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红了的眼眶让她感觉莫名其妙,或许他曾经也对她的死讯伤心过?
可那又如何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不是她。”
欣喜过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速度比她想象中要慢。
她紧盯着他的双眼:“我是。”
“但是你……”
他的疑问太多太多,她知道。
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就连身高都不同了。这样完全陌生的人,突然站到你面前,跟你说她是另外一个人,任谁都无法接受,不能相信。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信不信,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关系。
她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身份而已。
她要反复穿越,不停穿梭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尽管只有三次机会。
这本就是一件不可预知的事情,再加上,她要找寻那个时间。
空间和时间这两个世间最难,最不可控的两个东西重叠在一起。就算那个神秘人什么都没有说,寒冰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有多么的危险。
可能她的余生,都要耗费在这件事情上。
运气好,一次两次就能成功。反之,数十年,几十年,可能到她老死,也依然回不到那一天。
她其实从来没有奢望一切都回到原点,回到事发的那一天。她不贪心,事到如今,她只能祈祷,能够回到那天之前的任何一天,或者在那件事情之后几年的某一天。
只要她还来得及陪着父母一起变老就可以了,别的,她不再奢求。
“你想报仇吗?”
如果他不是装傻,那么突然恢复了正常,难道不想高调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果他一直都在装傻,那么忍辱负重了十几年的他,不是更想报复一切?
“你是来替她报仇的?”
他嘴里的那个她,寒冰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她的确要报仇。
这个仇如果报得不够彻底,那么她的计划随时都会被中断。
摄政王府的那个荷花池,那块地,只能完完全全属于她,她才会安心的进行穿越。
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将那些令人讨厌的老鼠全部铲除。
否则,只会意外不断。
“张其礼,你说错了,我是替自己报仇,没有所谓另一个她。”
就这样,一个意外的组合诞生了。
当消失已久的三公子高调回到丞相府,全府上上下下都直接吓傻了。
寒冰这才得知,她在现代的那几个月时间,在这里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
而她在异世短短一年,现代却过去了一百年!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亏得她按照时间换算,还以为过去了最起码好几十年,她认识的那些人,应该都变成了老人才对。
但当她见到张其礼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时间是乱的。
没有规律可循,也没有规则可言。
这无疑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就是不断的找寻,尝试。
她可以直接冲进王府,杀个片甲不留。但那样,依然找不出那只躲在暗处的老鼠,她至今,连红衣人的真实身份都还不知道。
冥冥中,她感觉,红衣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而幕后主使却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十分隐忍,也懂得藏拙。几乎所有人都暴露了,而她还隐藏得好好的。
哪怕是那日在皇宫,她本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毕竟,自己才是对她最具有威胁,只有她才能取她性命。
自己都伤成那样了,都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她都一直忍着没有出来。
不是她狂妄,也不是对那人充满信心。
而是她有这个能力。
就凭她的血咒之术,还有那邪恶的血鬼降。就足以扫平一切,无人可挡。
如果不是她还有所顾忌,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再一个可能是她还有另外的目的!
如果她不是来颠覆大烈王朝,不是来复仇的,那么她隐忍了那么久,部署了那么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但不管是什么,她都绝不能让她得逞!
只要她赢了,那么不要说一个大烈王朝了,恐怕整个天下都要大乱。
到时候,她恐怕会首当其冲。
总之,她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要找出这个人,或者去寻找她的蛛丝马迹,那么她就只能去接近那几个大家族以及皇室。
而张其礼的身份,给她提供了捷径。
丞相府如今人丁凋零。
丞相张恒林的三儿子,堂堂驸马爷张其野,据说死在了那一夜的皇宫里面。
寒冰记得,当时烈冰晔是出现在了宴会上没错,而张其野并没有出现,不知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死的。
而他的嫡子,张其梁,活生生被打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四肢,全部都废了。手不能提腿也不能行,生活都全部要依靠外人才行。
丞相府已经被毁了,没有未来了。
尽管张衡林的丞相之位还保留着,但他跟华府一样,已经被架空了。
整个朝堂,再也不是三足鼎立,势均力敌了。
如今的朝堂,除了他们这几个大家族的人依然健在以外,其余的人都被换成了摄政王府的人。
事到如今,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冉宗延竟然悄悄培养了那么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势力。
文武百官,通通被他换了个遍!竟然毫无违和感,这些人,对朝堂和公事的熟悉程度,就好像他们本就应该属于这个位置一样,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甚至,比以前的那些官员们更负责,更尽责。
‘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也没有办法指责分毫。
更令人不解的是,王府的世仇,他们这几个始作俑者的家族,居然都好端端的存在着。
除了权利被架空以外,其他的职位,俸禄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百姓看来,什么变化都没有,实在暗涌不断。
张衡林自己心清楚,冉宗延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善心大发,更不是想要放过他们一马,而是为了折磨。
就像他们的先祖,折磨数百年一样,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他的大棒高高举起,却迟迟不曾落下,这才是最让人受折磨的地方。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几个家族岂是那么容易就受人折磨和摆布的?
冉宗延的狂妄自大,还有对他们的轻视,显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此,在张其礼回府之后,张衡林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
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极尽宠爱,就好像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幻觉一样。
而张其礼,居然也从善如流的开始享受这一切。
就好像,他本就应该如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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