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玄敬面露惊容道:“炼气三境战胜炼神三境,还是斩杀?”
“大惊小怪,类似黑玄金铸造而成的神兵,破坏力不可估量,但这黑玄金世间可不多见,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手上这么多被我所得。”无色道人淡淡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当年不早日将其铸造成神兵?”福玄敬疑惑道。
“你以为谁都可以铸造这黑玄金吗?况且当时我在南坪洲,那名被我所救的铸造名匠远在海域洲,一来一回,不算铸造所费功夫,光是路程便要一两年了。”无色道人一边翻白眼一边解释道,顿了一顿继续道:“当年我铸造这铁链耗费了无数时间,只为从那混天圣嘴里逼出圣灵诀的奥秘,你可知为何我会对圣灵诀垂涎三尺?”
福玄敬见无色道人再次提到圣灵诀,心中一激灵,但随即想到这老头毫无威胁而且丝毫不知道圣灵诀已在自己脑中,心中稍定,若无其事道:“那圣灵诀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无色道人点点头道: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正一的境界其实已经是升天境巅峰了,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大成境,不过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但正一仍是不敌混天圣,就是因为圣灵诀的原因,据我天都门祖师虚神子所述,修炼圣灵诀到最高境界理论上是可以将天地之间的真气化为己用,也就是说与人相斗之时,根本无需回复真气!”
“所以正一在同等境界下根本斗不过混天圣?甚至正一就算境界略高于混天圣也是白搭?” 福玄敬若有所思道。
“不错,正是如此!”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白,福玄敬望着天色道:“老头,现在不走等天亮可就没机会了。”
无色道人微微点头,道:“你将三把钥匙和那本经书全部收起来。”
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福玄敬听到废墟外一清冷之声:“何人如此大胆擅入宗门禁地。”
福玄敬与无色道人对视一眼,完了!
若是只有外面一人不足为惧,纵使打不过也可逃离,但此地是天都门,只要外面那人大声呼喊,片刻之间便有无数天都门弟子前来,到时候插翅难飞,更何况福玄敬还背着无色道人。
废墟外之人见内里无人应答,再次出声:“再不出来,可别怪本座不讲同门情谊了!”
福玄敬暗自叫苦,示意无色道人噤声,门外之人既说“同门情谊”,必然是将自己当作天都门人,只能寄希望于门外之人不识得自己,冒充一下天都门弟子,浑水摸鱼,整理了一下衣衫应道:“外面不知是哪位师兄,弟子无意闯入此地,若有冒犯之处,请多多海涵。”说完便一步走到门口,准备随机应变。
“你是何人门下,竟……”
话未说完,“咦”一声,随即喝道:“大胆贼子,冒充我天都门弟子,擅入本门禁地。”
福玄敬也傻眼了,天都门这么大,自己也是倒霉,门外之人竟当日将自己带到天都门的外门首座钟修勇!
此时钟修勇已是欺身上前,双手抓向福玄敬,福玄敬见钟修勇来势汹汹不敢硬碰,侧身闪入废墟内,钟修勇如影随形紧追不舍,跟入废墟,双手再次逼向福玄敬,招式所向,全力以赴,如闪电般的身形一把便抓住福玄敬左肩。
福玄敬岂肯坐以待毙,右掌运气,一股喷薄而出的真气击向背后的钟修勇,钟修勇竟不躲不避,以胸口硬接。
“砰”
一声闷响,钟修勇仅仅只是略晃动身体,并未受伤。二人修为相差数境,福玄敬早就料到自己不是钟修勇对手,没想到在他手下竟连一招都走不过。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福玄敬,莫做无用挣扎。”钟修勇淡淡的道。
“哼,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福玄敬冷冷道。
此时一声轻“哼”从檐柱后发出,钟修勇转头望去,正看到一个好似无手无脚的怪人背靠檐柱看着自己。
“你又是何人?” 钟修勇目露冷光,望向无色道人。
“你叫钟修勇?可是乾坤门下?”无色道人盯着钟修勇,缓缓道。
钟修勇面露疑惑之色,自己是乾坤子门下之事不算秘密,但与眼前怪人素未蒙面,怪人却一口道出他的来历,钟修勇应道:“不错,我乃外门首座,仙师正是乾坤子,不知哪位高人故旧深更半夜闯我门中禁地。”
无色道人哈哈大笑道:“既是乾坤弟子,可知此处是何地方?”
钟修勇见怪人竟笑出声,再也忍不住,大怒道:“此处乃本座师祖无色修行之地,不管你是何人,都不该擅闯我天都门禁地。”
无色道人收起笑声,沉声问道:“你近前来看看我是谁!”
钟修勇闻言一怔,眼前怪人的身上竟有股熟悉的气息,按下心中疑惑,在福玄敬身上下了一道禁制,缓步行至无色道人身前,脑中所有记忆翻了个遍,仍想不起来眼前怪人的身份。
无色道人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啊,当年的小勇子竟已是外门首座,乾阳杀你师父,囚禁老夫上百年,你真的丝毫不知?”
钟修勇面露惊容,心中已是如惊涛骇浪,已有数十上百年无人敢唤他“小勇子”了,而且眼前怪人称掌教乾阳子杀了他的授业恩师乾坤子,囚禁他上百年!怪人到底是谁?
“阁下究竟是何人,我的授业恩师乾坤子在百年前被六圣教偷袭致死,阁下怎地胡言乱!”钟修勇带着无数疑惑,问话之时与刚刚态度强硬截然两样。
无色道人厉声道:“老夫就是你师祖无色道人!”
钟修勇睁大嘴巴,不敢置信,抓起无色道人怒吼道:“阁下再装神弄鬼,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威……”
一段晦涩拗口的口诀从无色道人口中娓娓道出,却在钟修勇心中如晴天霹雳,这段口诀正是天都门上任掌教无色道人传予其弟子乾坤子的“天道经”。
紧紧盯着无无色道人,钟修勇声音颤抖的问道:“你真是师祖无色真人?”
无色道人微微点头,道:“一百年前,乾阳不满我将掌教之位传予乾坤,夜里趁我不备偷袭得手后,骗乾坤前来帮手之时一剑刺死乾坤,而后伪造痕迹,称老夫与乾坤被六圣教余孽所害!”
“你,你可还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无色真人?”天道经乃天都门不传之谜,只传掌教,无色道人当年将口诀授予其师乾坤子之时,见其年龄小,又颇得无色道人与乾坤子喜爱,便容他旁听,他也是隐隐约约记得部分口诀,如今着口诀从怪人嘴中念出,钟修勇已是相信一大半,只是他素来谨慎,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原为坊间屠夫之子,百年前乾坤游历在外时见你于修行一道颇有天赋,便将你带到天都门收入门下,当时乾坤还将此事禀报与我。”无色道人道。
钟修勇此时已是深信不疑,眼前之人确为无色道人不假,自己的身世只有其师乾坤子与其祖无色道人知晓。
“噗通”一声,钟秀勇跪倒在地,朝无色道人行了大礼之后,在无色道人示意下解除了福玄敬禁制,福玄敬被钟修勇制住后,二人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活动了一下身体,朝钟修勇道:“你那个什么师叔乾狗子真不是什么好人,当日你抓我来天都门之后,乾狗子便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后来又把我囚禁在水牢之中长达一年。”
乾阳子在乾坤子死后对钟修勇视如己出,钟修勇现在才知道,那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亏这些年来自己对乾阳子这个狗贼忠心耿耿,将他当作可敬的长辈。
钟修勇此时已从复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望着无色道人沉重道:“师祖,乾阳子欺师灭祖,等天亮之后我必将揭发他的罪行。”
无色道人摇摇头:“不可,若是你贸贸然行动,先不说乾阳的修为如今在天都门中无人能敌,经过这百多年的经营,他的影响力可不是你空口白牙就能拿下的。”
钟修勇愤怒道:“那该如何是好,难到就只能眼看着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生继续风风光光?”
“呵呵,当然不能,只是此事该从长计议,我与福小子逃脱之事,天一亮乾阳就会发觉,当下之急是先寻个藏身之所,免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师祖无需担忧,弟子现如今贵为外门首座,在门中寻一处隐蔽之处还是能做到的。”
“嗯,你先将我二人安顿下来,后续我会告诉你怎做。”
“是,师祖”钟修勇恭敬道。
福玄敬背起无色道人,正准备向外行去,钟修勇伸手拦下,道:“慢!我先出去查探一下,门中不乏昼夜苦修的弟子,节外生枝可不怎么好。”话毕身形一动,人已在数丈外,再过片刻已不见踪影。
过了良久,钟修勇确认了并无门中弟子在附近之后再次返回废墟,将二人带回自己住处先行安顿了下来。
两三个时辰后,天色已大白,在送饭老头发现福玄敬失踪之后逐层汇报到了乾阳子耳中,乾阳子此时正在水牢内盯着墙壁上可容一人通过的洞穴,心中满布暴戾之气,福玄敬的下落可有可无,但关在隔壁的无色道人才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除掉无色道人的心思,自己是坐稳这个掌教位子了,但天都门掌教代代相传的“天道经”自己翻遍无色道人住所仍未寻得。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心中有鬼,乾阳子就是不敢去见那已是残废的无色道人。
乾阳子从水牢离开之后便下令封锁山门,上下山仅有一条道路,他也不怕福玄敬和无色道人能从天都门中逃脱。
福玄敬在换过天都门弟子服饰后,望着一旁闭幕养神的无色道人。
“老头,如今你打算怎么办,你那个徒孙钟修勇可信不可信?”
无色道人睁开双目,点点头到:“小勇子是乾坤看着长大的,心性纯良,信得过!”顿了顿又道:“我准备让小勇子去正气宗找正一说明此事,正一与我交情不浅,况且他身为斩圣盟盟主,也应当会帮这个忙。”
福玄敬正想说点什么,钟修勇推门进来,拜过无色道人后便道:“师祖,乾阳子现在封锁了山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天都山,这段时间您只能在此处暂避了。”
无色道人皱了皱眉头,道:“这畜生也真是够警觉的,如此一来,倒是不好找人去正气宗了。”
“既然如此,等过段时间后再考虑如何离开此处吧。”无色转头向福玄敬道:“福小子,你将昨日那本经书交予小勇子吧。”
福玄敬闻言将怀中的经书取出,递给一头雾水的钟修勇。
钟修勇接过经书,只见经书上三个大字跃然入目“天道经”
“师祖,您这是?”钟修勇激动的捧着经书。
“乾坤本来就是我钦定的掌教,唉,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然将这天道经传予你了。”无色道人情绪似乎并不高,说完示意钟修勇先出去。
钟修勇还想说些什么,见无色已闭上双目,就扣头退去了。
“福小子,你怀中除了两把黑玄链钥匙之外还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据说与神庙相关,如今我已生死看淡,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无用,你拿去吧!”无色道人缓缓道。
福玄敬拿到钥匙之时,并未仔细观察,听到无色道人口中“神庙”二字,心头一紧,将怀中钥匙取出,只见那钥匙果然与之前在深渊底所得一模一样,心中疑惑不解,这钥匙为何有两把。
福玄敬首次恭敬的向无色道人道:“前辈,可知这钥匙有何用?”
没想到无色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这钥匙是我当年与黑玄金一同得到之物,我多番查阅典籍才知晓与神庙有所关联,其余我也是一概不知。”
福玄敬见无色道人在知道神庙之事的情况下,仍将锁匙赠予他,内心挣扎良久,才下定决心准备将深渊底之事说与无色道人听,二人一路行来,他也是无时不刻在观察着无色道人。
无色道人虽在百年前有将圣灵诀据为己有的心思,但过了百年多了,况且现在已残废至此,想来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
“前辈,你可知乾狗子为何要逼迫于我?”福玄敬咬着牙道。
“哦?难道与神庙有关?”无色道人心中剔透,福玄敬这么一问便想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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