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剑宫大殿。
“师兄,自从十年前不明修士在凡俗界引动杀伐雷劫,魔道大帝借助雷劫之力打通了凡俗和灵山之间的封印,如今正魔两道不断有人离开灵山,偷偷前往凡间,凡间灵气越来越多,如此下去,只怕以后的修士会良莠不齐,指不定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踏入修士之列。”执法长老对剑宫宫主剑南天说。
“风书,不必说了,天意如此,必然有其道理,你管束好本门弟子,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们剑宫做好自己便是。”剑南天捉摸着一幅阵图,目不转睛的说。
风书长老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见到宫主完全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的心思,当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出了大殿。
而此时,凡间界一个小国家,这个小国家叫西周,西周北部沿海的村落内,一个满头雪色长发,偏偏面庞极为年轻的青年在门口劈柴。看得出这是当地排的上号的大户人家,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白发青年劈开一截又一截木柴。
“哥哥,你在我们家呆了快十年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名字啊?”少女已经不是第一次询问这个问题,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询问。
“凌栾,你觉得名字重要吗?”白发青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不过却回应着凌栾的问题。
“重要啊,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有了名字,这个名字是要伴随一生的,能不重要吗?”
“你还小,只知道人一生下来就有名字。可是这样的名字也只会伴随你一世,大千世界,轮回不止,沧海桑田的变换,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只是弹指之间,更何况人活着的区区百年,一世之后,什么都不是曾经,甚至自己也不再是自己,现在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一个代号重要吗?”白发青年脸上带着清新的微笑,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是漂浮着时间碎片,生死轮回。
“这……”凌栾突然觉得以前不说话的哥哥只是让人觉得疏远,可是今天说话的哥哥却让自己感到害怕和陌生。
“哈哈,栾儿,又在这里玩儿呢,快回屋去吧,你娘有事叫你。”突然,凌老爷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才见到凌铁的身影。
“噢!”凌栾答应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宅子。
白发青年见凌乱走了,也不再说话,继续劈柴。
凌铁看着沉默劈柴的白发青年,有些不忍,不过更多的,是决绝。他对白发青年说:“年轻人,你来我书房一趟吧。”
说完,就背负着双手走了。
白发青年有些疑惑,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他都没有放下斧头,拿着就进了宅子。
“十年前,你从海上漂过来,我当时也是为了积德,把你救下,请了方圆十里最好的大夫帮你疗伤,还给了你一份差事,十年以来,我凌铁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书房里,凌铁叫白发青年坐下,轻声说。
“凌伯,你有话直说吧。”白发青年也察觉到了凌铁话语中的不对劲。
“那好,我就直说了。十年来,你从未说过为什么会受伤,没说过你的仇家是谁,没说过你的家在哪里,家室如何,这也就罢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栾儿的心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说老实话,作为一个人,我不应该绝情地把你辞掉,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够体会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能让栾儿跟着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呃?”白发青年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我懂了。凌伯,你放心吧,我回房收拾收拾,今日就离开。”
凌铁见白发青年答应地那么爽快,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的体谅,不过也不用急在今天,今晚你就别走了,我叫人准备一个晚宴,就当为你送行。”
“不用了,凌伯。”
“诶,不要推辞了,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一点补偿。”凌铁有些惭愧。
…………
海边的夜晚来得比较迟,白发青年收拾好了行李,晚宴还没到时间,不过他已经没有了留下来的心思,他背着行囊,腰间装着一只酒葫芦,寂寞的走在村路上,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白发哥哥,你是准备出门还是准备回家?”凌栾站在白发青年背后,气呼呼的说。
“出门如何,回家如何?”白发青年不回头,平静的说。
“出门就太早了,天还没亮,回家就太晚了,天都黑了!”
“噗嗤。”白发青年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小凌栾确实长大了,知道用我说过的话来打压我了。”
“既然知道这是你自己说过的,为什么你自己不能遵守呢?”凌栾控制不住自己,带上了哭腔。
“因为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现在不是离开,而是要回去,虽然有点晚,晚了十年……”白发青年看着海平面上升起的一轮明月,目光深远。
突然,天空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一片乌云,乌云之中,两只血红的眼睛射出两道光芒,充满血腥的声音滚滚而来:“这处村落离最近的丹阳城也有千里之遥,而且有几百户人家,我们在这里动手不会有人知道,功力一定会再上一个层次,说不定能一举踏入辰照境!”
“好,血手兄,来日你我必然问鼎世间,就算灵山也奈何我们不得。”鬼面声音嘶哑,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贪欲。
“哈哈,杀!”
“妖怪啊!”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儿子,你杀我吧,啊!”
两个魔道恶人,一路杀戮,一个活口也不留。血腥的气息渐渐传到了白发青年的地方,青年眉头一皱,当即拉上凌栾飞奔回去。
凌家大院,凌铁抱着夫人吓得瘫坐在墙角,地上全是躺在地上,被吸干了血液的家仆,血手舔着手上的鲜血,将目光转移到了凌铁身上。
凌铁吓得一个哆嗦:“大人在上……小……小人虽说不济,但也有万贯家财,全……全给你,求求你放我们一家生路吧……求求你。”
“你以为谁都在乎钱?凡人啊,真是天真。”血手说着,就扑向了凌铁夫妇,凌铁突然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凌栾和白发。
“栾儿快跑!”
“哼哼,别喊了,谁都跑不……”血手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头便落在了地上,仍然带着之前的狰狞笑容。
白发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凌铁夫妇身前,手中握着他一直劈柴用的斧头,鲜血滴答滴答的从斧头锋刃上滴落下来。
这一幕,让凌铁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年轻人,一个普通的砍柴工……
鬼面飞跃下来,一眼就看见躺在白发青年跟前的无头尸体,再看到白发之下那张清秀的脸,一瞬间,瞳孔紧缩:“你是何方神圣?我们无冤无仇,都是各自为了修行。”
“用别人的生命来修行吗?的确该死!”青年说完,斧头换到左手,右手并指成剑,指尖喷吐着剑芒。
看到握剑的白衣青年,鬼面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惊疑变成了恐惧:“你……你是……青竹剑君!”
“十年前紫霄天雷之下,青竹剑君就已经死了。”
咻……
剑起,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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