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郑心怡的讲述,发现后来的事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那天因为杨佳钰提前离开会场,所以不得不临时取消生日会上的全部安排,郑心怡也被易孟凡带走,之后会场内又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她更没有向我们交代和易孟凡去了哪里。
第二天,便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星期一,熟悉的只是“星期一”这个名词,陌生的是总也预知不到在每个崭新的星期一中又会发生什么。
郑心怡像往常一样,穿着校服来到学校,不同的是口袋里多了几支棒棒糖,是杨佳钰平时最喜欢吃的一款棒棒糖,她心里明白,无论她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杨佳钰都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只要她耐心的去解释,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至于那个王卿韩,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毕竟有杨佳钰的地方也少不了她的存在。
郑心怡刚路过班级所在楼层的拐角处,远远地看见有一堆书本散落在教室门口的储物柜前,想着会是哪位同学由于粗心,柜门没有锁好导致的,快步走过去准备帮忙收拾起来。
蹲下翻开其中一本书,郑心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再翻开其他书本,显而易见的都是同样三个字——郑心怡,这个已经用了十几年的名字,仔细观察每个笔迹,甚至可以发现连每一笔画书写的力度都没有丝毫误差,不会认错,这些凌乱不堪的东西正是她自己的。
郑心怡想不通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会从柜子里掉出来,将物品整理好放在一边,拿出钥匙,开了好半天,门上的锁头依然纹丝不动。
她正打算再尝试一次,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老师却叫住了她,“郑心怡,你来一下!”这个老师看上去就很和蔼,所以声音也极其的温柔,看到她的胸牌才知道原来这个班的班主任并不是那个“光头强”。
“老师好!”郑心怡在班级里,成绩总的来说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算中上等,而且抛开成绩讲,听说这个老师对每个学生都不错,是位很受欢迎的老师,郑心怡听见老师的声音,委屈感立刻涌上心头。
“心怡,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有些事情还是想问问你!”老师轻轻地拨了拨郑心怡额前的刘海。
郑心怡点点头。
“心怡,杨佳钰她们今天早早的就来了学校,翻了翻柜子发现有东西不见了,王卿韩和我说明了情况,之后为柜子换了一把锁,你和她们是好朋友,那么你有没有看到过她们丢的东西?”
“老师,她们丢了什么?”郑心怡一头雾水。
“她们没告诉我到底丢了些什么,只是说看见你周五放学前在柜子里拿了东西,所以我才来问问你!”老师的语气很平和。
郑心怡觉得老师在怀疑她,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偷的,我周五拿走了自己的发卡,并没有碰她们的东西!”
“老师相信你没有拿,她们也没说一定是你拿的,放心吧,我会再找她们谈谈。”
“可是……”郑心怡指了指刚收拾好,被放在一旁的书本。
“她们说,如果你想开柜子的话需要争取她们的同意,你要是暂时开不了口可以和我说,然后我去转告她们。”听郑心怡讲到这的时候,我深有感悟,觉得如今能对学生之间的小事这么有耐心的老师已经不多了。
“老师,她们虽然没有直说怀疑我,但这种种做法不是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表明了我就是偷她们东西的人了吗?”郑心怡握紧拳头,由于太过生气,情绪激动的使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
“心怡,你暂时用我的储物柜吧,你要相信老师,我一定帮你解决问题,好吗?”老师拿出自己的储物柜钥匙交到郑心怡手中。
每个星期一学校都会组织升国旗仪式,随着集合音乐响起,向窗外望去,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在操场站好队伍,郑心怡走进教室将书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收好老师交给她的钥匙。
郑心怡心不在焉地走向操场,找到班级队伍所在的地方,有些同学看见她立刻几个人凑到一起,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而且时不时地将用余光瞟着她,当她靠近些又赶紧站回自己的位置。
之前每次集合,郑心怡都是和杨佳钰她们站在一起,趁班主任老师和来回巡视的“光头强”不注意,几个人还会搞些小动作。
可眼下……
和睦的友谊都已经成为过去式。
郑心怡走到曾经最好的朋友身边,低着头停了停脚步,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准备留住她,哪怕是表面做个样子地说一句:“心怡,你来啦!”反而三个人倒是你扯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地嬉笑打闹个没完,直接忽视了郑心怡的存在。
此时的郑心怡像是变成了透明人,空气般无色无味,都说空气对于每个人来说必不可少,可偏偏郑心怡这部分如同受了污染般被隔绝的一干二净,她装作不在意,抿了抿嘴唇踢走了一小块石头,快步将自己挪到了退伍的最末尾。
刚刚站好,学校用来通知集合的音乐便停止了播放,像特意在配合着郑心怡似的,突然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操场上的喧闹声也随之降低了分贝,但只要没有人走上升旗台开始正式讲话,学生们就必然不会真正安静下来。
郑心怡的周围,除了前面一个是同班同学之外,再没有更要好的人,甚至连个熟悉的都没有,而且和前面的同学也找不到任何话题,为了避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局面,所以她也懒得去搭讪了,倒不如自己静静地站在原地。
因为天气有些微凉,附近几个同学的鼻尖在冷风中被吹得微红,还有几个用不停搓手的方式来制造一些热度,然后将手敷在脸上,这时,双手应该是最简单的取暖利器。
也许是实在无聊,郑心怡开始用脚前后摩擦着地面,却依然找不到乐趣,她抬头望了望升旗台,盼着升旗仪式能早些开始,当她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恰巧与王卿韩的眼神相互对接在一起。
“看什么看啊,无耻的小偷,再看我们,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戳出来。”王卿韩恶狠狠的样子像极了凶神恶煞。
“王卿韩,你别欺人太甚,我够容忍你的了,你说我是小偷,我相信清者自清,而且还念着我们曾经是朋友,因此不愿意和你这种人斤斤计较,但是你怎么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会给你带来优越感是吗?”郑心怡气势汹汹地冲到王卿韩面前,挥手甩了她一耳光,瞪大了双眼,平时感觉郑心怡不怎么爱说话,想不到会发这么大脾气,可见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哪里有争执,哪里有突发事件,哪里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这种场景之下总有一些人执着于凑热闹,铆足劲儿地过五关斩六将,为的是挤到最前面,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毕竟我站在楼顶一心寻死那次,还有人在下面撕心裂肺地呐喊,为我“加油打气”。
“郑心怡,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王卿韩说小偷呢,又没指名道姓地说就是你,你激动什么?还动手打人,之前你真是伪装的太好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挺有脾气的!”杨佳钰没有为郑心怡留一丝情面,一番话彻底让郑心怡寒了心,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心怡在杨佳钰的心里彻底失去了信任,这种感觉如鲠在喉。
“大家看郑心怡气愤的样子,听到小偷两个字这么激动,要说她没偷东西,你们信吗?”王卿韩并不打算让步。
“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先把你的眼珠子戳出来!”气愤的情绪已经冲昏了郑心怡的头脑,她扯过王卿韩的衣领,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棒棒糖,没有糖的一边直对着王卿韩的右眼,不超过一厘米的距离。
我记得有人说过不要惹怒老实人,因为老实人不轻易发脾气,但如果他们真的被逼急了,你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个气急败坏的小偷,还想怎样?那天生日会很多人都看到了,小玉的裙子就在你背包里,你就是小偷,你还瞪着我,用我再说一遍吗?小!偷!”王卿韩在一点点击破郑心怡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也再最后说一遍,我不是小偷!”郑心怡的手也一直在抖,她知道自己始终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
“原来就是她!”
“对啊,听说杨佳钰生日那天丢了一条很特别的裙子,就是郑心怡偷的。”
“不止呢!好像还抢了杨佳钰的心上人嘞!”
“要不怎么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呢!”
郑心怡面对周围人的评头论足,本来稍有平复的怒火又重新在心底复燃。
“你看,大家都知道你是小偷了!”王卿韩冷笑着。
“是你们逼我的!”郑心怡没有对王卿韩的眼睛下手,而是使足了力气用指甲抓伤了她的脖子,留下了三道不同程度的伤口,可以看到慢慢渗出的鲜血。
王卿韩感觉到了无法忍受的疼痛,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伤口处,再看手,掌心已经被血染红,“郑心怡,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一直很清醒!胡言乱语的是你,疯掉的是你们这些始作俑者。”郑心怡觉得那点疼痛并没有让王卿韩受到教训,周围的人更没有停止肆意的谈论,反而看到王卿韩受伤之后又加大了抨击郑心怡的力度。
冲动的意念终于占据了郑心怡的脑海,冲动也操控着她的肢体,棒棒糖再次被举起,没有糖的一边再次对准了王卿韩的右眼,决心配合着力气,一支很普通的棒棒糖瞬间变成了最具威胁性的利刃。
王卿韩意识到这次真的没有争辩的余地了,出于本能地紧闭双眼撇过头。
“够了!”危机时刻,一只手挡在了王卿韩的面前,由于这次郑心怡用力过猛,再加上力所具有的传递性,这只手虽抵挡了对王卿韩的伤害,但毫无防备的王卿韩还是被推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几个人上前扶起王卿韩,越来越多的学生被这场愈演愈烈的纷乱吸引过来,骚动使操场乱成一锅粥。
但是,这一切,除了王卿韩和郑心怡最为清楚之外,其他人都是应和着蝴蝶效应,就连杨佳钰也是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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