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林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尽管在哥们面前,自己伪装的那么洒脱,正如罗銮失去欣圆时所说,心有不甘。
吴妈曾经说她俩是金凤,自然金凤要落高枝凤巢,反观自己不但没人脉,还是地道的穷光蛋,连个亲爹亲妈都没有。
岳林想到这些时,心里火辣辣的难受,起身沏杯清茶解解火气。
“唉!只有门当户对,才是理所当然,逃不出自古的法则!”岳林无奈的自语着。
红色的木制小茶壶,色泽如血,沏上一壶茉莉花茶,房间里飘荡着阵阵清香。
端详着茶壶的岳林,回想起他们在半壁崖的情景,想着想着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就是从喝了壶中的茶,她俩才开始疏远了自己。
心想,难道茶水有问题,若真是茶水的原因,她们身上的灵血消失,与它难免也有什么关联。
岳林想到了腰牌,他要找幽冥神女问个明白,若真跟茶水有关系,怎么也得向她讨个说法。
盘膝而坐的岳林,屏住呼吸手握腰牌,默念三声孟姨。
腰牌开始发生变化,幽冥印上的四点嫣红,呈现出幽冥神女印,昏沉沉的岳林仿佛已入睡。
“呵呵!还是我来找你吧!”
白茫茫的空间里,回荡着柔柔的声音。
“孟姨,您来找我?可我这是在哪里?”岳林听出了她的声音,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在自己的心里!”
“在我心里?”岳林不解。
“心有所想,夜有所梦,你不是在心里还能在哪里?”
懵懵的岳林点点头,自己的心竟然白茫茫一片,真如世间所说的像一张白纸。
深白的梦境里,神女一身红装呈现,还是那么圣洁的美。
岳林学着古人的礼数,打躬作揖向幽冥神女施礼,说道:“小林见过孟姨!”
“嗯!还别说,你们长得真像!”
听到神女的话,岳林困惑中夹带腼腆,忸怩的问道:“孟姨,你说谁还跟我一样帅?”
“呵呵!孟姨我不看皮囊,只看三魂之相!”幽冥神女笑道。
岳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显然,自己的血灵身没有三魂,上次去孟婆桥见神女,她并未见到自己的三魂,
“小林,我今日入你梦来,是要跟你讨个说法,上次的清茶你喝了也好,带走也罢,为何还把我的灵壶一并带走?”神女质问道。
“我、我……”岳林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自己还想跟她讨个说法,结果,人家反而跟自己讨说法来了。
神女见他吞吞吐吐,继续说道:“虽然看不透你的灵身,但观你三魂我可得心应手,你那些小心思,在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岳林对神女的话,毋庸置疑。
毕竟,她在阴间的职能,就是跟阴魂打交道的。
“孟姨,我知道错了,您把茶壶收回去吧!正好我也给您沏了一壶花茶!”岳林赶紧赔礼道。
“呵!灵壶沏阳间化茶,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怎么,你也把话留在花茶中了?”
见神女有了笑意,岳林心里坦然了许多,不过听她的话意,这话怎能留在茶水里?
“孟姨,小林不懂您的意思!”岳林试探着说道。
神女听到他试探性的话,叹息一声:“小林,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让你称我孟姨?”
“想过!可我没想明白!”
“唉!傻孩子,你们不但长得像,也是一样的痴情,为情而倾尽,却被情所伤!”
“孟姨,您说跟我长得像的人是谁?还有花茶里留话什么意思?”
神女的眼神看向岳林,盯得他都有些魂颤,好像能读懂他的想法一般。
“好吧!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姨您尽管说!”岳林迫不及待的说道。
“行医者,必懂为医之道,先正己,后正物,方能明理尽术,莫做出趁人病要人命之举!”
“孟姨,小林明白!”岳林赶紧应道。
见他回应的如此痛快,神女的表情严肃起来,说道:“明白就好,尤其,神阙穴处覆盖胎记之人,你可要记住了,这碗孟婆汤我不会给的!”
岳林眉头一皱,神阙穴就是俗称的肚脐眼,神女为何提醒这一特征?
听神女的话意,即使这个人死了,也不会分他一碗孟婆汤,那岂不是断了他轮回之路?
岳林开始犹豫了,显然,他不敢妄下承诺,谁的肚脐眼覆盖胎记呢?
“孟姨,此人是男还是女?”
“不知道!”
显然,神女的拒绝回答,让岳林心里没了底,但又迫切想知道真相。
他想想接触的人里面,也未有这种特征的人,当然,除了那些他没看到肚脐的人。
“孟姨,我铭记在心了!”岳林心里一横说道。
“好!记住你今天答应的事,到时不要来找我,莫让孟姨为难足够了!”神女告诫道。
岳林点了点头,问道:“孟姨,茶水以及像我的那个人,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呵!不是她像你,而是你像她,二十多年前,她找到我索要一朵引魂花,把她自己的心里话,以化魂为心语,溶于引魂之花中!”
听到神女的话,岳林的表情惊诧,融化掉自己的魂,那该是多痛苦的事,显然这个人也不简单。
“她将引魂花交给我,并委托我替她做一件事,如果哪天有血灵息的人来找我,让我把这朵引魂花沏茶招待,你拿走的灵壶,便是她对我的报答,正因为我喜欢听她喊我神女姐姐,所以我让你称我孟姨!”
岳林总算明白了,那茶水并非琼浆玉液,原来是寄托心语的引魂花。
显然,此时的岳林还未明了,关于称呼上的关联意义。
“我担心辨别有误,万一误沏给他人喝了,那岂不是我枉费她一片苦心,但她让我尽管放心,花之语会识别血灵息,遇到不同源的灵息,它不会融化于液,更不会流出灵壶。”
此时的岳林懊丧不已,难怪她俩能喝到引魂花茶,那时她们身上已有了血灵息。
“见到你灵身之时,我才笑自己太过于谨慎,直接来了一道血灵身,跟一团炎火似的进了门!”
神女说到这里之时,看着懊丧中的岳林,竟然自个儿笑了起来。
“可、可那……!您应该是知道的!”岳林吞吞吐吐的说道。
显然,他猜到神女会知道此事。
“没错!尽管她的一片苦心,并非是我辜负于她,恰恰被她所寄望的人辜负了,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
神女的这一番话,显然夹带着责备之意,惭愧的岳林无地自容。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即便她们拥有血灵息,但想携带血灵息到阴间,她们没有这个能力,恰恰是他将灵壶带了出来。
“孟姨,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花之语说的什么?”
“当然有!你可以去问她俩,只要她俩敢说出来,俩人的话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花之语!”
岳林眉头一皱,的确,她俩确实每人喝了半壶茶,但神女的话中有个“敢”字,这让他有些困惑了。
“孟姨,难道她俩还不敢说?”
“唉!以化魂祭天,寄引魂之花语,天地血誓之言,她们若敢说出来,天地不容万劫不复,可见我那个小妹妹,当年真是煞费苦心!”
“她是谁?”岳林突然问道。
神女看着他的神色,一双秀目微微眯起,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按阳间的话来说,她长的很美,眉眼中透着灵秀,这一点你俩有相似之处,虽然当时她受了……”
神女说到此处,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直接说起了她的貌相,甚至细致到她的神态。
岳林听着神女的话,缓缓闭上了双眼,一缕缕血色灵气绕指柔,在白茫茫的空间里,一道纤细的血色倩影呈现。
伴随神女话音而止,岳林犹豫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一道似曾熟悉的倩影,与关老在古树之下,描绘出的石女像非常相近。
尽管他看到石女像之时,内心极力否定这个残酷的事实,毕竟在细微中有些差异,但在这道身影之下,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悬浮的这一道倩影,无论从相貌还是神态,与照片上的母亲毫无差异。
“妈妈……您现在哪里?”
望着那道血色倩影,岳林轻轻的问道,担心自己不小心惊到了母亲。
“孩子,该告诉你的事,孟姨已经尽力了,灵壶我带走了,记住自己承诺的话,下次见面我可要收回神女印了!”
“唉……天意如此!”伴随着一声长长叹息,一身红装的神女消失。
“孟姨、孟姨,求求您别走,我妈妈在哪里啊!我一定能救她,我是医者……”
岳林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惊醒盘膝而坐的自己,看到留着沙宣发,两腮染有胭脂红的花妞,蹲在他面前懵懵的看着自己。
心想,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梦?
当他看到桌上的茶壶不见了,那股心痛油然而生,四十多年前,沉湖的石女竟是自己的姥姥,二十多年前,那位消失的林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妈妈。
显而易见,爷爷是自己的外公,当初他看到爷爷的遗书时,就已经知到了,可姥姥若是石女,怎么会有的妈妈呢?
但事实却摆在他面前,连神女都没有否认,那就是自己的妈妈,可自己的父亲是谁?
悲情中的岳林,陷入了沉思,若想解开这个谜团,必须从引魂花语开始,那是妈妈留给自己的话。
她俩接受了花之语,那么她们所做的事,应该就是自己所要做得。
难道,花之语让自己与她们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呢?
想到庄园里发生的一幕,回想着她俩无奈的“绝情”,尤其,萧媛说到不要再逼她了,岳林的心里就发毛。
的确,若她们忍不住说出来,那岂不是万劫不复?
既然,她们有说不出的苦衷,那自己也不能碌碌无为,能通过她们做出的事情,悟出其中的花之语,也会让她们感到欣慰。
“妈妈,尽管没听到您的声音,我也不会辜负您的苦心,母子连心,儿子能悟得懂!”
清晨,手机铃声入耳。
“我要穿越这片沙漠,找寻真的自我,身边只有一匹骆驼陪我……”
听着入耳的铃声,岳林懒洋洋的爬起身,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妞,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
“他有匹骆驼陪伴,我也有个花妞陪着!”岳林接过花妞叼来手机,摸着它那头“沙宣发”说道。
当看到来电时,他咧咧嘴接通了电话。
“羽岚!我还以为你穿越了呢!”
“嗯!我昨晚是跟罗銮问起你,也没有特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小雅的病情……???”
“是吗?我才被你电话惊醒,还没来得及看短信,你已经送她们上车了?”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到时人家非要感谢,我也怪难为情的!”
“对!顺利的话,今天我就能接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问题!我去接你,等我!”
此时,东环外的养老院,齐纵的车早已停在门口。
俞强看了看表,说道:“这快九点了咋还没过来,要不要催催岳林,我怀疑他昨晚喝多了!”
“傻样!你看昨晚他像喝多的样子,反倒是你这没喝多的,遇到点事就忍不住想上手!”
听他这么一说,俞强白了他一眼,“那要分什么事,就像昨晚上的事,要是我早他么动手了!”
齐纵微皱着眉头,看着驶入院中的面包车,并未搭理他的话茬。
“刚才驶入的面包车,拉着不少的人,好像来者不善啊!”齐纵警惕的提醒道。
俞强看向院中的面包车,只见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手持着棍棒向楼内走去。
“齐纵,这他么是来搞破坏的,也不知他们是朝上家来的,还是朝着下家来的,快给岳林打个电话吧!”
俞强的话并非没道理,齐纵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岳林。
此时,挂断电话的岳林,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唐羽岚。
“怎么?手臂受伤了?”
唐羽岚表情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并未发现外套上有血迹。
“哟呵!你这眼神够犀利的!”
她并未刻意隐瞒,当然,也未直接承认受伤。
“嘿嘿!与眼神犀利无关,反倒与嗅觉灵敏有关系!”岳林嘿嘿笑道。
“对血腥味太灵敏,可并不讨人喜欢!”唐羽岚说话间,侧过脸看向窗外。
“你可能误会了,我是对火药味敏感,角度就差那么一点,真是够命大的!”
听到岳林的话,唐羽岚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愧是它,一双火眼金睛不说,还猴精!”
她说话之余,从包里拿住一张纸,直接拍到仪表台上。
“我去!我可是有妈的人!”
看着纸上画的孙悟空,岳林赶紧为自己辩护,表明自己与它的不同。
“这是小雅送给你的,她说你就像它,火眼金睛,能降妖除魔!”
岳林嘿嘿一笑:“小孩子形容的话,你也拿着当真?”
“切!真假我不去计较,只知道它在小孩子的眼里,那本事大到通天!”
“嗯!这句话小孩子说的没错!”
岳林说话之余,眼神在车内扫了一眼,还好,后车座上遗落几粒猫粮。
岳林将车靠路边停下,转身将几粒猫粮收集起来,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油门一踩,切诺基继续朝前方行驶。
这让四下张望,正准备下车的唐羽岚,表情一怔,“岳林,刚才怎么了?”
显然,她以为是到了目的地,正准备起身下车,未曾想,岳林又开车离去。
“哦!刚才听到后面有异响,大概是轮胎夹了石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岳林与她说话之时,一只手里捏弄着几粒猫粮,没一会,猫粮变成一颗黄豆大小的面团。
“羽岚,给你!”
“这是什么?鱼饵?”
唐羽岚看着面团,还有一股鱼腥的味道,并没有伸手去接。
“药丸!专治枪伤的,这里有矿泉水!”岳林指指储物箱说道。
拿着猫粮的唐羽岚,稍作犹豫,随手打开一瓶水,服下了那一粒药丸。
尽管只是几粒猫粮,但经过岳林之手,它的确变成了一粒灵丹妙药。
唐羽岚微微闭上双眼,感觉伤口处的灼热,变得丝丝清凉,甚至,她能感受到伤口的愈合。
片刻,她也不够淑女形象了,直接脱下西装外套,将白色衬衣袖口挽起,伤口处仅留下一道印痕。
“放心吧!不会留下伤痕的,幸亏只是擦边过,谁说子弹不长眼,它也识得大美女!”岳林调侃着说道。
唐羽岚看了他一眼,选择了沉默。
“费春兄弟,那也是命中注定,必须在火车上挨一顿美女揍,不曾想,某大美女太沉得住气,结果让别人抢了先,对吧!”看着沉默的唐羽岚,岳林幸灾乐祸的笑道。
“谢谢你!”唐羽岚简单的答谢,再次变得沉默。
切诺基驶入大院,只见一群人手持棍棒,围殴着其中三个人。
“我去!他俩怎么也下手了!”岳林看到此景,急急忙忙停下车。
见他仓促的下了车,唐羽岚也赶紧跟了过去。
“住手!”
岳林一边喊道,一边急匆匆的跑过去。
看到一男一女朝这边跑来,一位皮肤黝黑的壮汉,表情一愣问道:“兄弟们,这两人有认识的吗?”
见没有回应的人,躺在地上的俞强,却吐出一口血痰,说道:“我认识!”
黝黑的壮汉听他这么一说,随手捡起木棍,说道:“兄弟们一起揍!”
“你个死呆子,眼瞎吗?他后面还跟着女孩子!”被俩个人抓着头发,扳着双臂的齐纵,怒眼圆瞪着俞强骂道。
他极力想摆脱控制,却被两人抓着头发,将脸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手持木棍跑来几个人,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是一群为钱卖命的恶棍。
看到哥们被按在地上摩擦,愤怒中的岳林,丹田瞬间运转。
紧急时刻,唐羽岚沉不住气了,疾速跨出几步,挡在岳林前面,率先对几个恶棍出手了。
飞起一脚,直接一个倒悬乾坤踢,踢中首当其冲的恶棍下巴。
伴随扭曲变调的惨叫声,彪悍的恶棍脸都变了形,倒伏中连血带牙吐了出来。
反身一个折腰砍喉,准备从身后偷袭的恶棍,“喉”的一声,双眼翻白,捂着咽喉痛苦的倒了下去。
侧身躲过后面的一击,顺势一个反击镰刀腿,摔倒在地的恶棍还未及起身,双拳贯耳。
招招要人命,劲似利箭穿革,格斗技巧炉火纯青,对付起这些恶棍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看到昏死的、哀嚎着打滚的,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紧拧眉头的岳林,都怀疑秦凡卿是不是她的对手。
“打得好!”
“厉害了大美女,可算是替我解恨了!”
“卧槽!幸亏不是秦凡卿,不然五万块钱没了……”满脸血污的俞强庆幸道,还不忘与齐纵的赌注。
显然,被打的三个人,俨然成了看大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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