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恩公救了小人的命,小人不敢胡言。”陈求不住的抱拳行礼。
李司南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传闻昔日凌天剑祖在凡尘间渡劫时曾留下四副画卷,都名为凡间仙流,四幅图都得到的时候,就能得到当年凌天祖师留在凡间的遗泽。”
陈求握着画卷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就连李司南也并未注意到。
“恩公,小人还要回府上复命,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涌泉相报。”陈求跪在地上深深一拜,转身离开了酒馆。
目送着陈求离开,李司南不顾众人敬畏的目光,兀自整了整衣襟,走出了门。
……
门前小桥流水,四周翠竹环生,三丈小屋,难得清净。这便是李司南找的住处,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落魄的琴师,这几日李司南就在这里,斟一壶酒,抚着一曲琴。
琴师偶尔回来一次,听到李司南弹的曲子,也总会十分惊叹,称李司南的曲风如止水,曲意凌厉,曲音却如天籁,不像是人间之曲。
对于此,李司南倒也不解释,因为这首琴曲是李司南一位故人教的,那位故人在灵山有个称号,叫琴帝,看这称号就知道,乃是一位帝君,至于为何李司南会有幸结识一位帝君,此时说来也是巧。当年李司南初入灵山,在证道之阶上遇到了化凡的琴帝,当时琴帝经历了一世的乞丐生活,快要饿死了,李司南把随身仅剩的干粮分给了琴帝,谁知这一举动让琴帝圆满了化凡劫难,重回巅峰。作为谢礼,琴帝为李司南奏琴一曲,并授之“羽化飞仙曲”,羽化飞仙曲就是如今李司南奏的曲子。
身似飘羽纷飞舞,花间弄蝶竹下仙。
李司南盘坐地上,风吹落了一片又一片的竹叶,伴随着李司南的白发在风中飘荡。
“诸位,既然来了,请现身坐下一叙吧,在下以一首琴曲助兴。”
李司南注意力全在拨弄的十指上,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仿佛是为了迎合他的话,突然从竹尖飞略而下,总共十个蒙面黑衣人,手拿铁剑,将李司南围在中间,相隔五六丈。
“诸位,所为何事?”李司南仍然弹奏着曲子,双眼凝视琴弦。
从黑衣人中走出一个眼角有一个泪滴形胎记的人,他走到李司南身前,微微作揖,说:“主人有情。”
“哪家主人?”李司南如一潭死水。
“公子只管跟我们走便是,到了自会知道。”为首黑衣人微微抬起双眼,看向李司南,眼里射出猎鹰般的光芒。
嗡…
手中的古琴戛然而止,李司南同样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环视了一周,哑然失笑道:“你们主人倒是看得起我,随随便便就是十位辰照初境的高手。”
“主人说公子不是一般人,还嘱咐我们一定把公子请到!”
“哈哈哈……”李司南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搞笑的笑话,好不容易抑制住大笑,这才说:“我若不想去,只凭你们几个可还拦不住我。”
此话一出,众黑衣人皆是看向眼角有泪滴胎记的男子。男子无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长剑,遥遥指向李司南:“今日由不得公子。”
李司南眼珠左右转动,停顿下的指尖再次拨弄起来,幽幽琴声传响。
“无声兮,我生之初……有律兮,我路中途……天道兮,难觅无常……振翅兮……”
李司南低声吟唱着,一道道声波扩散开来,黑衣人高举长剑,齐齐飞掠而起,呈十面环围状扑向李司南。
眼看十名黑衣人迅速逼近,李司南的吟唱也渐渐高昂起来:“羽化兮,天地亦无色……登天兮,九州与谁同……”任黑衣人如何接近,李司南都没有停止,就在黑衣人即将接触李司南的那一刻……
“逍遥兮!踏破寰宇!”
轰――
众人只觉得,明明应该是特别大的声音,可是却什么也听不到,甚至连周围的一切,也都看不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
成帝之路,注定孤独。
李司南突然有这种感觉了,羽化飞仙曲的意境就是如此,成仙路上是孤独的,且看天下,却独你一人。
琴声落下,余音环绕,李司南坐在琴前,周围是黑衣人们七窍流血的尸体。
突然,琴师兴冲冲地冲进来,一脸喜色,甚至都没注意到地上的尸体:“李兄你看,我在城主大人府上演奏,城主赐给我的高山流水曲谱……”
说到一半,他才注意到地上的黑衣尸体,顿时吓得不轻:“这……这……”
“伯牙兄,失礼了,让你看到这些。”李司南收起琴。
“不是,这……李兄,这怎么回事啊?”伯牙仍然未从惊吓中缓过来。
“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李司南摊了摊手。
伯牙目光扫过腰间有泪滴状胎记的黑衣人时,目光闪烁了一瞬,虽然只是一瞬,却仍然被李司南收入眼底。
“伯牙兄可认识此人?”
伯牙欲言又止,李司南见状,又说:“伯牙兄但说无妨。”
“李兄,此人我在城主府见过,乃是一番队统领江魁,李兄你实话跟我说,你和城主府究竟有没有过节,他们为何要害你。”
“城主府?”李司南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目光似乎穿过了空间的阻隔,到了遥远的府邸深处。
“谁!”府邸深处,传出一声惊呼。
却见一俊朗中年男子霍然睁开双眼,在他的瞳孔之中,星光闪烁,如同映出了诸天星辰。这就是城主府的掌权人,摘星手邢天华。
邢天华在四周空荡荡的空间里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有消失。
“阁下有这等本事,何必还要躲躲藏藏?”邢天华沉声道。
远处小草庐中,李司南笑了笑:“你便是丹阳城主。”
“阁下是?”邢天华眼神凝重,如此千里传声之术,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你不是找我吗,在下就来了。”李司南的声音传入邢天华脑中。
“笑话,从来都是别人求见我,我何曾找过别人?你究竟是谁!”
“看来城主是记不起来了。”
话音未落,邢天华面前的虚空缓缓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隐隐约约能认出是李司南。
“江魁的尸体在我这里,不日定会送回贵处!”李司南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挤入空间中,消失不见。
邢天华眉头深锁,他不断在脑海中思索,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白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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