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绮和戚渊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奇怪,戚渊背着手,他并不在意他们的国书内容,只是在想,洪公公会不会因此背叛自己。戚渊在尹府,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洪公公一个人来的?”
小江心中咯噔了一声,当下便明白了戚渊的意思,一边思考着怎么替洪公公开脱,一边揣摩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戚渊是个喜兴不形于色的主,除了皇后娘娘,谁也没有办法看出他的想法,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面察觉到什么,现在小江更是无法判断。
不过,很快小江便明白他为何会这么问,因为皇后娘娘,于是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任凭皇上发落了。
在皇上的眼里,这天下都不如皇后娘娘一个人重要,现在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他们也不该来打扰皇上。
“洪公公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皇上您要见他吗?”
尹清绮看了一眼戚渊,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撒了一个以为不怎么明显的娇。戚渊回握住她的手,也就算是妥协了,说道:“让他进来。”
小江也是知道国书的部分内容的,所以他才很慌张,或许这件事将决定整个天下未来的格局,这个时候,任谁都不敢有所怠慢。
洪公公进来之后,立刻便跪在地上,不住的说自己有罪,双手捧着两份国书,说道:“皇上,老奴也是怕耽误了国事,延误了战机,所以才冒死过来的。”
小江立刻将洪公公手里的国书送了过来,说道:“皇上请看。”
眼下院子里倒是一个人都没有,青红知道分寸,让其他仆人将那些个孩子们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虽然他们都是小孩子,但是他们不是一般的孩子,随便说出去几句话,那都是要被杀头的,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自然是得严格控制他们知道的东西。
戚渊看过了之后,顺手便递给了尹清绮,说道:“隋国是来联盟的,南诏却是来求援的。”
尹清绮眼眸微皱,正伸手去接,但手却僵在了半空中,她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不过她还能忍受,这几天这种疼痛偶有发生,她还算习惯。
“其余几国又动静了?”
“没错,上次的使团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过来指责我慢待他们的公主了,想来他们是为了联盟。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尹清绮的肚子越来越疼,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这次的疼痛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只能强忍着了。
“这么说来,攻打南诏,其实是为了取代南诏,直逼蜀地?这倒是有些蹊跷,明明从隋国借到更为安全。”
“这也是我觉得有些蹊跷的地方,为何他们没有和隋国结盟。”
尹清绮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但还能保持镇定,于是说道:“会不会因为沈如意?”
“只为了一个公主?”
尹清绮扯了扯嘴角,说道:“这也不是不可能,人心都是肉长的,传闻元狩帝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儿,压根就就没有打算将她外嫁,而大梁却逼迫元狩帝将女儿嫁到大梁。不过,随后沈如意却来到了天朝,相比之下,我倒认为,元狩帝会因为与大梁的龃龉,因此不想和大梁结盟。”
一段话说完,尹清绮的气息有些不稳了,戚渊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一尹清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没有事的。”
“你这样怎么能叫做没事?”
戚渊一边说,一边看了跪在地上的洪公公和小江,若是尹清绮因为这件事受到半点的伤害,这两人必将陪葬。
“如今在蜀州边界有五万精兵驻守,但也只五万,且只操练了半年左右。估摸着能够排上用场,现在当以薛良为副将,让他们先去救援。”
“眼下不用说……”
戚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尹清绮执拗的眼神给打败了,蜀州是她守下来,南诏也是天朝的附属国,让她不要参与其中,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那四国来势汹汹,绝不是试探而已,想要像上次那般从中分化,绝不可能。所以,他们只能做好打仗的准备了。
戚渊叹了一口,说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薛良先去,作为先遣部队,许他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可做后面的准备,全国征兵,既然他们打上门来,咱们也不是任他们欺负的主,自然是要打回去的,大梁便是我们这次的目的。”
“可大梁与咱们没有交界之处。”
“从倭国,走水路,直驱大梁国都,人不用多,给他们些许教训就好。”
说道这里,尹清绮的眼睛都亮了,这个时候的尹清绮才像是真正活着的,她是天生为将的人。
“但主帅的人选,却是不好定夺。”
戚渊点了点头,这个方法甚好,只要大梁从中撤退,四国围困的局面便可破解,但主帅的人选却不好抉择。他脑海之中闪烁了许多人的脸庞,有些就是太过年迈,另外一些则是新起之秀,并无多少经验,而能用的人,确实没有几个。
“我去,以祁非言为主将,此战一定可以获胜。”
尹清绮握住了戚渊的手臂,说道:“眼下这种情况却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只是去军中坐镇就好,你要相信我。”
说这句话时,尹清绮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抹请求,但是戚渊却是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他不会把尹清绮放在自己够不着的地方,她对军营的向往,让戚渊很担心,担心她会因此一去不复返。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更是不可以去了。
“不行。”
戚渊看着尹清绮的肚子,当下说道:“或许,我可以御驾亲征。”
尹清绮摇头,若是戚渊去,朝廷便无人镇守,会有小人作祟,而她,天生不愿处理这种事情。
“我去军营,你留在朝廷,这是最好的选择,你知道的。”
“可你如今还怀着身孕,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战场上?”
戚渊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提出来的拒绝她的理由了。戚渊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的,希望这孩子能够晚点出生了。
尹清绮看了戚渊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笑意说道:“放心,到时候我就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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