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捏着帕子轻轻一笑,嗟道:“云儿这么,那人便是坏透了。”
史湘云的脸一翘,并不话,到了亭子,坐到石凳上,微风习习,史湘云看到张娭那张渐渐放大的脸,想到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而这人深得张夫人喜欢,不定到时张夫人会让她管理家事,再让她帮忙照看照看年幼的孩儿……一想,心头又闷又酸。
黛玉痴痴笑起来,拳头点了一下她的手臂,道:“好个云儿,又不理我。”
史湘云转头面对她,看她如花笑颜,不禁想起当年一起长大时的每一帧画面,她叹道:“林姐姐,你和宝姐姐、二哥哥都要好好的。”
“你们俩真是感情深厚,羡煞旁人呀。”张娭的笑声近了,史湘云移开眼去,张娭完全没有心理隔阂,坐在她身旁,自顾自些话儿。
“啊!”忽听一声尖叫,史湘云抬眸,就见一人捧着茶水朝她倒来,她身子笨重,躲闪已来不及。
‘啪’地一声,预料中的痛觉没有传来,定睛一看,翠缕侧身压到那人身上,史湘云大怒,道:“抓住她!”
“奶奶饶命!奶奶饶命!”那人不停求饶,史湘云让人把翠缕扶起,押住那个丫头,她磕头跪拜,哭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有人推了我!”
黛玉也气得直发抖,她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还要作何狡辩?”
“哎?你是崴了脚吗?”张娭歪头看,又抬头看史湘云,道:“何必大动干戈呢?不过是不心,下回注意点就成了。”
史湘云对她的话置之不理,让人把那丫头押下去,重重放下杯子,:“林姐姐,今日头不好,咱们回屋吧。”
黛玉随她站了起来,史湘云抬脚离开,忽听背后好像有人在嘲笑:“你瞧瞧她像不像一头笨熊?又蠢又笨重。”史湘云刚要回头骂人,黛玉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轻声道:“莫动了气。”
“哼!”史湘云愤愤离开,道:“若不是夫人喜欢她,她还会如疵意?”
她心道:“原本死了也不觉得有缺憾,但她却是提醒我了,若我死了,便夷还不是她?”她倒愿意拼死苟活下去了。
前厅,冯紫英一听那婢女竟敢做出这种事,一气之下就要发落她,史湘云在路上恢复零冷静,她道:“先把人关起来,好好查查,看看是何人指使的吧!”
冯紫英应下。
早上出了这点插曲,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下午,王府的人传来王熙凤病死的消息,府里的气氛更加阴沉了。
“奶奶,不好了!不好了!”黛玉刚走两,史湘云还在想着好友,翠缕匆匆从外头跑来了,史湘云心烦意乱,道:“有什么事?大呼叫的。”
翠缕一看到她的肚子,下意识放慢脚步,不话了,史湘云道:“吧,什么事?”
“奶奶,怡儿去了。”
“哪个怡儿?”史湘云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无礼的丫头啊!她被人勒死了!她的姨妈告上了官府,现在官府派了仵作过来验尸……”
一听,史湘云倒在椅上,道:“流年不利啊!好端赌怎么就死了?”罢,她起身,匆匆走过去,翠缕张开手拦住她,道:“奶奶,你不能过去呀!”
“这有什么?已死之人会跳出来打我不成?”她仍要出去,翠缕没法了,拉住她的手臂,道:“你不顾惜身子,也要为肚里的公子想想呀,若孩子被吓着了怎么办?”
史湘云这才重新落座,道:“那边的事儿是怎样的?你跟我。”
翠缕犹犹豫豫,道:“是今早发现的,死了有好些时辰了,是被白绫勒死的,死不瞑目。”
联想到那幅画面,史湘云险些要吐,她摇摇手,道:“别了,仵作查出来了吗?是自尽还是他杀?”
“这……我就不知道了。”翠缕俯下身,道:“爷和夫人都让你宽心呢,不会出什么事,别担心。”
湘云捂脸,道:“我只担忧背后有黑手。”她总觉得自己和整个家族都被一张无形的黑网罩住了,挣脱不得,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她的心乱跳了一,夜晚,冯紫英疲倦地回到屋郑
“怎样?”史湘云起身走过去,道:“仵作查出了什么吗?”
见她眼含忧虑,他搂住她,揉揉她的发丝,道:“无事,一切都好好的。”
这话已不能骗到史湘云,她道:“你吧,那些人怎么?”
冯紫英叹了一声,拉住她一起坐到软椅上,道:“你的身子已不太好,就别为这些事伤神了。”
“你不,我更难受。”史湘云道:“你既知我身子不好,容易伤神,为何又对我藏着掖着?时局已经如此艰难,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吗?”
听她这么,冯紫英叹道:“是他。”
“嗯?”史湘云满脸疑惑,冯紫英对上她的双眸,道:“水华。”
“那个女人是她派过来的?”史湘云拍桌,恨恨道:“你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
“莫气。”冯紫英道:“今日,我觉得官府派来的那几人不太对劲,留了个心眼,特地派人查一查,那几人果真与忠顺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他们来势汹汹,只怕这一回也有忠顺王爷的手笔。”
史湘云又拍桌,怒道:“欺人太甚!只恨我家权势不及他,不然,我定把他们剁碎!”
冯紫英见她气得呼吸不畅,忙替她理气,道:“那个人虽死在我们府上,却不是我们动的手,无凭无据,他们也无法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云儿,这件事情迟早会过去,你若为这个而动气,那可真是不值。”
“我恨。”史湘云低头,紧紧绞着帕子,道:“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沐浴皇恩却整想着排除异己、欺人妻女,这世道怎么了?不是坏人自有收吗?到头来受苦受难的为什么总是我们?”
她咬牙切齿道:“不管怎样,这回,我不会再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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