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擂台下几人的归途中,王风临丝毫不顾忌今天出师未捷的闻人恨天,提着长枪对司空晓月眉飞色舞地耍帅吹嘘着:“怎么样?晓月妹妹,我今天上午那一式‘摆尾’耍的漂亮吧?
这还是我看那疯猫儿可怜故意留了几分力,不然前二十合就能把他打下擂台!”
李易天无聊地掏了掏耳朵邪笑着调侃正处于兴头上的某人:“唉,王兄的一身横练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臻至化境啊。估计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对王兄脸皮进行破防了。既然你已经神功无敌又是怎么差点被冯鹄一嗓子吼的差点吓尿了?”
王风里双臂斜抱抢,呵呵冷笑着开启了嘲讽反击模式:“李贱人,你这个全程打酱油,连一场比赛都没有参加过的垃圾货色,是怎么有脸说我的?我这脸皮要真是天下无敌,能破防的就有你这贱道妖人一份儿!”
他们俩吵的不亦乐乎,一向喜欢在司徒晓月面前踩低李易天形象的闻人恨天今天却反常的默然不语。
无它,在今天的擂台赛上,他虽然也打得有声有色,一柄落花扇使得神出鬼没,不曾落了雨落山庄的名头,可终究还是棋输一招,败给了初出茅庐的乡下少年刘二牛。
最终还是逼的雨落山庄无法藏拙,派出了保底的司徒敬明,险胜了五虎门。
虽然众人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闻人恨天还是觉得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这对于一个一向好面子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一旁嬉笑打闹的李易天早就暗中观察到了他强行掩饰起来的情绪,身为兄弟,这必须得踩啊!
他调转枪口,对准了我方队友发动了猛烈的炮火:“闻人沙雕,你今天表现得很无力啊,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昨天夜里偷看哪家女弟子洗澡去了?要不然今天比赛你怎么打得跟个阉鸡似的?”
闻人恨天脸色唰的一下就充满了血液,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姓李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上去试试!那刘二牛虽然年少,但是却有一身天生神力,根骨奇佳,练成了五虎门数十年来没有人练成的绝技飞虎神功,搭配五虎门的外家功夫至少要比冯鹄强了三成!”
李易天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嗛,垃圾!”
闻人恨天被他气得心头火气,扬手飞出三道银针化为毫光分别打向李易天的面门,腰眼,脚踝三个地方。
两人离得极近,闻人恨天这一下又来得太急,李易天情急之下已经来不及向一边躲闪。
他只好歪头提脚,真气下沉让自己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向一旁斜斜倒下,险险地避过了三把飞刀。
紧接着李易天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对着闻人恨天破口大骂:“我槽,你踏马玩儿真的?亏老子还把你当我兄弟,你居然向我下手?不仅不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还想插我两刀?”
闻人恨天看着这个跳梁小丑冷笑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还是不跟这傻子一般计较了,免得在晓月妹妹面前破坏了自己的风度。
一旁司徒敬明为了团队的和谐与友谊当下迈步就要向前劝架,却被一旁的王风临急忙伸手拉住了衣袖,司徒敬明疑惑地看着王风临,小老弟,你想干嘛?
后者对他摇了摇头,小声道:“干嘛呢?出去瞎掺和什么呢?你仔细看看恨天已经不再想擂台的事儿了,这贱人是故意激他生气,虽说手段下流了点儿,但是你别把他当傻子啊,你以为就他那油滑性子会喜欢触别人的霉头?”
司徒敬明静下心来仔细地看了看两人,没啥区别啊,王风临看错了吧,李贱人的行为一如既往地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子欠揍的贱气。
他倒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可是闻人恨天却已经进入了一种对身旁的妖艳贱货不屑一顾的忘我境界,脸上失落的情绪到时真的消散了不少。
王风临耸了耸肩:“看吧,我就说他们俩没什么事儿,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司徒敬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礼貌且优雅的微笑,让路旁的别人家的女弟子顿时眼前一亮,很有种平时女生看到九十分帅哥想要微信的既视感:“老师曾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曾经还对这句话有些不解,今天却是涨了见识了。”
一行人笑笑闹闹地回了落脚处,司徒晓月很善解人意地提出建议,由今天没有比赛的自己出去买些酒菜。
于是在司徒晓月离开后,参加过比赛的三人就开始了高三老油条翘课去网吧,猛抬头突然发现班主任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的故事。
司徒昌伸出食指怒戳王风临,嘴里的唾沫星子能喷出三尺开外,教训王风临的时候还顺便帮自己面前不敢动弹的少年洗了个脸:“王家小子,你以为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吗?一下擂台就得意洋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冯鹄是什么人?他五年前就赢不了你了,结果呢?你居然差点输给了这个手下败将!真是给我雨落山庄长脸啊!你还不知所谓,得意洋洋!你怎么好意思得意?老夫要是你,当时就该从这赤山顶上跳下去!”
王风临面色讪讪,心里嘀咕:“五年前我也只是跟他打成平手而已,疯猫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了?真把小爷在台上吹出去的牛皮当真了啊,那货好歹也是一流门派的核心弟子啊。”
但是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因为他估计一旦说出来,就会面临这个老头的爆锤,这老头可是货真价实的沧海境武者,下手重啊!
“我说是就是,懂?”
当下他只能低头认怂,心里暗暗发狠,司徒老儿,回头别让你孙子落到我的手里,不然老子跟他单挑,让你好好地看看我这功夫是不是白练的!
如果其他人能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感慨,李易天说他不要脸还真没说错他。
司徒昌的孙子今年才四岁,还是个只会留着鼻涕跟着大孩子瞎跑的年纪,就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挑战书”。
这不得不赞叹一句,在扬长避短避虚就实的道路上,王少侠还真是一路狂奔啊。
司徒昌转头面对闻人恨天时瞬间换上了另一副脸色,少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浮夸神色,多了几分带着同情的萧瑟:“恨天呐,大丈夫傲游天下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一次失败对于你来说未必就是坏事,之前是我们小觑了天下英豪,经此一战,以后与人切磋武艺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啊。”
闻人恨天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一刻他失去了以往和李易天对喷的时候的毒舌,呐呐道:“恨天受教了,这次劳长老费心了,恨天心里实在是惭愧得紧。”
见闻人恨天心态并没有因为出师不利而一蹶不振,司徒昌微微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嘛,只要心态没有被打垮,失败个一次两次算什么?
雨落山庄的弟子各个从小就开始打熬根骨,各种珍奇草药都不计损耗地用来修补练功造成的损伤。
又有江湖上一流的武功传承,只要门内弟子能够稳住心态,百折不挠,经历无数岁月的沉淀后都会成为名震一方的高手。
至于司徒敬明,他就不需要司徒昌去帮忙调整心态了,司徒昌指点他的全都是今天擂台上使出的各个招式的不足之处,以便下次对阵敌人时少犯些错误。
而李易天和墨麟在这则完全是狗不理的主儿,雨落山庄并没有让他们出战的打算,两人纯粹是公款旅游,司徒昌自然也不会关心他的武功如何了。
再说司徒晓月说出去打酒买菜,实际上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这几日,李易天一吃完饭就往雪女那里跑,这让正值青春烂漫的少女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情敌”起了争胜之心。
现在她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李易天晚上没有出去的机会,她下定决心要打着李易天的旗号去会会这个从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面容的“倾国祸水”。
她一路来到雪女院前,正欲伸手叩门却突然听到里面隐隐有谈话声传出,伸出去的手不由地又缩了回去。
司徒晓月侧身将俏耳紧紧地贴在木门上,但她听到的说话声仍然是隐隐约约、不甚清楚。
她心里当下了然,这说明门内谈话之人的内功明显高于自己,才能将声音压的如此之低。
身为雨落山庄的头号大小姐,司徒晓月当然不会不自量力地想要潜入院子一探究竟。
于是她在院子周围的树林中找了一处比较隐蔽又刚刚好能够看到院门处的地方,收敛声息地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谈话的人出来。
也许各位看官会问一句,为什么司徒晓月丝毫不担心院子里的人会让她等待过长的时间?
当时天色渐黑,在那个年代,雪女是个未曾出阁的女子,无论是谁,只要不是故意要坏她清白,捎带脚毁了自己的名声,一般都不会在一个女子那里留宿。
果不其然,司徒晓月等了有半刻钟左右的功夫,便远远看见南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从中走出一个满头银发,气宇轩昂身着黑色大氅的老者,他身后跟着一个神色痴傻,呵呵傻笑着的中年汉子。
司徒晓月定睛一看,心里顿时一沉,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金刀门门主赵非!
她心下奇怪,这几天雪女都是以江湖散人的身份出现在飞雪会上,偶尔与人切磋几场,也是明显没有任何的争胜之心。
按照常理来说,金刀门主不该对这样的一个江湖散人产生太大的兴趣,却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地出现在此地?他身后的中年男子又是何人?
司徒晓月思索无果,便伸手敲门问访。
听到敲门声,雪女还以为是两个恶客去而复返,她压下心底的一丝厌恶,俏脸含霜地开了门。
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司徒晓月充满了质询之意的俏脸。
舞雪冰雪聪明,这些天又从李易天嘴里听到不少他以交好的世家弟子交换生的身份在雨落山庄里的修行生活,因此瞬间就猜到了司徒晓月的来意。
她向司徒晓月微微颔首,右手向院内一伸:“请进。”
司徒晓月见舞雪不慌不乱,既没有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也没有询问自己的来意。
只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来意,心下顿时高看了她三分,当然对于这个“情敌”的警戒程度也顺带着提高了三分。
舞雪招待司徒晓月在草席上坐下,顺便倒了两杯茶,将一碗推至司徒晓月面前客气道:“招待不周,客人勿怪,请用茶。”
司徒晓月却没有任何要喝茶的意思,上来就是单刀直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喝茶的。我这次来本来只是想看看能让天哥哥每天往这跑的佳人究竟是哪般倾国倾城版的模样儿。不料竟然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人,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跟我说明白些吧。我绝对不会让天哥哥蒙在鼓里掺和进你的杂事里。”
舞雪苦笑着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副皎洁如月的容颜。
司徒晓月微微一呆,虽然早就对这个芳名远播佳人的容貌有所预料,但舞雪的容貌还是让同为女子的司徒晓月从心底诞生出了一丝丝的羡慕。
舞雪没有急着向司徒晓月开口解释今天她看到的事情,而是自己端起茶杯,樱红色的双唇轻轻地押了口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为何会流亡至此,江湖上早有传闻,这一点,想必司徒姑娘应该了然于胸了。而赵门主和赵大侠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参加飞雪会之后人生中又犯起的波澜。自那件事发生过后,虽然我已经无法在天下官方场合出现,但我心恋故土,仍旧返回赵国,打算隐匿于江湖。”
“我本来在赵国躲躲藏藏已有不少时日,心下烦闷,于是出来走走,正巧就赶上了飞雪会,也就打算来多看看未曾见过的风景。初来金刀门的那几日倒也平静,直到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一个每天都看着我傻笑的中年汉子。我曾动手驱赶他,却发现凭借自己的武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我这一身武功都是赵国培养谍子的功法,高了不敢说,同龄阶段,我这身高台境界的功夫二流水平还是有的。但是我自幼习舞,练成了一套特殊的轻功‘蝴蝶步’,若论轻功还要胜过其余功夫一筹。在动手不成之后,我只好逃走,却发现自己的轻功也比不上他。就在我为此苦恼无比,打算就此离开飞雪会想办法隐匿行踪避开这个不知名的高手的时候,赵门主找上门来,原来那中年汉子就是赵门主的儿子赵离。”
“他原本也是个正常人,也是金刀门下一代重点培养的高手,只是十几年前在战场上被胡人高手伤了筋脉,坏了根基,这才成了这般痴傻的样子。他痴傻之后不知人事,行事如同三岁的稚童,赵家数代单传,赵门主就指望着他儿子能够给赵家留个骨血下来。”
“但是奈何他傻了之后对男女之事完全是一窍不通,赵门主强行送进房里的几个女子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讨他的欢心,被他尽数打伤了。不知是小女子的幸运还是不幸,我这几分姿色被这个痴傻的赵大侠看上了,他跟赵门主哭闹非我不娶。赵门主也就一门心思地撮合起了赵离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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