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脸上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也不出声,就这样一直傻乎乎的站着。
九妹显然是吓坏了,转头询问华翰元:“公子,萍儿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啊?”
“萍儿。”
对于华翰元的呼叫她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
九妹看着华翰元那张渐渐阴沉下去的脸,心里暗叫,不好,公子怕是要生气了!
她们姐妹两人,跟在华翰元身边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这三年里面,她们一直跟他形影不离。
而华翰元对待她们,也不像是主仆那般,更像是朋友。
她们名义上是他的丫鬟,但他所有的事情都只让华寒春一人来负责,她们两人平时就连端茶递水都需要去华寒春的手里抢才能勉强抢来一次而已。
但是,她们没有自由。
这个自由指的是,她们没有随意出门上街的自由。
如果真的必须要出门,一定会由华寒春陪同。大多数时候,却是华翰元亲自一起出来。
她们知道,这是在保护她们。
她们不是暗卫,没有强大的自保能力,而从三年前的那一天之后,她们就时刻身处于危险之中。
尽管她们不在乎,尽管她们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而且曾经一度也想立刻追随那人死去。
她们永远都忘不了,当看到浑身是血的华翰元站在西凉城王府府邸要带走她们二人的那一瞬间的冲击。
更忘不了,当听到噩耗之后,她们的那种悲痛欲绝。
若不是华翰元和郑曲漾一直说还有希望,还有可能,恐怕她们两人早已经跟着去了。
华翰元是带不走她们的。
但当他拿出她们了两人的卖身契的时候,她们才明白了,原来,那人早已经替她们安排好了退路。
只是,却没人给她留一条退路。
三年的时间,她们一直都将每天当成最后一天在活着,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所以,她们才敢大胆地行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所以,她们才会无所畏惧。
三年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长情的人来说,跟第一天没任何区别。
而对于没心没肺的人来说,三年,足以忘记所有的人和事情了。
她们的泪水,虽然没有流尽,但却隐藏得很好。
她们将一切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哪怕恨之入骨,也绝对不表现出来。
可是今日,又是怎么一回事?
九妹摇晃着萍儿的身体,她有点害怕她的反常。
回过神来的萍儿,根本就没有看见站在身后的两人,她看着九妹,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疑惑:“九妹,你感觉到了吗?”
九妹一脸茫然:“感觉到什么?”
萍儿一手指着街道的另外一头:“刚刚,那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我看,跟早上你去郭记买包子时我感觉到的那道目光一模一样!”
“什,什么?”
九妹更加迷惑了,盯着她们看的人还少吗?
每次她们上街,不要说盯着看了,就连跟踪她们的人都不在少数。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萍儿竟然没有发现,这句话不是九妹问出来的,而是一个冰冷的男声。
“好熟悉的目光,就像是,就像是……”
萍儿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她好像是陷入了幸福的回忆之中。
突然,她的身体被人猛地一扯,她一惊,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华翰元那张板着的面孔上充满了怒意。
不过,这不是冲着她,而是怒视着前面。
她站稳了身子之后,跟着看了过去。
“见过王爷。”
她低下了头,垂下了眼眸,及时地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尽管她的动作很快,却逃不过紧盯着她不放的冉宗延,他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藏的那丝恨意。
“王爷这是何意?”
郑曲漾上前一步,将萍儿和九妹护在了自己身后。
一见这种架势,原本围观的人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是要打起来了么?
那他们是该继续围观还是赶紧逃命?
“见过华公子,山成公子。”
苏云曦好听的声音仿佛一下子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不必多礼摄政王妃。”
“这……”苏云曦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山成公子说笑了,云曦还尚未完婚,这王妃二字实属担当不起。”
“迟早的事儿。”
“但现在也于理不合……”
苏云曦竭尽全力在解释着,而冉宗延,却跟华翰元用眼神在较劲。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是王妃,所以我也没有向你行礼。”
苏云曦一愣,好像没能明白他话的意思。
正欲追问,却发现郑曲漾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她的身上。
“王爷带着未来的王妃一起逛花灯,想必也是想求个一生一世了。华兄,咱们就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了,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你可是赔不起的。”
郑曲漾调侃的声音带着认真严肃,让听的人无一不点头同意。
看似假装路过的路人们,其实已经来来回回地往返了好几次了。特别是那些胆子稍大一些的年轻姑娘,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都变成了明目张胆地往这边观望了。
但她们的眼神大多数都停留在了郑曲漾的身上。
倒不是说三人中他最好看,其实三个人平分秋色,各有各的风格,都同样的吸引人的目光。
只不过,地位最高的摄政王已经有婚约了。她们是不敢奢望那个位子,哪怕当个妾室也是祖上烧高香的事情了。
之所以不敢觊觎他,是因为他身边的苏云曦。
那个谪仙一般的人儿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尽管她看起来与世无争,十分好相处,这点反而让人不敢去亵渎,染指属于她的一切,哪怕是她身边的人。
而华翰元的身份也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已经不是什么御林军统领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毫无官职,无所事事的老百姓。
随着华太师告老还乡,太师这个位置已经成为了空缺。
朝堂之上,再无太师。但却十分奇怪地保留了这个官职,华府依然是太师府。
世人皆传,这个位置就是给华翰元留着的,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为什么他宁愿当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也不愿意去坐上这个有着崇高地位的位置。
姑娘们之所以将他排除在外倒不是因为他的官职,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还要大那么多。哪怕他真的家道中落也比她们这些老百姓强上千万倍。
真正让大家不敢靠近的是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
不要说靠近他了,离他稍微近一点都会被冻伤。
而郑曲漾,自然就成了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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