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下小屋中,李司南双手不断结出法印。在他身前,苍白的火焰虚化成一尊鼎炉的样子,将几种药材包裹在中间。
在他身旁,唐可爱瞪着大大的眼睛蹲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充满神圣气息的李司南。
“主人,你这火焰不像是平常的火焰啊,一点都不烫。”
李司南眼睛一直注意着火焰炉鼎中的变化,听到唐可爱的问话,他一边左手上拖,在半空中紧握成拳,火焰之中,药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胶状。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司南的左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就像举着重物一般,豆大的汗水自额角流下。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李司南虽然颤抖,却并未有丝毫松动的左手终于缓缓收回,取而代之,右手并成双指伸出,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符文射入火焰鼎炉之中。
李司南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倒不是他不想快,只是一来不能出一点差池,二来炼丹本就是极为艰难的事,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实在是快不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司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去额角的汗水。
“主人,请喝水。”唐可爱端着茶碗递给李司南。
李司南轻轻点了点头,那炉鼎状的火焰渐渐消于无形,而在半空中浮着整整五颗丹药,其中一颗泛着淡淡的紫金光芒,隐约可见九颗金星。如果有炼丹内行见此,必然能明白,这就是虽非传说,却也难得一见的九转聚气丹!
另外几颗也同样成色极好。
唐可爱乃狐妖修成人形,见到这等丹药,口水都流出来了,要不是李司南收的快,说不定被她一口全吞了。
“小狐狸,这可不行,这颗聚气丹还有其他用处。”李司南收好聚气丹,无奈地看了一眼唐可爱。
唐可爱舔了舔嘴:“以前老主人也是个炼丹大师,可是他不让我学炼丹,说是时候没到。主人,你可以教我炼丹吗,这样我就能自己炼丹给自己吃,不用麻烦你了,嘿嘿。”
“你个小狐狸啊!”李司南用手指头在唐可爱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元极前辈信天服天,可我不是他,我李司南好歹也是到达过归一境的,隐隐之间已经能察觉到那种制约了,天道,在压制我。”
“天道?”唐可爱虽然修行了几百年,可是这是对妖类而言的,几百岁的妖怪,也就相当于十几岁的孩童。天道对她而言,太遥远了。
李司南揉了揉唐可爱的脑袋:“你不用知道太多,到了一定的境界你什么都会明白了。你要学炼丹的话,以后我炼丹的时候你就在一边帮忙好了。”
“真哒!谢谢主人!”唐可爱一下子抱住李司南。
察觉到胸前的两团柔软,李司南有些尴尬,微不可查地退后了一点:“还有,到底谁给你取唐可爱这种名字的?你一直都不告诉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了?”
“以后告诉你!”唐可爱兴奋地在房间里左窜右窜,开心极了,不过她想到的恐怕全是吃不完的丹药吧……
哼,李司南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准备打开门,让星光照射进来。
突然听到院子里一声闷响,李司南眉头皱了一下,疑惑的打开门。
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青竹摇曳,苍白的月下,不知什么东西落在院子中央,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儿,那个人奄奄一息。
“哇!死人呀!”唐可爱刚一出门就看见自家院子里躺了个人,吓得躲在李司南身后。
“小狐狸不要胡说,先把他扶进去。”李司南左右扫视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之后,也退进了房内。
然而竹林中,两个脸上带着罗刹面具的人盯着李司南的小屋,暗自讨论着。
“怎么办?主公说过咱们不能暴露行径。”面具额头处写着“丁”的男子问旁边额头上写着“丙”的男子。
“哼哼……”丙的声音十分阴柔,听不出是男是女:“丁士,不要主公主公叫得那么顺口,他凭什么指挥我们替他卖命。”
“丙士,难道你忘了现在坐在皇宫里的是谁?那可是明王殿下。”丁士眼中闪烁不定。
“你也别忘了,是谁将你从奴隶岛带出来,并让你成为十士之一,是我们的武王殿下!现在明王要我们杀的是武王的子嗣,你当真要恩将仇报?”
“……”
“二皇子已经中了小鬼的夺魄钉,我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丙士冷着脸道。
“我们也曾宣誓效忠皇位之上的人……”丁士面露复杂地说道。
“君王无非是要一个结果,而现在这个结果在于你我如何给。”丙士说完,抬手朝屋内投出一枚飞镖,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丁士想说什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远遁而去。
李司南拿着刚才飞进来的飞镖,上面有一张字条:小鬼追魂,无常索命,罗刹已到,甲士亲临。
小鬼?无常?罗刹?甲士?
这是四个人,还是四个组织?
李司南看着床上躺着的年轻人,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他身上,而是更加遥远,像是要延伸到天尽头。
……
同一时间,在城主府中,邢天华坐在练功房中央,而在他面前,一个头戴华帽,身着轻甲的四十岁上下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刑天臼,我让你去找前几天和血云阁大闹的那个人,你来说说你是怎么找的?”邢天华轻描淡写地问道。
“这……属下是叫江魁去请的,只是不知为何,还未回来。”
“请?”邢天华突然睁开双眼,落在邢天臼身上。
邢天臼没来由地察觉到一股凉意。
“是,是的。”邢天臼硬着头皮回答道。
“有带着刀去请的!?”邢天华一声大喝,终于不再收敛怒火。
“这,属下不知啊。我只交代江魁把人带回来,我也没想到他…他……”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人家都带着尸体找上们来了!”
“他有那么大胆子?”邢天臼试探性问:“这里可是城主……噗……”
邢天臼话没说完酒杯邢天华一掌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练功房边缘处的禁制上。
“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狐假虎威,做人要审时度势,不能以貌取人。就算你是我弟弟,也不可以逾越!”
说完,便哼一声,离开了。
只剩下邢天臼一个人倒在地上,擦掉嘴角的血迹,眼里充满了嫉妒,不甘,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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