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彦骑着马从家里出来,看到外头依旧是人潮如织,亮如白昼,就跟整个临安城的人都出来逛了似的,他回来的时侯吃了挨挤的苦头,再去宫里就有了经验,专挑避静的巷子走,虽然路是绕远了,但走得顺畅,马蹄噔噔,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口。
到凤鸣宫的时侯,史芃芃刚从桂花坞回来,今年宫里的中秋大宴与往年不同,往年到时间了,宾客各自散去,还得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过节,今年不一样,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安排,表演的节目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歌舞丝竹都不算什么了,到后来还有唱戏,说书,杂耍,焰火,宾客们玩得十分尽兴,都舍不得走,累了自有人带去附近的宫殿里歇息,歇够了又接着玩,大有闹通宵的意思。
杜锦彦开门见山把事情说了,史芃芃高兴得掉了眼泪,后来听说是皇帝派宁家军把父亲救了,也是有些意外,有些懵懵的,轻声说,“是皇上啊。”
杜锦彦把话带到,就坐不住了,“爹刚回来,我得赶紧回去了。”
史芃芃在夜色中看着弟弟远去的背景,幽幽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对琼花琼玉说,“侍侯着洗漱吧,本宫也累了,要歇着了。”
金钏儿没说话,快步跑出去,站在凤鸣宫的栏杆上往承德殿张望了几眼,又飞快的回到屋子里,“承德殿灯火通明,皇上应该还没睡吧。”
金钏儿看出她的心思,说,“娘娘,依奴婢看,您就不应该把那兔儿爷送给淑妃,就算送,好歹也过几日,东西到手还没捂热就丢出去,搁谁都生气,您这是有多不待见皇上,连他的东西都这么讨厌呐。”
史芃芃被她说得有些动心,看着镜子说,“可我都已经拆了头发,这样去面圣,不妥吧?”
史芃芃被她说得羞红了脸,啐道,“胡扯什么呢!”
史芃芃本来也有此意,墨容麟救了她爹,大过节的她还惹他不高兴,确实有点过了。她让琼花把披风拿来,自个系上带子,带着金钏儿去了承德殿。
史芃芃进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史芃芃歪着身子杵在那里,没敢动,一下就想起她刚入宫那会,墨容麟也是这么待她的,好么,绕了一个圈,又回来了。
史芃芃来的时侯就打定主意,不管墨容麟怎么对她,她都做小媳妇状,先把他哄高兴了再说。
墨容麟果然吃这套,放下书看着她,目光逐渐火热起来,史芃芃却最怕看他这眼神,半低着头,有些害羞的样子。
“臣妾是来谢皇上的。”史芃芃说,“今儿过节,皇上送了臣妾一份大礼。”
史芃芃往前走了两步,认错,“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把兔儿爷送人,只是臣妾头一次见着淑妃,挺喜欢的,想送她点东西,没过脑子就送了,后来听说要比兔儿爷,心里可后悔了。”
史芃芃说:“臣妾说的大礼,不是兔儿爷,”她顿了一下,眼里起了水雾,“臣妾是要谢皇上,派人护送我爹回来。”
史芃芃跪下给他磕头,把墨容麟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手握着那纤细的胳膊就不想松开,又怕史芃芃不高兴,最终还是依依不舍松了手。
墨容麟心猛的一跳,呐呐的,“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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