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凤从武:公子不高冷

第三百二十篇 云梦何处

    
    万历三十六年,潞王朱翊镠恢复王位,上书呈上寻云梦公主一事。
    御花园景苑,神宗无恙。
    “让潞王进来吧!”明神宗朱翊钧饮茶道。
    朱邪行礼,然后抬眉起身,谨言慎行,眼观其色,“云梦公主……”
    神宗接下呈书,眼观道:“看来潞王倒是对云梦公主的事情很是上心。”
    潞王道:“这……这么多年以来,多亏了潞王的照顾有加,传闻在汴京找到了……她的下落。”
    呈书之后,朱邪立马快马加鞭去了繁华城市——汴京。
    江湖上从来不乏易容幻法高超者,坐于青楼高处的正是伶人——熳,然而朱邪冰并不识得。他花费了多年的时间,才派六扇门的人打探到了云梦的下落,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假消息。当值锦衣卫指挥使诸遂良与朱邪在唱戏台的杏楼门下回合。
    朱邪反复再三确定,正色道:“诸遂良,昔日你是云梦的义兄,看人这方面理应不会出差错,况且这个伶人身上有证实云梦身份的信物——神宗亲自赐予的青鱼纹盘龙玉佩,天下仅此一具。”
    “但若不是,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
    诸遂良阐述事情原委道:“前几个月,在一艘运卖琉球艺伎的海船上遭遇事故,丧失了记忆,据船长说,当时只有她存活了下来。”
    “发现她身上的青鱼纹盘龙玉佩之后,与我取得了联系,第一眼亲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便知晓,她就是我们一直以来苦苦寻觅所要找的云梦四公主。”
    朱邪依旧持有疑惑的目光,飘忽不定,只要还没见到这个人的真实面目,他就不能抱有十足的把握,判定她就是当年被贬为庶人出家为迢渊寺的云梦公主,当年于海娥山琼玉阁教授的徒弟——叶风停。
    “事实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要么不是。”
    话音刚落,朱邪便要求诸遂良与宋冰舯送巡抚一起先在唱戏台的杏楼内等候他。倘若真的是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他想要找寻风停的心愿也就得偿所愿了。
    轻罗红衣,紫红色遮面帘,依旧不改,惆怅水眸,依旧不换,当第一眼看到这个伶人的时候,朱邪落座于高高的观台之上,便开始有几分相信,这个人就是他当年所收的徒弟,叶风停。
    如若是的话,这个伶人应该多多少少有些武功。
    而与此同时,戏曲终断的时候,朱邪一转身,瞥见了一个人清冷薄弱的身影,那人浑身是血,似乎从未知之境刚挣扎与逃脱出来。
    当下,所有观戏者的目光都集中于唱戏台上,那个身袭红曼轻罗的女子——熳。
    “跟……跟我走!”一身青玉白衣,面戴着合欢花流花火印狐狸纹面具的人,蓦地遁现,牵住那人鲜血淋漓、结茧自缚的双手。
    “此人不是真正的叶风停,那个人才是!”朱邪沉下脸来,黯然神伤,天灰地暗地追了出去,然而追出去之际,那白衣者却如惊弓之鸟飞了出去,不见踪影,似是害怕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恍惚如梦,事后他才清醒过来,被白衣者救走的女子赤足之上有他的“风火轮”,应该不会有错的,风火轮,乃属江湖秘器,八年前,叶风停还不会轻功,作为他的师傅,当时是他不顾远眉大师的反对,私自送与她训练轻功的。
    朱邪眨了眨眼睛,那么……这个站在台上的又是何方神圣呢?她为何要来这么一出戏码呢?无冤无仇,是不会手段如此之卑劣的。
    冥石,天降而生,吸收天地灵气而幻化形成。
    十五岁那年,游途岁月中,路经宽阔水溪,倾水然自然也是获得过这样一块冥石,一万年前,那块水溪,乃是水蛟龙刹罗与灵狐白尺大战之地,方圆十里,竹林密布,水溪纵生不绝,永夜之时,常常幻生弥漫之黑雾。
    倾水然靠冥石感应,他一心一意、四生四世所爱之人——身在羽界的叶风停,自冰湖幻生飞越羽界之翅膀起,便遭遇羽界众生之觊觎。千百年来,鲜少有人能够依托翅膀飞越出羽界,因为待在羽界的人,无非是于人世中犯下了罪孽或死后执念不改的无所依存的魂魄。而叶风停,属于后者,因为剑,她放不下一心实现剑客梦想的执念:因为情,她又在两者之间徘徊不定,踌躇不决,始终不能轮回。
    羽界,等待羽人的常常是永无止境的没有生死的时间之海。
    由于倾水然与倾岱然(黛青)为同胞出生的孪生兄弟,冥冥之中,风起云涌,命数轮回,注定了他们两者之间有着不可割舍之命途,前世,他们是风断涯与乔南,皆因为一个女人叶梦而回头无涯;前世前生所结下的缘分,使得今生他们又不免重蹈覆辙,重经此路。
    红帘帐前,一具被搁置浅落于血水盆之中的合欢花流火狐狸花纹面具,撩起数点星光。燃文网
    幻梦之中,冰天雪地,似乎还在羽界,漫天的雪花飘零,茫茫星辰,没有终点。
    一对隐形的羽翅,从天而降,与数十万羽人展开一场巅峰对决。
    血染万里,血红色的眸中,躺倒数十万羽人的躯壳,浸透了冰与雪,红光从中心的一个小圆点开始向周围扩散,逐渐点亮了整片浩瀚的夜空,唯有熳那个女人熠熠毒辣的眼神,展开一对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翅膀依旧与她作对。
    她的手紧紧攥着,似是要握紧什么东西,一块青鱼纹的青龙玉佩,一开始是它指引她逃出皇宫那座监牢,来到广阔天地——挥发着剑意恩仇的江湖。
    它指引她寻到迢渊寺,觅得远眉大师的庇佑。
    “师父……”
    “远眉大师……”
    她似是在挣扎着什么,当她以为一切都要随之结束,天地即将覆灭的时候,于熳与她中间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便是她日日夜夜思念,想要见一面的人,远眉大师。
    她是叶风停的师父,亦是开启叶风停新的人生与征途的钥匙。没有远眉大师的指引与教导,或许叶风停现在还不知所归何处,是如同困兽之笼的金雕玉砌的皇宫,亦或是江湖上一叶孤舟,既是生,亦是死。
    她不知道当年师父为何不告诉她悄然离逝的消息,但是今日,远眉大师的出现,犹如幻境一般的存在降临。
    冥冥之中,远眉大师似乎都在庇佑着她,以不至于她遭受惊天动地的毁灭。
    直到今日,她捱到了羽界,一线生机即将于一瞬息之间,如同星陨坠亡,散落无处。
    她听到远眉大师在她耳畔呼唤她的心灵,她的心灵已快枯涸成了无生机的旱疆,与眼前这片冰域亡于一体,是远眉大师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她。
    “我一直都在等你……”
    “不要问那们多的前因后果,尽管照我所说的做,这是一具木偶,你因为知道它对你意味着什么,只要带着一丝仅存的信念无畏所有的艰难险阻飞越出羽界,你就能够重回人世,不至于像其他羽人那般灰飞烟灭,无所遁形。”
    远眉大师手中的那具红线木偶,是云梦公主得以活下来的根本,她的命,是仙人赐予的一线生机,在她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白羽剑师进的皇宫,为她所施下的冥术。
    “我懂了。”叶风停泪雾朦胧,远眉大师的一字一眼,唇吐气出仿佛神灵的低吟浅唱,拂过尘疆,洗涤了她的心灵乃至灵魂,在生命面前,也许执念不再显得如此重要,她知道,远眉大师永远不会问她,因为她确定自己所言的是人生的至理名言——因此琼玉阁没有任何女弟子可以违背与忤逆她犯了海娥山的戒条。
    熳与之斗争到最后,势必要将叶风停给留在羽界之内,因此不惜耗损自己的生命用羽翅扇下茫茫火海,来阻止叶风停出世,只见叶风停最后竟穿越茫茫火海,抵达了羽界边缘。只不过来到人世的时候,叶风停因此而鲜血淋漓,危在旦夕,仅仅一口气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然而,熳却利用了那块青鱼纹盘龙玉佩回到了人世。
    这块青鱼纹盘龙玉佩,原本为冥石所炼,于千钧一发之际,它解救了熳,改变了熳永生永世都将待在羽界的宿命。
    之所以熳想要取代这个云梦公主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无所归依,还是因为天下所有的剑客都想要通过进入皇室来改变剑客逐渐走向没落的命途——正是因为如此,熳才想要借用手中皇帝于云梦出嫁时赐予的青鱼纹盘龙玉佩来假冒云梦公主的真实身份,与倾家取得联系。
    却没想到叶风停会躲过一劫,在白衣者的庇护之下,生命得到延续与维持。
    要不是白衣者暗中相助与叶风停,利用冥石为她传输冥力,她不会这么大可能能够支撑到现在。
    如今,恐怕是被朱邪识破了身份,熳索性打算放弃眼前这个成为云梦公主的计划,携着那块由冥石炼化而成的青鱼纹盘龙玉佩返还于江湖四海。她就不信,偌大一个江湖,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与此同时,白衣者并未揭露真实身份,其实他就是——剑客刹罗,倾水然。
    令黛青都不知道的事实是,他依托冥石解除了玄界法门的封印,在叶风停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时候,双生之剑的剑灵将小狐狸紫幽雕的那颗灵丹返还于他,由此修复了破碎的经脉,恢复了昔日的武功,由此开启了剑气。
    剑气,为剑门剑气海所生,然而今时今日,已为他所用。
    剑气,可以摧毁土木,亦可以亡人性命,凡剑出鞘,灵光遁现,即化木为屑,化人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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