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妲回头,瞧见一簇大红色的缎面苏绣裙子朝她走来,嘴脸颇为不屑,她淡淡的垂下眉眼,回道:“原是宋娇姐姐。”
仅一句便没了下文。
她也委实想不通,这宋娇一贯看不惯她的作为,但凡见了面,总要闹一顿才肯罢休。既如此,便不与她相见倒罢了,宋娇又偏生贱的很,明知对她不喜,又处处与她当面作怪。
“呸,我早就说过,我才不是你姐姐。”宋娇啐了一口,听闻她今日进宫是被太后传召,心里好生妒忌,“日头方才偏西,你怎就回了府?莫不是在宫里遭人嫌弃,被人赶回来了?”
她折了一株茉莉,漫不经心的抬手闻了闻香,眉眼高抬,讽刺道:“我一早儿就知道,贱人果真上不得台面。你和你姑姑一样,都是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货色,哪里有荣华富贵就往哪边儿贴,没脸的很。”
话至此,尽管晏妲再不想理她,也由不得扬了扬眉,“此话也不尽然,我自是比不上宋大小姐出身名门,从小父母娇惯,家教森严,比我更上得台面。”
宋娇轻蔑的瞥她一眼,没来由的傲气,嗤笑道:“自是如此,我身为英王府嫡女,而你不过是英王府八竿子也打不来的穷亲戚,因贪恋荣华富贵才和你那个贱人姑姑来此,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晏妲转头瞧她,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伸出那骨节分明的右手,如钳子般牵住宋娇白皙的脖颈,死死钉在亭柱上,低头冷笑:“你说谁是贱人?谁是穷亲戚?”
“咳咳,你,你放开我!”宋娇嗓子钻心般的疼痛,抬头瞧着那水雾似的双眸,娇娇怯怯,竟有些回不过神。
晏妲眉眼纵是千娇百媚,软语糯言纵是可爱骄横,朱唇轻启,却说着让她五脏俱焚之言:“宋娇姐姐,你信不信,我就这样直接掐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小拇指上的护甲套着玉葱般的秀手,此刻却狠狠掐在宋娇莹润似玉的肌肤上,隐隐透出血渍。
“你,你敢!”宋娇捂住胸口,被她牢牢抵在木柱上,双颊倏然涌起一抹红潮,嘴上依旧不肯罢休:“怎么,恼羞成怒了?你不过是英王府的外人罢了,耀武扬威什么!回头我便要同父亲说道一番,如今府里管教甚是松散,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府里,也不嫌腌臜!”
“腌臜?什么是腌臜?”晏妲狠狠揪着她的衣服,抵着红木柱子将她整个人连根提起,双脚离地。
“我小姑是英王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进门的继妃,你自当尊她一声嫡母!我母亲是内阁大学士的嫡女,父亲是怀化大将军,我亦是晏家唯一的女儿!晏府满门忠烈之士,怎容得你这般挑衅?”
宋娇感觉胸膛的气息越发稀薄,痛楚也愈发强烈,晏妲字字珠玑,竟让自诩擅长口舌之争的她也无从反驳。
“那,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土归土,尘归尘,死的一干二净?你就是个扫把星,妨死了父母,妨死了全家人,如今还要拖累我英王府的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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