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更衣间,被两个人霸占着,可他们不是来试衣的。
房间没开灯,有些黑,如果正面碰上,都未必能清晰辨认来人,更何况她现在被抱着,被一个男人死死地抱着,所有的肢体都被他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但从镜面的地板和墙面上,李米然应可以看到男人的脸,只是被他抱着,她只能从镜面看到他埋在自己颈窝的侧脸,越细看越害怕。
这算什么呢?偷偷幽会?背着新婚丈夫,坐实偷情?
男人黑发被薄汗微微打湿,俊雅的侧脸凝满心灰意冷,此刻侧脸的凹凸如起伏的刀山,戳在她的脖颈之上,她害怕这种锋冷,使力推搡,想要让刀山远离自己的颈窝,那里一旦戳破,她将心丧于此。
她还不想死,从来不想,一拳捶在他胸口。
“嗯。”男人闷哼一声,他用力将怀里的人重新压回,“今天你谁都抱了,就没抱我。”
一句醋意大发的话,在李米然听来却是那么奇怪,那么寒凉。如果是以前,她会让他一直抱着,直到抱到床上,腻歪好一阵,如今,她只有害怕。
男人的话并不全对,她在大喜之日拥抱了许多人,独独没有抱他,也没有抱他的妻子。
静谧的空间内,两人的呼吸交缠,彼此不在一个频率,喷在对方的耳畔,一个急促惧怕,一个沉闷郁结。
李米然适应不了这样偷来的亲密,她唯一能动的双腿,用力向后退,却只能退一步,身体呈现怪异的曲线,显然这样的支力方式徒劳无功。
很快,她因为体力不支,双脚松软无力,上半身在男人的怀里颤抖,慢慢向下滑,“放了我吧!”声音虚弱无力。
男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心一紧,从腋下把她支撑起来,很快,他找到一个支点,靠坐在了台面上。
再一次,李米然没能逃脱,双脚被他的**叉环住,身体被迫倾斜,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里,除了男人的身体,她失去了所有的支点。
“于景恩,放了我吧!”此刻,她平静哀求,“以前的李米然像一颗五彩宝石,现在却不如一粒尘埃,你放过这粒卑微的尘埃吧,让她去该去的地方。”一夜从女主跌落成女配,经历多月的人世间的复杂黑暗,那么多人拿捏她,视她如敝履,不是尘埃,还能是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于景恩直觉怀里的,真的变成一粒抓不住的尘埃,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生命力。
他将尘埃在手心里轻揉,将自己内心的灰败揉成温腻,“了了,我之前所说的话,会一一兑现,所以,哪怕你是一粒尘埃,也是我捧手心里的。何况,在我心里,你并不是。”
怀里的尘埃沉默,闻不见声息……她不愿意,她在无声地抗拒。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于景恩无奈,大手在她背部上下摩挲,稍稍用力让人贴他胸膛更近。
“无论你此刻怎么想,愿不愿意等,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重要。”
李米然有那么一刹,眉间动了动,往日岁月里的痕迹在此刻逐渐清晰,她曾经这样听过他说许多话,听他的许多话,照做了许多事。
“我不要……”说完这三个字,她怔了一下,自己连拒绝都没有几分力量。
唇被男人的手指按住,男人脸凑近她的脸,肌肤相贴,低沉出声:“听我说,于你来说,这很重要。”
“首先,去了洛杉矶,不要和刘以卿登记,他不简单。”他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
将一串钥匙放入她手中,“第二,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房子已在你名下,刘律师会找你,你签字确认便可。房子你一个人搬进去,我会派人保护你。”
他将她的手握紧,“第三,我给你申请了南加州医学插画专业,这两年,你好好念书,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李米然微微抬头,与他对视,眸子里是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替我安排人生?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是你……”
李米然打断他的话,将手抽出,手臂在他怀里奋力推搡,“以哥哥的身份吗?你不要忘了,我们本就无亲。”这一次她成功逃脱,转身走了两步。
一句“无亲”,刺痛了于景恩,他眼眸瞬间猩红,“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一次你要听我的。”
“假如我不呢?”她背对着他,拧开门把手,门缝外是店员投来的惊疑目光。
“那今天我不会让你离开。”门开了一条小缝,随后又被重重合上。
李米然被困在门口,怒视他,“你栓得住我?”她不相信于景恩会强迫她。
于景恩露出骇人的气势,“了了,不要逼我,要么去洛杉矶,听我的话做那三件事,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要么……在南城,困于一室,见不到亲人朋友。”
不是开玩笑。
只是……陌生,太过陌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有囚禁她的想法。
“洛杉矶,或南城,或国内的任何地方,你应该都会监视我的一切,对吗?!”李米然不是在问于景恩,她很明白。
他回答:“是。但,不是只有这些地方,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如是,她去哪里,都逃不开于景恩的掌控。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会有人替你办事。
李米然苦笑,“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去洛杉矶了。”那里她还有母亲可以帮她,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离你够远,就好。”这是上飞机前,李米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去洛杉矶,便意味着,李米然明面上接受了他的那三条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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