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准备回丞相府时,叶鄢单独与楚萧谈话。
并将一袋晶核交付楚萧手中,还有一张纸,上面都是些规划。
毕竟单靠她捡晶核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从原先猎金楼的九个人中再组织一支三人小队,到枫火林收割晶核。
叶鄢认为一昧地给予只会将他们埋没,她相信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成长,定不会让人失望,因为这本是个看力量的大陆。
楚萧接过纸张,看完后慨叹小姐的用心,从小姐建立两楼以来,就知道小姐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为了追随小姐的步伐,比以往更加勤勉。
叶鄢交代完刚走两步就想起孟伊维,便转身问道“孟伊维怎么样了”
“中间醒过几次...”楚萧停顿了。
“什么问题”
“孟伊维貌似不记得自己是谁”楚萧让大夫对孟伊维诊脉,表示身体已无大碍了,可中间清醒的时候,侍女发现孟伊维不对劲,便禀报上去。
叶鄢听闻直接摆出疑惑脸,失忆桥段?
丞相府
几人回府后,楚烙言被苏澞氒叫了去,楚辛则去把一身卸去,而叶鄢依然一身男装去见孟伊维。
孟伊维刚好是住在之前南宫尘养伤隔壁的房中。
叶鄢一路走来,除了盘旋在天上的鸟之外,还有些洒水扫地的下人走动,这院子挺安静的,的确很适合修养。
‘咚咚’敲门声打破了院子的静寂。
‘吱——’打开门的正是孟伊维,估计没料到会这个时辰会有人敲门,而且还是个俊美绝伦的公子。
孟伊维规矩地将手从门边收回,低着头,并下意识拢了拢散发。
叶鄢比孟伊维高挑,虽然现在看到的是她的头顶,但刚刚门开的一瞬间就能看到她的正脸,那是一张五官柔和的脸,水润的眼睛,给人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失忆该有的样子。
“孟姑娘,要一直站着吗?”叶鄢清朗动听的声音传到孟伊维耳中,话音刚落,孟伊维便立刻偏过身,却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叶鄢还是将一个翩翩公子的贵气临摹地淋漓尽致。
“不好奇我是谁?”叶鄢自给自足,给自己倒上茶水,并也给了孟伊维斟一杯。
能在府中走动,一身布料也是极好的,孟伊维猜想他便是救自己的那个人,于是细语说一句“谢谢”
若不是叶鄢耳聪目明的,估计这两个字会随着外面的风吹散吧。
‘哗啦哗啦’在叶鄢又斟第二杯时,孟伊维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双膝下跪,朝着叶鄢方向,磕了次头,却没有抬起头“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定会报答”
叶鄢沿着孟伊维的话说下去“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孟伊维听后,顿时僵着身体,不敢抬起头。
叶鄢并没有叫孟伊维起来,而是继续问“宋长濡是你的什么人”
“不认识”孟伊维身子颤了颤,很细微,叶鄢还是捕捉到了。
“行了,你起来吧”叶鄢让孟伊维起来时,楚辛也过来了。
换回丫鬟装的楚辛生怕小姐饿了,特意拿了吃食过来。
叶鄢的确是饿了,便当着孟伊维的面,一点不拘谨地一口肉一口酒的。
楚辛在一旁又是布菜又是倒酒的,仿佛这房里只有她俩二人。
“少爷,今晚是否在孟姑娘这过夜?”
楚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着实让孟伊维打了个激灵。
“别吓着人家姑娘”叶鄢从饭碗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面临大敌的孟伊维。
孟伊维并没有因‘别吓着’放松了身体,全身肌肉一直紧绷着,直到叶鄢用完膳。
叶鄢接过楚辛递来的手帕,擦去嘴角上的油,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晚些时候,会有人送你去宋长儒那边,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叶鄢说完便站了起来,正想走出房时,突然有感而发,觉得宋长儒这痴心汉着实可怜,帮忙推一把,算是行善了吧。
“你…”叶鄢刚想说出口的话,生生停住了,大约数个眨眼间,叶鄢才重新组织语言“你大不必装,就连我不熟悉你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相识多年的宋兄”
叶鄢本是想说,宋长儒痴心你多年,你何必折磨他之后又折磨自己。
就在说出口的瞬间,脑子一丝灵光乍现,或许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白了,也不能强求。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的是命运,回不到的,便是往事。
走出房门时,叶鄢内心生出一种悲鸣,这一种伤感的情绪不属于自己,似乎这一刻的心情预感着未来的什么事。
而孟伊维听完后,整个身体松垮地跌坐在椅子上,长时间的肌肉紧绷,一放松,几乎全身都在抖擞。
孟伊维用手擦拭脸颊,发现并没有擦到想象中的泪水,她才想到,早些年,她的泪已随着未曾面世的孩子流淌而干。
往事一幕幕,长儒哥哥找到自己时,正是赵蓉陷害自己滑胎之时,本以为有点圣宠的她,找西夏皇帝讨公道,得来的却是西夏皇帝的置之不理,双重打击之下,选择横死宫中!
千钧一发,是长儒哥哥把自己救了下来,当时长儒哥哥抱着她,如同珍宝,捧在手心上,嘘寒问暖。
几日来的崩溃,随着长儒哥哥的问候,倾盘而出。
一直以来,她知道,长儒哥哥如嫡仙,干净,温柔,几乎每一天都会在一起,而这些日子,她没忘,她一直想当长儒哥哥的娘子,可家父从未有过这样的打算。
之后,长儒哥哥提出跟他走,可她怎么会放过杀害自己孩儿的凶手!
她知道长儒哥哥会移颜换容,便苦苦哀求他。
长儒哥哥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心软,他答应了,当时他说“我有个条件,报完仇,你要跟我走,无论最后变成什么样”
那时,长儒哥哥如同靠山,让我肆无忌惮去报仇,凡是参与陷害之事的人一一被拉下马,不是失宠便是在喝孟婆汤。
只剩下赵蓉时,她便计划着让她也感受感受痛失自己孩子的感受,特别是拥有了才失去的痛苦!
当她亲眼看着赵蓉痛失君皓晟时,她的内心的快意一浪接着一浪,当她看着赵蓉疯癫失宠时,她睡觉时都会笑出声,原来大仇已报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痛快。
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正常之人,以前的她配不上长儒哥哥,今后的她,更配不上…
于是在答应长儒哥哥跟他走的那天晚上,她冲进赵蓉的寝殿,这些年的作为都一一都说给赵蓉听,当赵蓉听到君皓晟是自己设计害死的,霎时,赵蓉那眼眶里的眼珠布满红丝,仿佛下一刻两颗眼珠子就会夺框而出。
当自己看到这一幕,笑声更是大声,怕不够刺激赵蓉,便一遍又一遍讲述君皓晟死时的状况。
赵蓉被气地脸色发白,跌跌撞撞跑去拿了一簪子,对着自己呲着牙,捏紧簪子,高高举起,刺进锁骨边上,估计赵蓉不想那么快弄死自己,于是避开了身体的要害。
她已经做好赵蓉折磨死自己的准备了,她从来没想过赴约,她失约了。
若是当初她放下仇恨,跟长儒哥哥走,会不会是不一样的场景...
不知何时,孟伊维回过神,走到铜镜前,淡黄色的镜面印着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这张脸,是她求着让长儒哥哥换的。
如果问她后不后悔,她不后悔,如今赵蓉的报应已到,她一点不后悔,这般想着,孟伊维的嘴角越发上扬。
天色慢慢降下来,隐了身的星星开始闪烁证明自己存在于这天地间。
这边叶鄢一回到千冉阁就交待楚萧,晚些时候把孟伊维送去宋长儒那,之后下了个令,就是不要打扰她补觉。
楚萧和楚辛应下后,楚萧便去安排孟伊维的事,而楚辛却没有走开,而是像个门神候在房门旁,一脸温和地等着叶鄢醒来,她好去服侍。
躺在床上的叶鄢回想白天,其实一直在意在覓楼那一瞬间恍惚的事,妙娘子肯定有问题。
拍卖城还是少去为妙…
边想边运起气来,谨慎地勘察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勘察完后,想起修为之事,自从捡了白毛之后,修为突长,为了稳住根基,把基础打好,算下来很长时间没有修炼了,纵使自己想修炼,这帝都城内的灵气少的可怜,不同帝都学院般,连同空气都感觉是充满着灵气。
这时, 脑海中那灵光一瞬而逝,快到让人抓不住,但是,嘿嘿,巧了,偏偏叶鄢抓住了!
于是叶鄢换上一身清雅的女装,欲要跨出窗框时,伸出窗外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坐在铜镜前,低着头,往上看了看挽着发丝的木簪,自语“会不会太素了”
双手自觉在妆匣里摸索。
“太多珠了”
“太隆重了”
“太闪了”
......
镜台上一堆首饰,叶鄢还不罢休,这个妆匣,那个盒子,都翻了遍。
看着一堆首饰,叶鄢突然觉得不香了,竟没一个看得上的,娘亲的眼光有点‘慧眼独具’...
叶鄢拿起台上的红丝带,打算绑个马尾什么的,弄好之后照照铜镜,就微微抬头的一会,看到放置铜镜后有个木簪。
怎么这里有个木簪?
许是收拾的时候,漏掉了吧。
叶鄢伸手去钩木簪,拿到手后,发现木簪面上手感光滑,还镶了一块玉,近看玉时,就能看到以玉的中心点蔓延几条裂痕,而裂缝里好像带着一点点红丝。
将木簪举起看了看,还特好看的,木簪镶玉的地方形状特奇特的,像是镂空,但玉又不能转动。
叶鄢将红丝带拿下,自己挽了一个发,将木簪戴上,搭配这一身,顺眼多了。
扒窗前还将镜台的首饰收拾好,千冉阁的背面也种了凤凰树,一些花花草草也打理得不错,远看就是个小花园。
叶鄢把琉璃羽拿了出来,琉璃羽随着心意幻大幻小,然后轻轻点地,跃了上去,双腿交叉盘坐着。
趁着夜色,一片羽毛悄然无声穿梭在云层下。
叶鄢飞上高空才意识到,隐去气息以及驱使琉璃羽是多么费灵力!
亏大发了!我这存储的灵力也不多,会不会飞到一半摔个狗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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