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就像势不可挡的垂天之云,生生能将凉州城压垮。城内人心慌慌。以往突厥来犯,不过是小股军队,现在突然来了一万人。光是驻扎在城外,就让百姓们忧心颤颤,寝食难安了。
入夜,夏羽正准备睡下,就在这时,一个卫士慌张道:“郡守大人,不好了。大股的百姓准备逃离凉州,聚集在凉州城的后门,我们快要拦不住了。”
夏羽起身,跟着卫士向凉州城的后门行去。
远远的,夏羽看到大片百姓与卫士推搡着,他们眼看阻拦不住。现场一片人声嘈杂,鸡飞狗跳。
“你们闹够了没有?全部给我安静!”
一声厉喝,自百姓们的身后传来,转头一看,正是郡守夏羽。
“大人,快让守卫把城门打开。我们不想死啊!”
“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女儿只有三岁,我不能让他死。”
“大人,你总算来了,是我们失职,拦不住百姓。”
“玛德,好心劝了大半天,没有一个百姓愿听。”
百姓和卫士争相向夏羽诉说着各自的困难。
夏羽当先数落那些百姓道:“突厥大军是我们的数倍之多,你们以为他们真得不会在后门埋伏?以突厥人狡猾如狐的性子,如何不会想到你们要逃?本郡守以身家性命做担保,凉州城守不住的话,我自会有办法让你们逃走。”
“大人,我相信你。老儿的性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老汉一把骨头了,凉州是我的家,说什么我也不走了。”
“大人,都是我鬼迷心窍,贪生怕死。有侯爷在,那些突厥狗讨不了便宜。”
“就冲着大人在,不走了,不走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选择听从夏羽的话,退到一边,不再与卫士争执。卫士们心底松了一口气,大人就是有能耐,他们费尽了口舌,也不能劝说百姓们放弃,人家三言两语,就让百姓们服贴。
“好了,都回去吧,放心地睡觉。凉州有我,绝不会出事。”夏羽催促,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好个大人,当时凉州城破,你全家被杀,难道要让我家主子陪着你们一起死吗?”
夏羽眉头一凝,转过身:“你是谁?”
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汉子昂首道:“大人,我是长孙公子的仆人。我们家主子名字叫做长孙敬,乃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子。若是他掉了一根毛,怕也不是你能陪得起的。”
一个仆人,胆敢在夏羽的面前耀武扬威,夏羽厉喝一声:“本侯乃是唐高祖钦赐的不跪侯,你一个小小的仆人,见到本侯,一点儿礼节也不懂吗?”
仆人被夏羽一喝,眼中仓惶无措,转头看向马车之内。他想要主子长孙敬为他撑腰。
马车里面传出一声冷斥:“跪下。”
仆人这才不情愿地跪在地上:“不跪侯,是我不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没教养的东西,连狗都不如。”夏羽冷冷地呵斥一句。
说仆人没有教养,他的主人长孙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发生此事之后,长孙敬将轿帘揭起,露出肥硕的身子,面上微笑,眉目间却带着不屑,在车辕上淡淡向夏羽拱手:“侯爷,姑姑对我思念甚殷,还请你看在我姑姑的份上,放我们出城。”
话说得好听,却是想用长孙皇后来压夏羽。
“如果本侯说不放呢?”
“侯爷是陛下斥封的一个贵族,以你现在所领的郡守,不过是正五品官员。郡守大人,我长孙家乃朝中重要官员,你想必不会与我们为难吧?”长孙敬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等他离开凉州,回到长安城,必会要皇后好好地整整夏羽。
夏羽如何猜不到他的心思,长孙敬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又喜欢背后阴人的小丑。他装出唯诺的样子,显得有些害怕,陪笑道:“长孙公子,下官如何敢跟你做对,还不快开门,放长孙公子通行?”
转身,夏羽喝了守卫一嗓子。
守卫们和尚未离去的百姓原以为夏羽会抗争到底,没承想他也如朝中的其他官员一样,害怕权势。这是他们认识的不跪侯吗,这还是夏羽吗?
“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见守卫不动,夏羽夺过后门的钥匙,将门打开。
仆人登车,驾车带着长孙敬扬长而去。
“大人……”一个卫士欲言又止。
夏羽知道他要说什么,拣了一块石头坐下:“反正左右无事,咱们就等在这里看好戏。”
“什么好戏?”百姓和卫士都被夏羽整个得有点儿懵。
夏羽一笑:“马上,你们就会知道。”
果不其然,一刻钟的功夫过去,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长孙敬的声音无比惨厉,在大门外鬼哭狼嚎:“不跪侯,外面个突厥有埋伏,我带的人全部被杀。你快点开门放我进去。”
“小侯刚才已经放长孙通行,怎地现在又让我开门?”夏羽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我让你开门,你就开门,废什么话。要是再不开门,等小爷回到长安,必会让姑姑撤了你的郡守之职。”
敢情这位长孙公子一直生活在边垂,还不知道夏羽的通天本事,晾长孙也不敢在李世民面前说要罢夏羽的职。他还真是个猪脑子,要是好言相求的话,夏羽或许会开门,结果他敢威胁。夏羽是吓大毕业的吗?绝对不是!
“长孙敬,你算什么样的一个狗东西,想让老子给你开门,在外面好好地伺侯你的突厥大爷去吧。”
突厥人也真是给力,折磨了长孙敬将近半个时辰,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没了气息。
透过门缝一看,长孙敬体无完肤,活生生被突厥人打死,哪还有刚才嚣张的样子。
众人这才相信,夏羽说得没错,突厥人就在外面埋伏,谁要是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长孙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是没有夏羽阻止,他们估计这会儿全部横尸凉州城郊。
“还看什么?回家去吧。”夏羽长长打了一个呵欠。
回到家中,刚要睡下,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尊敬的读者,你的阅读时长已达1320分钟,奖励大力丸两千颗。郑重提醒,有一定的副作用。”
夏羽随手提取出一粒,白色的蜡纸,跟八十年代一毛钱一颗的山楂丸没有区别,里面是黑色的药丸。这该不会治愈寡人有疾之症的吧,他不无恶意地想。
才合上眼睛,门被苏浔大力推开:“夏羽,再过半个时辰,突厥就要攻城。你还有心思睡觉?”
一个枕头朝苏浔砸过来:“二哥,你给我出去!”
苏浔转头,捂上眼睛,妈耶,我实在是太冒失了。
正这么想着,夏羽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兜东西。
“走,我们把卫士全部召集在一起!”
郡守府大院内,二千名卫士排成整齐的队形。
夏羽大声问:“你们恨突厥狗吗?”
“恨!”
“如果给你们一次杀尽突厥狗的机会,你们想要吗?”
“要!”
“要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们愿意吗?”
“愿意!”
突厥年年来掠夺粮食,杀人无数,哪个卫士都与突厥人有一段血仇。
“苏浔,把这些东西发给他们,每人一颗。”
苏浔依照夏羽所说,每人一颗,交到卫士手中。
服下后,阅读器所说的负面效果立马呈现,有的人像吃了魔鬼糖,舌头伸出来老长;有的人两只耳朵变得如同精灵,又长又尖;还有的全身泛现紫色,好像半透明一样。一个个长得跟不人不鬼的怪物。
夏羽痛苦地抚着头,这就是阅读器所谓的副作用,真不是来搞笑的吗?不过,大力丸这样的药物比之前的基因提取,对人体的有害程度,要小得太多,跟开个恶作剧的玩笑没有区别。
这些卫士,你看我,我看你,笑得点头哈腰,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准笑,全部给我站好!”夏羽一声令下,自己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你们感觉现在身上有什么变化?”
一个卫士抬脚一踢,拳头大小的石头如流星一样,嵌入墙体。看得卫士们目瞪口呆,桥舌不下。是的,他们现在感觉到全身都是力气,哪怕是天,也能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大人,我们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变化,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想不到小小的一粒药丸,能让我们拥有巨大的力量,我……”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夏羽接连下达二道命令:“苏浔,你和我一起冲出去杀敌!”
“赵六,你带二百人留守在凉州城中,但有小股的突厥人胆敢进入侵掠百姓,全部格杀。”
安排好之后,突厥的进攻发动。见到城头空无一人,一个千夫长讨好道:“阿史那将军,我看这群汉人被咱们吓破了胆,怕是早就躲起来,吓得跟钻进沙里的驼鸟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同僚们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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