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太太闻言,脸色立变,握着若兮的手,情不禁的颤抖了一下。
东方逸仙淡淡道:“是,这事清霄妹妹知道,儿子一直未提,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也不是纳妾,没跟母亲禀报,是儿子的不是?”
东方老爷大喜,激动道:“逸仙,你这是多少年了呀?我就琢磨着,就是铁树它也该开花了,通房丫头太委屈沙子姑娘了,就纳为妾室吧。”
东方逸仙道:“等完婚之后,再议此事不迟。”
袁夫人闻言脸色顿变,低声问袁清霄,道:“清霄,你早知此事?”
“当然,不就是个通房丫头吗?多大点事,昨晚她不还跪在地上捡我赏赐的糯米糕吃?跟养条狗有何区别?母亲放心就是。”袁清霄声音很小,可是在座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昨晚之事,除了慕容家不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清楚的。
若兮虽知东方逸仙、傀儡纸人都是应付局面,可是此情此景,人非草木,岂能完全不受感染,心里悲凉,慕容白,慕容老太太都察觉了若兮的表情,其实即使是东方老爷也看在眼里,心道:“哎,可惜了沙子这好姑娘,真还不如跟了慕容白。”
东方老爷是个惜才如命的人,自从昨晚见沙子被袁清霄羞辱后,就叫过阿苏仔细问了睿智院里关于沙子的全部情况,包括她创建的东方莎环药店,东方莎奴成衣店,仙莎莲奴玫瑰精油坊,冰裂白瓷等等,听得东方老爷激动神往,就想这几天找东方逸仙谈谈,要给沙子一个大恩典,留住人才的不二法则,当然就是厚恩与礼遇。
可是,这一切都被儿子打乱了,居然给沙子姑娘这能工巧匠穿上了绿裙子?哎,东方老爷叹息不已,但想到毕竟沙子成了自己家人,也是东方家的幸运,心里还是暗暗高兴。
慕容老太太可沉不住气了,一下起身,沉声道:“逸仙,有句话,伯母本不该讲,可是不吐不快,咱们俩家是故交,又是亲家,所以,你可别怪伯母唐突,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
东方逸仙道:“伯母但讲无妨?逸仙洗耳恭听。”
慕容老太太道:“慕容家祖上的规矩就是男子成年之后,会将自己喜爱的女子抱上马背,这不是普通的表达,是一见钟情。”慕容老太太何等聪明之人,她一早就料到东方逸仙不会轻易将沙子拱手让人,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其中最难办的就是这个状况,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才如此说。
东方逸仙赶紧拦住她的话,唯恐她说出决斗的话,慕容家动刀动枪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东方逸仙深深一揖,道:“伯母,这沙子姑娘身世可怜,我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她为报答恩情,以身相许。已经是逸仙的人了,就等娶妻之后,纳为妾室,实在是对不住了。”
若兮见状,忙跪在老太太面前道:“谢谢慕容伯母、慕容公子,沙子福薄命浅,担不起您的厚爱。”
“哎,傻丫头啊!”慕容老太太拍着大腿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是我慕容府没有福气,担不起您啊。”说着急忙将若兮拉起来。
慕容老太太盯着东方逸仙,跟袁清霄道:“逸仙,昨日之事,老太太没在场,也不追究了,从今日起,无论谁欺负沙子姑娘,就是瞧不起我慕容镖局。”慕容老太太盯着袁清霄道:“清霄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我跟袁老太爷的交情颇深,他还欠老身一条性命的人情?你可以回去问问太爷爷有没有这事?”
袁夫人忙道:“慕容老太太,您就放心好了,清霄一定不会欺负沙子的,您的恩情,袁府一直铭记在心。”
“那就好,希望袁老太爷送给我的这块“新月令”,永远没有用武之地。”慕容老太太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这玉佩造型别致,就像一弯新月,漆黑如墨。她将玉佩放在若兮手里道:“沙子,老太太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袁老太爷的新月令,你可别小瞧了这令牌,只要你出示此令······”
若兮不等她将话说下去,就忙将玉佩塞回慕容老太太手里,跪地道:“老夫人快将此物收好,沙子身份卑贱,绝不敢拥有此物件,以免被主母猜忌,无法在公子面前服侍。”
袁夫人见状,心道,这沙子还真的挺懂事,难怪东方逸仙喜欢,这般温顺伶俐的人,着实也不多见。
“哎,你这孩子,你怕他们·····”慕容老太太见若兮这般恐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若兮的手,哽咽道:“沙子,我的好闺女,你咋让我这么揪心呢?我就是怕你被欺负,你跟我回慕容府该多好·····”慕容老太太垂泪道:“我这心里舍不得你呀?”
“您老放心,谁也不会欺负沙子的。”东方逸仙见慕容老太太这般喜爱若兮,就道:“慕容伯母,沙子从小没了爹娘,您要是喜欢她,就收她为义女,让她伺候您老人家。”
慕容老太太闻言高兴的望着若兮,道:“可以吗?能这样吗?”
东方逸仙道:“沙子,还不快给义母磕头。”
若兮心里对慕容老太太一见如故,见老太太如此爱惜自己,也是十分感动,忙磕头道:“沙子拜见义母。”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慕容老太太泪流面满,一把将若兮揽在怀里,哭的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这情景知道的是义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母女呢。
慕容老太太拉着慕容白的手道:“从今之后,你就是沙子的大哥,谁要是欺负她,你就格杀勿论,一切后果老太太兜着。”慕容老太太见若兮不肯收新月令,才如此说,就是给袁清霄听得。
这话相当狠,江湖上却没人敢不信,这慕容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江湖侠女。当年,袁老太爷遇难被仇家围堵,是走镖的慕容老太太将他救下来,藏在镖车里才保住性命,那一路封杀,若不是“慕容镖局”在江湖的影响力,无人敢拦,真是插翅难飞。所以,后来袁老太爷重振旗鼓,打出一片江山来之后,亲自送上这新月令给老太太。
江湖上都知道新月令一出,无论对方是谁?都会人头落地,从无例外。
袁夫人也算半个江湖人,大将军去世后,帮着袁老太爷,打理杀手团后勤,她望着新月令心里瑟瑟发抖,暗暗道:“这沙子丫头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看她怯怯懦懦,规规矩矩的模样,怎会让慕容老狐狸如此心动,我家女儿这回可有对头了。决不能让新月令在老太婆手里了,万一她兴风作浪,杀手团可是只认令牌不认人。”
袁夫人见若兮拜完慕容老太太,又起身对慕容白跪下,磕头道:“沙子,拜见大哥。”
慕容白扶起她就哭了,哽咽道:“沙子妹妹。”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慕容白也算是一条硬汉,他得多伤心难过,才能当众失控,泪流满面。难道那夜,慕容白真的一眼就对若兮情有独钟了吗?
若兮又拜了慕容晴,二人相拥,哭在一起。若兮对慕容晴的感觉无人能懂,当慕容晴跪下身子托起她满是泥土的脚,给她穿上绣花鞋的时候,若兮心里无比感动,当时泪流满面,夜色深重是最好的面纱,她悄悄擦去眼泪,未曾让慕容晴看到。
慕容晴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她从没对任何人,包括家人,像爱惜若兮那样,仿佛把命给她都不心疼。
有时候,两个惺惺相惜的人,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交集,珍惜你,就是珍惜你,那不珍惜你的人,付出多少都枉然。
袁夫人见此情景,心里不是滋味,那袁清霄更是耐不住性子,起身道:“逸仙哥哥,我们先回将军府了,下月初一,等你来。”
“也好,我送你们出府。”东方逸仙也觉得袁夫人颇为尴尬,众人客套一番,东方逸仙送袁家母女出府,望着袁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出去,东方逸仙也松了一口气。
慕容老太太见袁家母女一走,就开心起来,仿佛空气都清新了,其实不止是她,在座的东方家的人,也是如此。东方老爷望着若兮,微笑道:“沙子姑娘,逸仙这孩子倔强古板,脾气大,认死理。跟谁也不通融,若是他犯浑欺负你,你就来跟我说,我给你做主,让训诫房打他屁股板子。”
东方老爷话音刚落,东方逸仙就进门来,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他笑着走过来,看了若兮一眼,若兮忙垂下头,道:“谢谢老爷,大少爷待我很好的。”
“哈哈,那就好。”东方老爷见若兮双颊微红的模样,心里暗喜,看来沙子对逸仙有情,这样最好,不然就真委屈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名分并不重要。
东方逸仙道:“沙子,你下去准备晚餐吧,亲自做几道菜,让长辈们尝尝你的手艺。”
“是,大少爷。”若兮敛衽施礼,她望着慕容老太太,道:“义母,今晚沙子给您包韭菜饺子吃可好?”
“好、真好。老太太有福了。”慕容老太太看着若兮,就像看花一样美,眼神里满是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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