”曲卿荷赶紧拉了拉方忖的衣袖。这一小动作被车厘子和莫黛捕捉在眼里。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我看报纸上报道说你出了车祸,难道你又失忆了?”车厘子激动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度,眼泪也逐渐溢满了眼眶,闪烁着的泪光显得车厘子我见犹怜。
方忖很讨厌有人再提起他车祸的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方家的声誉受到影响,赔进大量钱财不说,连自己的驾驶执照都被扣留了,一听车厘子又提及此事,他是极度反感。
“你说够了没有,说完了,就走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方忖很不耐烦地朝车厘子摆摆手,示意她要走赶快走,别来烦他。
“喂,方忖,你什么态度啊,车厘子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对她说话的呢!”气得莫黛是站了起来,对准方忖是一阵猛训。
“黛姐姐――”泪眼汪汪的车厘子赶紧拉住了莫黛。
方忖的脾气也上来了,对着莫黛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又看了看她们两个:“谢谢你们救了我,不过要钱的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
“忖儿,不得无理。”华玉斥责了方忖。
紧接着华玉就和曲卿荷把方忖再度“失忆”,忘记小渔村的过往的事告诉了车厘子和莫黛,她们是惊诧至极。
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冷了起来,方忖呆不下去了,就拉着曲卿荷走掉了。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华玉、车厘子、莫黛及连漪她们。
看着方忖头也不回地走掉,车厘子的心在极速下坠,她仿佛跌入了深井里,又好像如临深渊。果然,即便他丢掉了与自己的回忆,他也照旧讨厌自己。
“车厘子,莫姑娘,别见怪。”华玉打着圆场。
觉察出自己没有再呆着的必要,车厘子极尴尬的欠起身体对华玉说:“那方伯母,我们就走了。”
华玉起身相送。
离开的一路上,一帧帧的回忆像电影在眼前过目,车厘子不敢相信方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它给忘了,不过想了一会儿,她又笑笑,是啊,这段苦涩的无疾而终的爱恋为什么非得要记得呢?也许只有自己在死守着不放吧。
就这样,车厘子和莫黛回到了小渔村。
晚上的时候,方忖没有叫上曲卿荷,而是破天荒地叫了温炜给他开车,送他去量贩KTV,他要去唱K,因为驾驶证暂时不能用,只能让温炜代劳开自己的豪车。
他俩来到了量贩KTV的门口,本来温炜说在外面等候方忖就行了,没想到的是方忖来了一句你也来唱吧,两人就一同去唱K,看样子,方忖的心情是有点不好。
方忖在包厢里声嘶力竭地吼着那首歌《为何我要忘了你》,是声情并茂,男儿泪也流了下来,温炜在一旁觉得方忖反常,但也跟着唱,他总感觉今天方忖有心事。
他们一直唱了四个小时才消停,温炜才开着豪车送二少爷方忖回家。
到了家的方忖没有去浴室盥洗,而是直接一头扎进了卧室。从书桌抽屉掏出一本笔记开始写了起来。
开头一句就是:我恨你,可你为何还要来纠缠我,我不能忘了你,连假装也不能吗?
接下来一句就是:我是孤独的小丑鱼,背着沉重的甲胄,呼吸着若有似无的自由,我在水底假寐,奉承着人类的投喂。
然后一滴泪打湿了日记,字洇成一朵墨水滴作的花。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