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只要进了大学校门,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向社会了,会遇到形形色色,来自不同地方的人。
入学这一天,太阳将室外温度烘的很高,远望路面仿佛翻滚着热浪,感觉只要将自己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几个小时后会晒成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样子,所以连我这个即使下雨也不愿意打伞的人都撑起了遮阳伞。
庆幸的是学校与家在同一城市,从家出发到学校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没有私家车又想省钱的情况下,只好与父母选择了乘坐公交车,在投币上车的一瞬间我就开始后悔了。
车里的人摩肩接踵,更何况我还拿了一个中号的行李箱,我一度抱怨,可母亲用开玩笑的语气很淡定的跟我说:“你要是嫌挤的话,就下车,跟着车跑肯定不挤!”随后我质疑的目光投向母亲,她就抽出手摸摸我的脑袋:“不用怀疑,是亲妈。”听了母亲的话我竟无言以对。
车开动时,虽然开着天窗,有些车窗也开着,但是在发动机轰鸣声的衬托下,更觉得闷热了,空气中弥漫着汗的味道,这种情景之下突然让我对远道来这里上学的兄弟姐妹们心生同情,要在这么热的天气中带着硕大行李箱奔波,甚至有的要在绿皮火车的车厢中饱受一阵阵酸爽味道的摧残。
下了车就看到校门向我们敞开着,新生,送新生的家长,迎新的学长学姐占满了整个校园,每一处都接连搭起了遮阳棚,分别挂着标有系别和专业名称的条幅,条幅都是统一的红色底布上印着明黄色的字,并且条幅上最后的“欢迎新同学”五个字更是用了加粗字体,明晃晃的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专业位置,却又要排长队等着签到,在登记处取分配的寝室钥匙。
排队期间有位女同学等的不耐烦便拿出背包中的镜子开始补妆,太阳光正好能从她的镜子表面折射到我的脸上,此时的镜子像极了电视剧《西游记》——“真假美猴王”那集出现的照妖镜,给我一种分分钟可以收了我的感觉。当拿着钥匙来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那位用镜子差点收了我的女生恰好是我的室友,看我进来,立刻主动上前帮我,稍微熟悉之后,我用开玩笑的方式和她说了“照妖镜”的事,她表示很不好意思,还向我道了歉,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女孩子。
大学开始,我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手机,寝室六个人熟悉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建了个聊天群,有时我们六个人闲得无聊,各自坐在床上用聊天群斗图,都是个顶个的斗图高手。
这天正斗的起劲,我的手机短消息突然显示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想当前时代聊天软件盛行,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就连父母都常习惯用聊天软件联系我,除此之外,平时也就剩“10086”和“10010”经常用短信的方式慰问我了,不是提醒我缴费就是推销各种优惠套餐产品,那么还会有谁用短信联系我,而且还是陌生号码,怕不是诈骗短信,但我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开了未读消息,看到消息内容后,我更不知所措了,“做我女朋友吧!”
“啊!谁啊!”我不由喊了一声并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怎么了卯卯,一惊一乍的?”住在我上铺的室友听见动静,从上面向下探出头,头发也跟着垂下来,然后满脸挂满了问号似的看着我,我将手机举起来,给她看了短信内容。
“呦呦呦,有人向你表白啊,卯卯。”听到我上铺室友的话之后,其他室友也向我投来羡慕中还夹杂着些许八卦的目光。
“但我不知道是谁啊,可能是发错了吧。”
“那你回复一下问问不就得了?”
自从上了初中经历过被李铭瑄嘲笑的事,再到后来高中时,明明已经学着打扮自己,可又有人抓着我的眼睛开始做文章,记得那时关于我的眼睛,听到最离奇的话就是说我的眼睛虽找不出到底哪里长的不对劲,但看着别扭,而且在晚上还见过我的眼睛泛出绿光,之后,我这个人就变得及其不自信,听好多人常说,女生有自恋情节,可我有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久了,都会觉得镜子中的自己不忍直视,甚至不再敢主动与不认识的人说话,生怕自己太丑遭人嫌弃,所以从来只有我暗恋别人的份儿,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神秘人向我表白,有点让我不敢相信。
因为这条短信,让我无心上课,一直到晚上准备睡觉时还在猜测,多次想回复问问是谁,可每次都是已经输入好了“请问你是谁?”几个字准备发送,又在按下发送键前犹豫片刻后将所有字都删除了,也想到过会不会是艾雯学,毕竟在他给我写的信中提到过喜欢我的事,而且最近自己总有预感要再次与他相遇。
手机用了一天,此时已经开始提醒电量不足,就在自动关机的前几秒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按了发送,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又将气息重重地吐了出去,就好像自己完成了一次史诗级别地使命一样,反正手机关了机也懒得在插上充电器之后再开机,只好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看见是否有回复了,闭上眼睛睡去。
这一夜没有梦……
夜里手机应该是充满电后自动开机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突然想到一句流行的话: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句话真的可以完美地形容点开短信的我,但是内容令我再一次傻眼,对方回复说:“我是李铭瑄。”
不敢相信,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看了看太阳,确定了今天的太阳仍是从东方升起的,又看了看马路,虽然有落叶时不时的被风卷起,但依然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当然可以肯定今天也不是世界末日,“精神病发作了?”我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你自己在那念叨什么呢?神经兮兮的。”我一个室友洗漱回来,推门进屋正好撞见我一边盯着手机一边小声说话。
“没事,没事。”
“昨天跟你表白的神秘人又发信息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抬起头看着室友,因为今天是星期六,没有课,也都不着急,室友不慌不忙地放下洗漱用品,转身走到了自己的柜子前准备整理物品。
“你从昨天收到短信开始,就像魔怔了一样不正常,你自己没发觉,我们还看不出来吗?怎么,今天是知道了神秘人的身份吗?”
“嗯,知道是知道了,就是这个人有点让我不可思议。”
“那你怎么想的?答应还是不答应?是帅哥吗?”室友像读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刨根问底地追问了一连串问题。
“算是个帅哥吧,但是我没想好答不答应。”听我说完,室友只是从柜门后探出身子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继续忙活起来。
我回到床边,又躺了下去,盯着上铺的床板,因为床板总是掉木头碴,所以被我贴满了从家里带过来的城市晚报,有的应该是几年前的旧报纸了。正发呆,报纸上的一则报导名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本市一女子,医院病房中自杀身亡”,由于当时收拾床铺犯懒,并没有对报纸做细致剪裁,索性就直接将几张报纸的四周重叠着连接到一起贴在床板上,下一张报纸恰好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这条报导的正文,从不关注城市晚报的我看到报导名称时,不知怎的却想看看下文,便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贴附着的透明胶带,费了好半天劲儿,虽然有些字留在了之前的胶带上,但是将胶带上的字重新原封不动贴回报纸,仍然不影响读取报道内容,也看到了日期,这份报纸是我刚上高中那年的。
没办法把所有贴好的报纸一一取下来,仅掀开了要看的部分,所以只能拧着身子歪着头看上面的字,“今日,本市一医院某病房内发生一起人员伤亡事件,据院内医护人员方某透露,死者为女性,年龄在40岁左右,是病房中一位病人的妻子,被看护病人因酗酒过度导致昏迷,该女子陪护时切断了丈夫的氧气管,随后割喉自杀,女子当场死亡,事故中相关男子因抢救及时现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据进一步了解,事发后对该身亡女子进行尸检发现身体有多处不同程度淤青,调查人员称应该是长期受到家庭暴力所致,分析该女子不排除有重度抑郁和心理方面疾病的可能,医院方面不愿透露当事人姓名,事情仍在调查中。”
看过这篇报导后,不由的让我想到了艾雯学的家庭,那年报导中自杀身亡的女人应该同艾雯学的母亲年纪相仿吧,这个女人是否也为人母?如果已为人母,是否这个家庭中的孩子也与艾雯学一样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当承受的伤害?层出不穷的家庭暴力事件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正为这几年前的报导暗自神伤时,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使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陌生号码,是李铭瑄打来的,想着借此机会问清楚也好,明了他的目的,自己就不必再琢磨了,便接起了电话,“李铭瑄,你到底在搞什么?”
“哎呦喂,我的村姑祖宗,我这边都拨通好一阵儿了,你怎么才接啊?”电话那边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是痞里痞气的语调。
“哦,我手机静音了,刚看见。”对于他的问题,我撒了个谎搪塞过去,接着直奔主题:“说吧,什么事。”
“我不是都说过了嘛,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看你也没给我准确回答,所以直接打电话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多抢手的一个人,当初有多少漂亮女生追我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想清楚,这天上掉馅饼可是要砸到你头上了,你准不准备接?”
“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也说了,那么多漂亮女孩子追求你,干嘛不选择她们,非得来表白当初被你嫌弃到骨头里的我?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怎么知道的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反正方法多的是,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至于为什么又想到你……是,我承认初中时嘲笑你挺过分的,现在也可以向你道歉,但如果我说从高中再见到你,你与初中有所不同,私下里仔细观察你很多次,才发现你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不如其他追我的女生那么出众,却一直让我念念不忘,直到最近才敢这么和你表白,你会相信吗?”李铭瑄突然用这么深情的语气和我说话,让我有些不适应,但听完他的话,我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跳起来,甚至有些激动。
“神经病吧!”
“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随你怎么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电子信息学院。”说出自己所在的下一秒就开始后悔,这么轻易就告诉了李铭瑄,怕不是自己被鬼迷心窍了,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又没有后悔药吃,还能怎样呢,只能听天由命喽。
“好,晚上八点你们学校操场见。”李铭瑄和我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挂断了电话,在挂断电话之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身边似乎还有另外一个男的在说着什么,然而他挂断的太快,并没有听清,也不知道八点之后见面李铭瑄又会起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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