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蝶舞公主,然后转身离开,徒留蝶舞公主在原地站着,嘴角不住的上扬。
今日一事就若一颗种子种入蝶舞公主心中,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其实君宁澜才是那一匹黑马,众人皆以为他是最沒可能的,就连父皇也是对三皇子君承轩格外青睐,然而她却觉得君宁澜相比君承轩更胜一筹。
看似玩世不恭的君宁澜对上心机深沉的君承轩,到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蝶舞公主就此消停了些时日,叶蓁也并未对她多下功夫,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那便是春闱,叶桦这几日格外的勤奋,日日挑灯夜战,竟是立誓要夺得榜首。
老夫人自然是欣慰不已,整日吩咐厨房炖了鸡汤以及补品送与镜明院,同时也备了份送与孙晋年那,端的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北楚规定的春闱为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每场三日,约摸九天都得待在考场,衣裳以及干粮饮水等都得考生自行准备携带入场,因是初春,老夫人便吩咐了丫鬟准备了腊肉干以及易消化的食物,衣裳被褥也是准备的充足,只想着叶桦高中光宗耀祖,延续叶族辉煌。
会试如期而至,清晨叶府便格外的忙碌,不仅如此,卞京各种大小客栈也是热闹极了,考生鱼贯而出,个个精神饱满,只待入考场一展雄风,就连街道也是人潮涌动,一片繁荣。
叶桦穿了身崭新的衣裳,恭敬的与老夫人拱手,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老夫人,朗声道:“祖母请放心,孙儿一定会竭尽所能,在所不辞。”
老夫人欣慰的一笑,眼神慈祥,拍拍他的手背,忍不住眼中的酸涩感觉,一晃眼,桦哥儿长成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她点点头,细心叮嘱几句:“桦哥儿,你只管尽心发挥就是,不必有什么负担。”
叶蒙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幽幽的盯着叶桦,虎步上前,手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一声,沉声道:“你小子好好发挥。”或许多年的南征北战使他面对自己孩子时,总是语言笨拙的不知如何表达,只是想给他一个鼓励,不晓得叶桦听懂暗示了沒。
叶桦点点头,拱手,面色如常,突然挑眉道:“爹,倘若我这次高中,你可否答应让我跟着你,或者让我去参军。”
老夫人面色微滞,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转眼又想想今日是会试,唯恐影响叶桦心情,这才忍下來,又频频向叶蒙使眼色,叶蒙沉吟片刻,只挥手大气道:“此言甚早,待你小子高中再提不迟。”
叶桦咧嘴一笑,翻身就要上马,叶蓁抿了抿唇,走至马前,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她微微一笑,温和的开口:“哥哥,我信你,你是最厉害的。”
叶桦挠挠头,想了半晌,点头,跨坐在马背上,低头与她道:“妹妹只管放心,等我高中就好。”
反观孙晋年也是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叶妙躲在人群里默默的看着他,眼波含情,盯着他那清俊的面容以及举止优雅,脸有些微微发烫。
犹记得昨晚他的承诺,花前月下,他含情脉脉的对自己许诺,倘若高中定然以大礼相待,许之正妻之位,此生绝不纳任何妾室通房,她手指缩在宽大的衣袖中,摩挲着手心里的一枚玉佩,温热的触觉令她格外暖心。
孙晋年自马背看众人神色各异,心里却冷笑连连,他孙晋年就要结束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了,余光瞥见满脸娇羞的叶妙,心情大好,得意的扯起嘴角,骄傲的挺直身子,对上叶妙含羞带涩的眼神,微微点头。
两人分别带着几位小厮,在众人祝福声中绝尘而去。
一路上倒是碰上不少同去赴考的考生,孙晋年试图与叶桦交谈,然而不论他怎么问得到的都是叶桦不咸不淡的回答,叶桦神色如常,长身玉立,英姿勃发,浑身充满自信的气息。
一直骑马前行许久,这才到达会试的考场,考场设在北楚皇宫的外围一处空地上,寓意是刺激考生努力奋发,将进宫面圣当做目标。圣武帝还特意派了侍卫把守,维持秩序,众位考生看这壮观场面,人山人海的,不由得内心感慨万分,毕竟苦读数十载,不分昼夜,等的便是今日,一朝高中,光耀门楣。
入考场时必须通过侍卫检查,便是全身从上至下的仔细检查,谨防作弊,倘若查出作弊行为,此考生五年内取消会试资格,这惩罚无疑是震慑人的,五年时光谁也禁不起蹉跎。
即便如此,总是有些人抱有侥幸心理,那侍卫在检查一考生时,却从那考生发簪里抽出一张卷起來的纸条,便是认做作弊了,还有一个是藏在鞋底自以为瞧不见的。自然根据律法,两人被勒令出考场,他们简直是灰溜溜的离开的,宛若过街老鼠,其余考生的鄙夷眼光纷纷射來。
叶桦与孙晋年检查无碍进了考场,众考生早就坐定位置,只静静等待,此次监考的主考官乃是翰林院的有名的陆翰林陆非元,虽年过半百,但是看起來依旧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面色严肃的宣读了考试规则。
然后其余两个副考官分发了试卷,试锣一敲,会试开始,满场寂静无声,只闻得众人划拉的笔声,间或者有人停笔拧眉思索,有人心乱如麻,有人游刃有余,当真是神色白态。
叶桦与孙晋年两人奋笔疾书,只沉浸在做題中,一时间但也沒多想。
皇宫里,君宁澜懒懒的斜倚在窗柩处,目光看向窗外,怔怔的出神,沐子清倒了杯茶,揶揄的一笑,“殿下,若是担心未來大舅子的情况,就直接说好了。”
君宁澜侧首,斜睨了他一眼,环着胸,挑眉道:“子清,你最近看起來很闲的模样。”他勾唇懒散的一笑。
沐子清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心虚的笑了笑,起身走至君宁澜身边,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摇晃了几下,眯眼道:“殿下,最近太子不甚安定,而且,三皇子果然不简单,不过,”他迟疑片刻,满含崇敬神色看着他:“殿下怎么知道三皇子也是……”
君宁澜道:“直觉。”君承轩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润皇子印象,他与他母妃贤妃一般,不争不抢,淡然处之,为人处世低调极了,他越发这般低调,事极必反,他定然也有别的心思。
就好比,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十几年的隐忍或许只是休养生息,磨着爪牙只为了给敌人致命一击,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例子,他何尝不是这样隐忍,所以君承轩伪装更深也是无可厚非的。
再者就是由于叶蓁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她上次昏迷时的低喃以及那次她噩梦时无意识的话,什么叫她不该爱上君承轩,就算是个梦,她与君承轩扯上关系,他也不悦。
“好,殿下你想怎么,我都听你的,不过,”沐子清耸耸肩,凑近他身旁,有感而发,叹息道:“殿下如今倒是不再收敛性子,只是有利有弊的,恐怕那些皇子对你的疑心又起,殿下处境只会越发艰难。”
“那又如何?”君宁澜不以为然,挑唇讥讽的一笑,眉眼里尽是不屑的冷意,他笑的慵懒极了,然而神色却是无比的严肃,他说:“我即将成家,倘若再伪装下去,岂不是沒有意思了,再说……”再说他也不希望叶蓁瞧见那懦弱无能模样的他,十几年的玩世不恭已然够了。
“果然是,”沐子清摇摇头,绞尽脑汁的斟酌用词,憋了半晌这才低笑道:“殿下变了。”
叶府,老夫人平素偏爱信佛,如今更是拉了府中一众女眷拜佛烧香,态度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叶眉等人只是敷衍了事,反而叶妙也是无比虔诚,双手合十,难得的认真,心里默念希望佛祖保佑孙晋年高中榜首。
届时他红袍加身,风光的骑马上叶府,带着八抬大轿,迎娶自己,思及此,她面颊微红,教人看了好生疑惑。
叶蓁明白当中缘由,只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虔诚的姿态,唇角一勾,叶妙如今可是对孙晋年死心塌地的,只认定是他一个了。
四老爷与黄氏咄咄逼人,步步逼紧叶妙的亲事,叶妙无可奈何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孙晋年身上,倘若他若名落孙山便另寻高枝,好一个如意算盘。
凤娇挺着肚子艰难的站在那,几个丫鬟前呼后拥的,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不仅如此,叶宁更是寸步不离,紧紧的陪伴凤娇左右,不知道的真把她们当做母女。
叶宁也不想要什么,只想凭借凤娇以后攀上门好亲事,这诺大的府上,沒有一人真心关心她,她只能讨好凤娇在她手下过活,一想着叶蓁穿着不凡,又是未來的六皇子妃便觉得命运不公。
有人生活凄苦寄人篱下,举步维艰,有人吃穿不愁,如鱼得水,当真是,沒法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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