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本名陈友常,在地狱村也算的上是第二号人物,据说他是阎王萧灵救回村的第一人,二十年来为这地狱村的建设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陈友常二十多岁时就当上了翰林院的学士,可谓是前途无量。与他同乡的当地巨贾胡员外正是看中了他显赫的地位和渊博的知识,将唯一的爱女嫁给了他,要知道这陈友常虽然位居翰林院学士,但也毕竟只是穷苦人家出生。年纪轻轻,仕途大好又得以迎娶娇妻,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不出一年又有爱女出世,更是喜不胜收。谁知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陈友常的上级透露科举考试试题东窗事发,上头追究下来,陈友常成了替罪的羔羊,不仅被罢官归乡,更是禁止再参加科举考试,可以说在仕途上给判了死刑。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胡家员外见女婿如此落魄,竟然将陈友常连同一岁的女儿赶出门去。人生如此大起大落,简直快要逼疯了陈友常,他咬咬牙,决定孤注一掷,直接上京面圣告御状,谁知道在半道上遭奸人劫杀,眼看父女二人要魂归九天,却被萧灵所救。陈友常生死之间走了这么一遭后,心情得以平复,也是看透了外边世界的人生冷暖,当下决定留在地狱村,辅佐萧灵,永不出村。
第二天中午,沈绿与田青青赴约前去陈家,陈清逸早早的便准备好了饭菜。陈友常是地狱村的二把手,府邸也是相当的豪华。田青青从小在小乡村长大,自是没见过如此宽大精致的房屋,不由的感慨道:“哇,陈姐姐,你家真气派啊。”
陈清逸笑道:“阎王的家比我家大多了,田姑娘现在是阎王的义女了,怎么,还没搬过去住?”
“没有,我才不去呢,我就住沈大哥旁边的屋子里,离沈大哥近,挺好的。”虽然是回答陈清逸的话,田青青还是充满笑意的看着沈绿。
陈清逸嫣然一笑,看着田青青少女怀春的模样,不仅感慨到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过来的。
“来,沈大哥,田姑娘,坐吧,对了不知沈大哥多大年纪?”
“回陈姑娘,我今年十八岁。”
“哈哈,那还比我小两岁,我倒是把你叫老了,我就叫你沈兄弟吧。”
“哈哈,我十七,叫你陈姐姐,没错。”田青青笑道。
“来,沈兄弟,我敬你一杯,再次感谢你昨日的救命之恩。”
“陈姑娘客气了,你我三人能在这地狱村相遇也是缘分一场,互帮互助,实在不足挂齿。”
“好,沈兄弟,我陈清逸也是个直肠子的人,此番请二位过来,一来是答谢救命之恩,二来是确实有事相求。”
“陈姑娘请说。”
“二位来这地狱村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二位可否听说过我的家世,家父原本为翰林院的学士,只因遭奸人陷害,没了官职,家父和我又被我那唯利是图的外公赶出家门,后来家父气不过,带着我上京去告御状,却又遭奸人残害,幸亏被阎王相救,随后来到这地狱村,一待便是二十年。”
“这个我是听别人说过的。”田青青插嘴道。
陈清逸继续说道:“所以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感受过娘亲的关爱,看着别人家孩子都有娘,我就问我爹我的娘在哪,为什么不来看我,爹就跟我说我娘是个攀附权贵的恶人,叫我永远不要再提她。”说到这,她忧伤的顿了顿。
“陈姐姐,你不要难过,你好歹还有个亲爹,我从小就是孤儿,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上天总是会眷顾我们这些可怜人的,你看我现在就有两个干爹了。”田青青抓着陈清逸的手安慰道。
陈清逸笑了笑:“嗯,你们或许也听别人说过,我们村的那个就是昨天和我一起舞狮的潘栋,他过一阵子就要上我家提亲了,我想在我成亲之前去见一下我的娘亲,我始终不相信她是个恶人,我要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们父女。可是按照地狱村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我是根本出不去的,所以,沈兄弟我想请你帮忙,我爹跟我说过你写的文章,那是完全可以过关,只是阎王不想让你走,我也写过很多篇文章,我爹知道我想出去干嘛,所以也故意卡着不让我过,至于那黑白无常,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打败他们的,沈兄弟,如果你的文章能过,然后你再击败黑白无常,你就有两个名额,我想求你给我一个名额,让我在成亲之前去见见我的娘亲。”
“可是,你爹非要卡着我的文章,我也没有办法啊!”
“以前或许是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了,田姑娘是阎王的义女了,田姑娘的话应该会起点作用。沈兄弟,田姑娘,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才来恳求二位帮忙的,如果二位能相助,大恩大德,我陈清逸没齿难忘。”
“陈姑娘言重了,文章的事先不说,只是在下腿脚刚刚伤愈,那黑白无常武功高深莫测,我怕也是难以过关啊。”
“我听爹说过,沈兄弟是中原武林盟主之子,从小到大历经锤炼,武功必是不凡。黑白无常的功夫都是阎王所教,阎王将自己的绝学“幽灵掌”传授予二人,但他们二人从小到大热衷于轻功,对于幽灵掌,二人的研习水平恐怕连阎王的一半都不到,只是二人从小便在一起习武,相互配合的十分娴熟,但是只要在此时过程中,沈兄弟如果能够做到各个击破,击败他们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行吧,给我一个月时间,待我腿脚恢复如初,我来试试,如若失败,还请陈姑娘见谅。”
“不论成败,二位的大恩大德,陈清逸铭记终生。”
离开陈府,沈绿、田青青漫步村中,田青青问道:“沈大哥,你怎么看陈姑娘这个人?”
沈绿微一沉吟:“陈姑娘面和心善,应当是位重情义之人。”
“那她的情郎潘栋呢?”
“此人看上去颇有心机,城府极深。”
“你知道吗?潘栋昨天晚上来找过我,给我送了很多吃的,还说如果我在村里遇到什么难事,尽管去找他。”
“所以我说此人心机深啊,咱们来这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都没有去拜访过你,偏偏等阎王收了你做义女他就去找你了,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此人我们以后能避则避,尽量少打交道。”
“嗯,嗯,我听你的。”
话说那程尘为中原武林除了一害白乾,也算是大功一件,可他最近却总是高兴不起来,一是没有将沈绿斩草除根,终究是一大隐患,好在暂时他还是下落不明。二是自己的妹妹自从那次跟沐云走后也是下落不明,虽然这位妹妹只是父亲的偏房小妾所生,和自己是同父异母,但他的爷爷程老爷子特别喜欢这位孙女,所以这些日子动不动就迁怒于他,总是要他去沈府和神火教去要人,这边沈绿也是下落不明,那边神火教自己暂时是不敢去惹的,弄的他是苦不堪言,只能四处托人打听程琪的下落。
那天程琪和沐云在庐州城北部寻了半日不见白乾踪影,不知不觉中,二人走到了城外荒凉的官道上。突然听见远处有厮杀声,二人闻声而去,飞奔数里,只见远处官道上躺着数十具尸体,还有一人被数人围攻,此人拼命护着自己身后的镖车,只见那镖车上竖着一杆长长的镖旗,旗上赫赫的四个大字,天门镖局。
“天门镖局,天门镖局展总镖头和我大爹交情颇深,他们镖局有事,我不能不管。”说罢,飞奔而去。
“喂!”程琪愣了一愣,也跟着飞奔而去。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持镖车,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伙人见突然杀出来一对年轻男女,停止了攻击。为首一人走上前来,此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相颇有西域之风,只见此人大手一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大概意思是让他们赶紧走开,不要多管闲事。
“叽里呱啦,说的什么鸟语,我不管你们是哪里人,给我赶紧滚。”
为首那人也不知道听没听的懂沐云的话,但是表现的颇为愤怒,大手一挥,大喊一声,众人齐向沐云扑去。
只见沐云微微震了震身子,背后长剑嗖的一声出鞘腾空而起,只见一道长光,沐云手握长剑,朝扑来的众人刺去,只见刹那间又是数道白光,扑来的数名大汉长裤纷纷落下,露得数十条毛茸茸的大腿,这数名大汉忽感下身透凉,低头一看均大惊失色,慌忙提起被沐云刺落的长裤。众人被沐云神技震慑住了,也不敢上前攻击。适才为首发号命令的人又走上前来,咿咿呀呀的对着沐云恶狠狠的说了好大一通话,然后转头对手下大喝一声,扭头远去,数名大汉也纷纷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握着兵器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些人也太怂了吧,就一招,就吓跑了啊。”程琪望着远去的劫匪。
“这都是些识货的人,只这一招便知晓了我的厉害,所以只有落荒而逃这一个选择了,哈哈哈!”沐云得意的不行。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识货?”
“啊,没有没有,我们别贫了,快去看看刚才那位被围攻的镖师。”二人这才想起刚才那位被围攻的镖师。
那位镖师已然是累的奄奄一息,身上更是多处负伤,伤口还有鲜血在慢慢溢出,程琪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布,给这位镖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又拿出了水壶给他喝了几口。
“谢谢,谢谢二位少侠。”
“不客气,我大爹和天门镖局展总镖头向来要好,此番天门镖局有难,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这位镖师听得沐云家里长辈与自家镖局总镖头是旧相识,突然双眼变得有神起来,动了动身体,说道:“敢问二位少侠贵姓。”
“我姓程,他姓沐!”程琪抢着道。
“沐少侠身手不凡,想不到还与我天门镖局有些渊源,在下是天门镖局十大镖师之一的楚燕,这次是护送两箱物品远去鞑靼的一个小部落,不想在此遇到歹人袭击,我估计那伙人也是鞑靼人,看长相和当初雇我们出镖的人也差不多,我入天门镖局以来是一镖未曾失过,我天门镖局这么多年来也是几乎未曾失信于人过,我此次看来是要给镖局蒙羞了,哎!”楚镖师显得十分的低落。
“楚镖头,这两个箱子尚在,封条也贴的好好的,并未遗失啊,怎么能说是蒙羞了。”沐云不解的问道。
“对啊,对啊。”程琪附和道。
“哎,此次运镖我是从云南要运到鞑靼,路途遥远,虽然已经走了大半程,但剩下的路还是有不少的,跟着来的弟兄们皆已身亡,而以我现在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如期护送物品到达鞑靼的,哎!”
沐云沉吟了一番,说道:“这样吧,我们二人帮你把物品给送过去,你看怎样?”
“什么?”程琪瞪大着眼睛看着沐云:“你说什么笑,我们还有任务呢,要抓那白乾呢!”
“有我哥沈绿在,就是十个白乾也拿的下,不用担心,天门镖局的事我不能不帮。”沐云拍了拍胸膛。
“可是,可是你并非我镖局中人,怎么能代我送镖。”楚燕说道。
“我说楚大镖头,这么扭扭捏捏可就没劲了啊,你告诉我这些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完成任务吗,虽然我是小辈,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几句,大丈夫,心里怎么想的就说出来,不要扭扭捏捏,你看我,我心里就喜欢这位程姑娘,我就不掖着藏着,我就直接说出来。”
程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谈正事关头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粉红,怒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胡说八道说些什么!”
这位身负重伤的楚镖头也被逗乐了,是笑的浑身伤口疼痛无比:“沐少侠光明磊落,是在下虚伪了,在下恳求沐少侠代为跑这一趟,大恩大德,天门镖局至上而下,没齿难忘。”说完竟然要站起来给沐云跪下,沐云慌忙阻拦。
“行,这活我接了,只是这镖车,两大箱太繁重,这里面是什么,可否打开,可否将东西放在一起,轻装前行。”
“可以,其实我们走的物品非常简单,搞这两大箱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物品在我怀里。”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也贴着封条。
“就这么点东西?里面是什么?”沐云不解的问道。
“是一块石头。”
“石头?什么石头这么宝贝,要从云南护送到鞑靼?”沐云依旧一脸疑惑。
“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我们只负责押送。”
“楚镖头,你把这宝贝石头交给他,你不怕他把拿去卖了啊。”程琪打趣道。
“那不可能,虽然才相识片刻,沐少侠的人品我信得过,我也相信你程姑娘的眼光,你看上的少年,绝对不会错的。”
程琪刚恢复过来的脸又瞬间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看你啊,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的镖师。”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哎呦,我不能笑,疼,疼。”
二人将楚燕安排至城内的医馆就医,楚燕将天门镖局的镖旗和一封要和石头一起带到的信交给了沐云,吩咐他物品、信和镖旗一定要保管好,镖旗在,物品至,就代表天门镖局圆满完成任务。程琪开始是不打算同去的,毕竟是要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也并未告知父母,谁曾想一旁的沐云是各种说辞,一会讥讽她胆小,一会鼓励她要出去闯闯江湖,一会又承诺她会好好保护她,终究还是招架不住,答应一同前往鞑靼送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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