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沈易钧半梦半醒之间,察觉旁边温度已冷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直奔楼下……
莫篱抱着双腿坐在泳池旁,眸中荡不起一丝涟漪,直到听到脚步声,才有了神态,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沈易钧,放我走吧……”
明明是乞求的语气却让沈易钧感觉前所未有的决裂,他缄默不言,一层不变的冰冷脸上丝毫看不出内心云涌翻腾。
“求你了,姐夫!”她突然回过头,看着这个曾经令她望而生畏的男子。
“……”沈易钧一时没从这声称呼中反应过来,似乎都快忘了他们原有的身份,他如鲠在喉,犹豫半响,终是不忍剥夺她的要求,无奈的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孩子生下来,我放你走。”
话落,毫不犹豫的离开。
“……”莫篱的泪水落了下来,一直以来这是她的奢望,不是吗?
其实她从没和他说过喜欢他,在他喜欢姐姐之前便喜欢了,可是他们不光有缘无分,还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偷得这短暂的幸福,已是天地不容,母亲的辱骂将她彻底骂醒,她不该抢占不属于她的幸福。
酒吧,觥筹交错,烟酒弥漫在空气中……
沈易钧从坐下,手机便响个不停,母亲的来电,目的很明显,他懒得多费唇舌。
空酒杯已摆满半边吧台,然而号称千杯不倒的他想把自己灌醉着实不易……
又叫了一杯威士忌,猛灌了一大口,喃喃自语道“也好,走了也好,至少我不用再背负对妍儿的愧疚了。”
他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一杯下喉更加堵得慌……
莫妍的死,法官判意外身亡,她无罪释放,他调查的结果一如她在法庭上陈述的证词,与莫妍拉扯之时导致被车撞身亡,并非蓄意谋杀,但为何事争执不休,她闭口不提,即使面临可能被判蓄意谋杀,仍不发一言,这是他想不通的……
以他的能力轻而易主让她在牢里度过下半生,或是更重的惩罚,都易如反掌,然而他没有,因为他觉得亲自折磨她,远比让她坐牢来的更加肆意痛快,蓄意和无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妍死了,死在与她的争执下,所以他宁愿相信沁冉的话,她因为嫉妒害死亲姐姐,将所有错理所应当归咎在她身上,让自己有个光明正大恨她的理由,只有攥着对她的恨才能将他的痛减少一分,也只有在折磨她的同时才能短暂忘记失去妻儿的痛苦。
可是曾几何时,他愈发不忍,面对这张脸,愈发心疼,甚至分不清心底眷念的是这张脸还是她……
林沁冉给沈易钧打电话,是酒保接的,听闻沈易钧醉的不省人事,迫不及待赶来。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一人,忙替他捡起手机,屏幕骤亮,醒目的亲密照令她失神。
“小姐,你没事吧?”见她脸色不好,男子问。
“哦,没事!”思绪回笼,撇见手机屏幕碎了“对不起,手机坏了,我赔你一部吧!”
“不用了,修一下就OK了。”男子礼貌的笑了笑,温文尔雅。
“那你修好了打电话给我,多少钱我转给你。”从包里递出一张名片给他,男子拒绝道“不用了,只是小事情。”
“不行,既然是我弄坏的,修手机的钱理应我来出。”
“既然你坚持,那好吧!”见她不依不饶,男子迫不得已接了名片。
“我叫林沁冉,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邢子辰!”
“……”林沁冉怔了怔,勉强撑起一抹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篱儿……篱儿……”听到呼喊声,林沁冉犹如当头一棒,他果然爱上莫篱了,即使醉了,心里想的还是她。
她克制蹭蹭直冒的怒火,优雅的朝邢子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你修好了记得联系我。”
转身搀扶沈易钧离开,直至门口的背影没了踪影,男子才收回视线,向酒保要了一杯酒。
“老板,这是我新调的品种,您觉得怎么样?”
“很好!”邢子辰笑了笑,小莫篱,我回来了。
……
沈易钧昏昏沉沉回来,便被佣人截住“少爷,您回来了,莫小姐亲自下厨做了菜,想陪您吃饭。”
餐桌上,全是他爱吃的菜肴。
“李嫂说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我就学着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莫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尝了一口,道“很好吃!”
“……”莫篱满意的笑了。
“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转变了?”
“当报答你同意让我离开。”莫篱也不拐弯抹角。
沈易钧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个理由是他最不愿听到的,如果她的和颜悦色是用放她离开的筹码换,也许情愿她厌恶他一辈子吧。
“莫篱,能不能在你生下孩子的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生活,就像普通夫妻一样过日子。”
“好。”莫篱一口答应,沈易钧也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爽快。
当还他一个与姐姐相守的心愿,也给自已留些回忆,在未来回忆起他的时候,至少还有幸福,即使这份幸福是假的,他想守护的人只有姐姐,也甘之如饴。
昏暗的巷子里,男子将一份资料递给黑衣人“这是他的资料。”
黑衣人接过资料,打开一看,骤然笑了“很好,到时候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上次那篇报道,已经弄的报社倒闭,我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报出来,那我这条小命……”
“放心吧,这次的事保证不会牵扯到你。”
自从达成协议后,沈易钧解除了禁制,她恢复了自由身,也搬回原来的别墅,谁愿意在孤岛上像囚犯一样生活,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她与沈易钧越来越像一对普通的夫妻相亲相爱,即使心知肚明是假象,但从不说破。
沈夫人隔三差五打电话催沈易钧回家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昭然若揭,而沈易钧每次只有三个字回绝,忙、没空。
不愧是沈易钧,简单,直接。
翌日
莫篱捧着花来到墓园,这是她第一次来看望姐姐,姐姐去世后,所有人怨她,连参加葬礼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很远便见到姐姐墓碑前站了一人——
沈易钧忙的焦头烂额,门蓦然推开了。
“儿子,今天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回家吃饭!”
“您觉得威胁对我有用吗?”沈易钧淡淡撇了母亲一眼,继续埋头苦干。
“反正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了。”她优雅的坐下,耍起连她老公都拿她没辙的这招。
“随你!”沈易钧甩了两个字,便不再管她,沈母气急败坏。
马上要下班了,沈易钧看了看手表,母亲这次挺沉得住气,看来如果不断了她的念想,她会继续软磨硬泡下去。
“您先回去准备吧,我下班了回来。”
沈母一听,乐了,看来还是这招管用。
一个小时后,他和莫篱站在沈家大宅门口“这样好吗?”
“没事,有我。”沈易钧笑着攥紧她的手,按了门铃,莫篱忐忑不安的心雯时踏实。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闻言,两老忙迎上前,见到他旁边的女子,惊吓的哆嗦不清“莫……莫……莫妍……”
“父亲,母亲,她不是莫妍,她是莫妍的双胞胎妹妹莫篱。”
听闻,方才平复下来,瞥见她早已出怀的肚子,两人举止又过于亲密,后知后觉猜到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沈父问。
“莫篱怀了我的孩子,我要给她一个名分。”沈易钧深情的凝视着她,眼里化不开的柔情,即使明知是演戏,莫篱还是狠狠感动了一番。
“所以请父母以后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透过母亲看到一如既往端庄坐在沙发上的苏瑾雯。
苏瑾雯的身体明显愣了愣,却仍保持一惯的大家闺秀风范“伯母,今天家宴,瑾雯是不是打扰了。”
“既然是家宴,瑾雯也不是外人,怎么算是打扰呢。”听沈母这么说,苏瑾雯的脸上才好看了些。
而沈父一直处于观察状态,未表态,莫篱看出沈母很满意苏瑾雯,即使她有孩子这个筹码,沈母也明显偏向苏瑾雯“瑾雯,吃水果!”
“谢谢伯母!”苏瑾雯得意的向莫篱眨了眨眼示威,炫耀比她得宠。
见她挑衅,心血来潮的莫篱忍不住有股气气她的冲动,她的心思似乎都瞒不过沈易钧,他剥了橘子,喂她嘴里“你喜欢吃酸的,这个酸。”
莫篱心情大好,配合着撒娇的口吻道“哪是人家喜欢吃呀,是你儿子喜欢吃。”故意将“儿子”咬的较重,气的苏瑾雯腮帮子鼓鼓的。
“莫小姐原来还有预知功能啊,这才几个月,都知道是儿子了。”苏瑾雯也不甘示弱,牙尖嘴利的回道。
莫篱摸着肚子笑道“不管是儿子女儿,我相信易钧都会喜欢的,对吧!亲爱的。”她看向沈易钧问。
沈易钧顺势将她搂入怀里,认真道“只要是篱儿生的,儿子女儿我一样喜欢。”再一次气的苏瑾雯涨红脸。
这声篱儿委实令她半响没回过神,这家伙还自带演戏天分,演技简直不要太逼真,连她都恍惚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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