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馄饨的何当离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只是一眼,就飞快的被身旁人给拉着离开了。
快得连她嘴里的馄饨都还没嚼几下就直接咽了下去,甚至她连汤都还没得喝几口。
虽然不满到了极点,人却不曾表现出半分,就像是一个在听话,乖巧不过的精致牵线玩偶一样。只是觉得背后有人一直紧盯着她,那种感觉宛如如芒在背,令她心生不喜。
见到那人时,沉香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下一秒,自己的珍宝马上就要被人抢走了。整颗心脏好似被人紧紧攥着不放,像是要被捏爆一样的疼。
何况他能认得出那人,那人必然也早认出他了。还有当年他同样对阿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一直过不了心底那道喜欢男人,还是自己兄弟的坎,方才给了他的可乘之机。
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相同的一张脸,音色只比以前多了几分女子娇媚,加上他在身侧。
一些当年想不通的答案很快呼之欲出,当年的玉面将军竟是个女扮男装的花木兰,说不定更会不择手段的疯狂如斯。
“骗....骗子,阿离馄饨还没吃完呢。”满脸郁闷着被拉走的何当离还在心疼自己才刚吃了没几口的馄饨,而且浪费粮食是很不好的行为。
还有吃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将她拉走,不知道这样子做很不道德的嘛,只是剩下这些她最多只在心里诽谤一二。
“这家的不好吃,我们去吃别家的好不好,阿离前面不是说还想吃别的嘛。”沉香此刻紧张得就连手心都在冒着汗,生怕对方认出她就是那位阿离,早知如此。他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阿离带她出来。
免得还给自己招了那么一个大麻烦回来。
“好,那我要吃素馅四喜饺子。”她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特别是在吃的一方面上。一双潋滟的凤眼弯成小月牙。
“好,夫君现在就带阿离去吃四喜素饺子。”沉香笑着弹了弹她的脑门,有注意控制着力度。
很快,带着人消失在街道转口。那碗才吃了几个的馄饨就那么孤零零的留在原地,任由余温散尽。
因着现在还未到午时饭点,故而用食之人不多。就连小摊老板转个身后,见着那俩位客人突然走了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眼,便将还未吃几个的馄饨碗收了回来,等下打算留着自己吃。
煮着大骨头汤的铁锅里还在不断的翻滚着,沸腾着。清风拂过,散发着阵阵鲜香之味。
独落樊凡一人还愣愣的坐在远处,目光呆滞。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眶通红一片,上下牙槽因着过度激动而紧咬着,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喜悦的狂欢庆典。
是了,没错。还有方才那个男人的反应,确定是阿离无二。
若那人不是真的阿离,他为什么会害怕见到他,甚至是要带着人躲他而走,足见心虚。
可恨他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甚至还那么亲密过,居然都不知她的女儿身,还一直千方百计的往她身边送男人,这不正是硬生生的将她往外推嘛?
等他想追赶过去,问个明白的时候,何处还能寻到人。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熙熙攘攘的青石板街道上,人来人往。茶楼酒肆高挂彩旗飘飘,肩上搭着白毛巾,头戴小青帽的小二脸上带笑。站在门口处往来迎接四方来客。
前面吃了橘子甜糕,猪肉板栗粽和油炸糯米团子的何当离嫌弃的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扔给他,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她不喜欢吃,而且味道还奇奇怪怪的,反正就是说不上来。
沉香接过,尝了口。味道倒是不曾有变,只是为何阿离就是不喜欢吃呢?
可是等傍晚他们回去的时候,里面早已坐满了人。院子内外更是把守了不少好手,欲请君入瓮。
才刚踏进院中的何当离整颗心脏在都‘扑通扑通’直跳,就像是一只被命运给扼住了脖子的大白鹅。此刻正在扑棱扑棱着翅膀在垂死挣扎着。
越往里走,整个人就像是踩在刀剑上来的鲜血淋淋,惶恐而畏惧。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不断的叫嚣着危险,跑,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好比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院中一株桃花树早先谢了花瓣,如今上面挂着的是青涩的小果子。只待在过几月便能令人采摘而下,品尝着它的多/汁/甜香果实。
清风拂过,吹落几片碧绿叶片。花枝花叶花蕊尽相缠,不时发出缥缈的簌簌之音。
里头之人似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白瓷青墨花茶碗落地发声,彰显着主人的耐心即将要消耗殆尽的事实。
更是听得在外,随着一步一步走近。如履薄冰的何当离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就连上下牙槽都在不受控制的打抖。
厅中正堂中端着俩名气质不凡的男子,一俊美清潇一俊朗非凡。最为令人注目的当还属他们通身华而贵的气派。
只觉得他们不应当出现在这僻静狭小的厅堂中,而是应当身出高堂之庙上,受万众敬仰跪拜。
“呵,倒是让本王好找。”一声冷嗤,冷得就像是一把冰刀子狠狠得扎进了人的心口处。
莫名感到害怕的何当离缩了缩脖子,不安的躲在了沉香背后。她自然能认得出上面的其中一个男人是谁,就是他将自己从相公身边绑走的人,还骗自己说,是相公将她买给了他当童养媳。
甚至那抹从骨头缝隙里透出来的恐惧更是将她压得死死的,就像是完全喘不过气来一样,对比与另一个男人来,有过之无不及。
“阿离不要怕。”沉香故做镇定的拍了拍何当离的手,安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永远。”
沉香唇角想勾出一抹讽刺的冷笑,却无奈只是半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森冷冰寒之怒。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那么快就找来了,甚至还不是一个,心中苦笑与讽刺蔓延而生。
他怎么就忘了,像阿离那么好的女子,自然会惹得无数的屎壳郎争先恐后往上攀爬。更像是恼人的苍蝇,蟑螂,打都打不死。
“阿离,过来。”清合此刻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阴沉着一张脸对她伸出了手。一双琥珀色眸子里强压着翻滚的滔天怒意与自责。
反倒令何当离更害怕的外后缩了缩,一张蔷薇花色的唇死死抿着,不见半分血色。
对比与那个从骨子里令她感到害怕的男人,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个骗子。最起码骗子除了骗她后,比那个男人对她好多了,她此刻就连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着颤,手指不安而惶恐的紧紧攥着的沉香的袖袍一角不放,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抓住一丝可有可无的安全感。
“阿离,是我。”嗓音暗哑,带着几丝难以言喻的哽咽。
坐在高位的另一人正是崔澜,此刻鬓角霜发掺夹着黑发。比之五年之前,更是添了不少岁月遗留后的风霜。五官如刀削依旧俊朗如斯,久居上位的气势更是不怒自威,令人不由心生诚服之意。
“我来带你回家了,阿离。”短短几字,道不尽他这五年间来的日夜折磨与悔恨。更多是他想要补偿她,给她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帝王宠爱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与权力地位。
虽说他早在苏言还有其他人口中得知到了她的情况,可是都没有在亲眼所见的视角冲击来得大。
更多的是浓郁得化不开的自责与愧疚,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态。天底下有什么比这还要在珍贵的宝物不曾。
“不知陛下与摄政王前来有何要事。”沉香往前跨出一步,遮挡了他们对着身后人肆意打量的目光。态度不卑不亢,甚至还有几分家中被闯进了陌生人后的恼怒之色。
“本王倒是不知一介平民敢胆大妄为,竟敢私藏本王之妻,你可知罪。”清合此刻寻到人后,只想将人带走。而后禁锢到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藏起来。
对于另一人,却是从未放在心上的。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呵,此话应当由孤来说才最为恰当,孤倒是不知朕的妃子何时成了摄政王之妻。或是连孤都不知贵国摄政王的脸皮竟是厚到了如斯地步,青天白日犯了梦癔之症不曾。”崔澜唇角移除冷笑,一双锋利的凤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阴翳之色。
“显宗帝的记性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难不成忘记了六年前的约定了嘛。”
“孤倒还真是不记得了,你说巧不巧。”彼此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浓浓的火药味弥漫着空气中。
只需一颗小小的火星子,便能将其彻底燃烧得个彻底。而战争也在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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