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门在外,公主驸马的称谓诸多不便,自此两人便以夫妻相称。
他问,为何听到几次别人唤她珑儿,得知那是她私下的乳名后,自此他便直接唤她珑儿。
那日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秦莫言的柔情确实让人很明显的就能感受到,但两人虽然一直共处一室,甚至睡一张床,确并未真正发生过什么。
屋中燃着油灯,金黄色的火光照耀让房间多了份温暖的感觉,十一回眸迎上秦莫言的目光,淡然的一笑。
天气越来越冷了,以他的热度来温暖她冰冷的体温成了他如今特有的习惯,无人之时,他总会将她拥入怀中。
“不累,我们离开族地应该不远了。”
“应该吧,具体在哪地图并没有明确,这几日我便去探查一下,珑儿在此休息便好。”
“如若顺利的话,应该能在胎儿四个月之前赶回去。”
算算日子,出来也真的有月余了,一路上遇到病患或者需要帮助的,她总不忍心的就要凑上一手,还真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庆幸的是亲莫言并未有所怨言,反而还一直顺着她,甚至帮着她,柳如烟的毒似乎并没有让他有很焦躁的顾虑,此行都快不像特意寻药,倒像是出来巡游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嘛?”身后的秦莫言没有言语,十一抬头看了看发现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的脸颊,眼光专注而认真。
“没有。”秦莫言淡淡笑了笑,抬手将十一散落在耳畔的一缕发丝撩进了她的耳根,“很晚了,睡吧。”
十一点了点头,看着秦莫言松开自己步向床榻,其实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说到和柳如烟或者孩子有关的话题,他都会带过或者避开。
睡梦中的十一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的秦莫言睡得很深很沉,这倒并不奇怪,耳边的笛声听上去,虽然有些距离确很是清晰。
十一蹑手蹑脚地沿着床边爬了床,披上衣衫她步出了客房,轻柔地关上的房门,果然,整个客栈里现在安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睡。
夜晚的寒风冷的有些刺骨,之前的那场雨让空气中有着一股阴霾。十一踏出客栈,顺着那个神秘的笛声向后走去。
客栈的后面紧紧连接着是一片竹林,这里不大稍往前走几步便可见到一个小木屋。
眼前出现的那个女子,连十一都觉得她很美,是倾国倾城的姿色?不是!
她给人的感觉好似一种发自身体每个角落的妖艳。
乌黑的长发直接披散在身后,暗金色的衣裙领口开得很低,右肩上搭着的银白色狐毛将她雪白的肌肤衬托的若隐若现。
她的双目紧闭,很是惬意地斜坐在窗台上,鲜红的指尖轻抚着手中的玉笛,笛声幽缓地从她的口中传出。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不受影响?”女子的唇角勾起,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玉笛,抬眸迎上站在对面的十一。
“索魂曲已失传百年,确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听到。”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睛,十一稳住了心神,金琥珀色的眼珠真的太摄人心魂了。
“嗯。”女子的尾音很长,玉笛衬在自己的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十一,“既知道这是索魂曲,传说索魂曲出,勾魂索命,就不怕我杀了你嘛。”
“不会。”十一摇了摇头,直接步上了台阶,她伸手推开了门,屋内很是简洁,一床一柜一桌,几张凳子,窗台上的女子已经转身跃了下来。
“姑娘的笛声,说是索魂曲,确不尽然,没有杀意,倒像是安抚人心神的。”十一进来了屋子,桌上有着几个小菜,还有打开的酒坛冒着丝丝酒香,“姑娘,该是想让客栈中人好眠吧。”
女子听着这话,倒是真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了起来,“这么了解,看来这身份也不简单啊。”
“是我客栈中的客人嘛?来坐。”女子将玉笛插入腰间,手心一抬坐在桌旁,“小女子名唤紫荆,是这心悦小筑的老板娘。怎么称呼?”
“夫家姓秦。”十一微微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呦,看不出,已经嫁人啦。那该唤秦夫人了。”紫荆略显豪气的端着酒坛,在面前的两个空碗中倒上了酒,“来,这是我这里最出名花雕,秦夫人尝尝。”
十一接过酒碗,没喝放在了自己面前,“身子骨太差,不能饮酒,闻着这酒香定是好酒。”
“也罢,秦夫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生,这马上就要天寒地冻了,怎会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紫荆倒是没勉强,抬手一口将自己手中的酒碗饮尽。
“家中有人病重,前来找人求药。”十一自己看着眼前的紫荆,“老板娘,该是沐老族人吧。”
紫荆拿着酒碗的手收紧了,她放下了酒碗迎上十一的目光,“秦夫人连沐老族都知道?这是要去沐老族?”
“传闻中,沐老族延续了狐妖的血统,族中女子个个有狐媚金眸,能让天下男子着迷。一看老板娘你,并不难猜。”十一淡淡地笑着。
“迷倒天下男子,哈哈。”紫荆猛地拿碗灌了一口酒,“秦夫人可知,为何我这最出名的是花雕?”
十一摇了摇头,这点她却是不知道,花雕的由来是何?
“家里若是生了女儿,父母便会去埋酒,女儿出嫁之时便是幸福女儿红。”紫荆看着手中的酒碗,眼神中流露着一丝伤感,“世间的男子皆薄幸,天下只传我沐老族女子,能迷惑天下男子,又有几人可知,我族女子有多少为情魂断神伤,那埋着女儿红终究成了花雕啊。”
原是这个意思嘛?那些失去幸福的女子,终用不上那个女儿红,最终便成了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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