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张脸阿离不喜欢,不好看。”身穿着百合撒金裙的何当离嘟哝着红艳艳的小嘴,伸出手抚摸脸上的人/皮面具。那面具做得极为轻薄与透气,贴合在脸上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就好像这张脸真的是她的一样。
虽然这圆圆的苹果脸也很好看,可是揽镜自照久了,感觉越看越不好看,都没有她自己的脸来得漂亮。
她真不明白不就是出去看花灯吗?为什么又要给她带上这个丑不拉几的面具,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可阿离若是不带上这张面具就不能出去,阿离是想要漂亮还是想出去。”沉香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好笑的吻了吻她的鬓角,又伸出手勾了勾她挺翘的小鼻子。
他倒是不知道以前的阿离还是个爱美之人,不过以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在遥远不过的事情了。现在的阿离很好,他很喜欢,而且他同样也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何况只要是阿离所出之子,那么也是他沉香的。
“那我这次要吃好多好吃的东西才行,不然我会不开心的。”何当离抚摸着脸,看着镜子有着圆圆脸蛋的小姑娘,一笑起来露出半个小月牙,模样看着就喜人。恨不得想要伸出手,上掐一下她软软的脸颊。
“好,到时候阿离想要吃什么,我就买什么给阿离吃好不好。”沉香从后将人拥抱入怀,见着她那一副可人的小模样,忍不住又亲了她几下。
何当离被闹得有些发笑,只是一想到等下就能出去了,整个人开心不已,她觉得现在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出门更快乐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忙碌了许久的苏言也回来了,还带上了已经长成翩翩小少年的平安。
“娘亲,平安好想你,娘亲想不想平安。”自从满五岁后就被自己亲爹无情送到学堂的平安长大了不少,只是这性子还同小时候一样喜欢黏着娘亲。
“娘亲也想平安。”七年内,何当离虽还是有些认不得人,可好歹也能与你正常交流了。除了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和越发娇气了外,其他皆好。
更知道她多了俩个便宜儿子,只是剩下的却再无了。她的智商就好像一直停留在三岁到五岁左右,而他们三人明知又法可解,却都一个俩个襟口不提,仿佛那是什么禁区。
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把握等完全恢复了记忆的何当离,是否会远离他们?甚至会就此消失在他们面前也不一定,而这风险实在是过大。他们不敢赌,也赌不起。
明明他们就像是一个食髓知味的赌徒,可在她的身上却一而在,在而三的退缩了。
“平安就知道娘亲是最疼平安,怎么样都不想我那爹爹,讨人厌。”平安小小一个扑进娘亲香喷喷软绵绵的怀抱中,感觉自己都快要哭了,娘亲那么好,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爹爹爹这狗男人了。
虽然他爹爹有时候对他也很好,其他的各方面也很好,可是有时候。他的心里总会突究的升腾起一种,他爹爹配不上娘亲的错觉。
还有三位爹爹对娘亲以前的事情皆是闭口不提,更不允许其他人提起。就连娘亲每次想要出去的时候脸上都必须带着一张人/皮面具用以遮住原先容貌,就像是担心被有心人认出来一样的小心翼翼。时间久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他在学堂上,曾经听过夫子说过他们正阳国那位战功赫赫,却生得色若春花的虎威将军之事。
而他娘亲和那么战死沙场的虎威将军却是那么巧的,名字里都拥有一个‘离’字。就连长相也皆是世人无非出其左右,还有平日间,另外俩位爹爹奇怪的表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平安越想越为自己想到的事情感到心惊肉跳,连忙摇了摇头将其驱赶出去,反正无论如何,娘亲都只能是他娘亲,谁都抢不走的娘亲。抱着娘亲的力度突然收紧几分,如果娘亲要是真的便是那么大名鼎鼎的将军的话,那么当时流传下来的禁脔传言还有一些坊间传闻也定是真的了。
“娘亲,你会不会一直陪着平安和阿宝,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们,哪怕是爹爹又做了什么讨厌的事情。”
“好小子,一回来就跟你娘亲告爹爹的状,看来你是在山上待的时间太短了。”冷不防突然出现的苏言,吓得本就心虚的平安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战战兢兢。
“我才没有,平安说的就是事实。爹爹就是坏人,居然因为担心平安同你抢娘亲就将平安送到山上,简直羞羞。”平安躲在何当离身后,对着自己的便宜爹爹吐了吐舌头。
“哦,是吗?”苏言尾音微微上翘,眼眸半眯的露出少许严厉,给人满是压迫之力。
平安原本还想开口的吐槽,连忙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摇头,就差没有将那小脑袋给摇成一个拨浪鼓了。
“没有,爹爹对平安最好了,刚才都是平安开玩笑的。”有道是君子能屈能伸,他只是一时迫于爹爹的yin威之下才不得已为之。而且他觉得他得需要去验证一下这个想法才对,更多的,是他想要更了解几分娘亲。
而很快,清合也抱着将打扮得跟个喜庆的桂圆花生小汤圆的阿宝来了。
原先说好的俩人,现在反倒成了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人。
除了苏言与沉香外,清合同何当离都带上了面具,以防被其他人认出来。
毕竟现在还有人在满世界的寻她,甚至不是一波人。
“爹爹,阿宝要吃那个小糖人。”被清合抱在怀中的阿宝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冲着不远处卖糖人的小摊说道,笑起来的时候总会露出一排新长出来没多久的小米牙。
“好,爹爹去给你买。”清合对于阿离所生之子倒是有着格外的好耐性。
“阿离也要吃糖人。”嘴里正塞满着糖炒栗子的何当离一听有卖糖人的,顿时就不想吃怀里的东西了。她觉得好像糖人更好吃一点。
“阿离等下不是还说想要去吃油炸四喜丸子吗,要是等下吃多了糖人可是会对牙齿不好。”旁边的俩个男人不是抱着就是牵着一个儿子,唯他一人能牵着阿离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可是吃油炸四喜丸子和吃多了糖人对牙齿不好有什么关联吗?”好不容易智商上线一回的何当离反问道。
“没有什么关联,只是相公不希望阿离吃太多的原因。”沉香牵着何当离的手,刻意走慢几步。
“小气,可我就要吃。”红艳艳的小嘴微嘟,上满还沾了几颗方才吃白糖滚红豆沙糕后残留下的白糖,与璀璨的灯火星光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好,不过刚才的糖炒板栗甜不甜。”
“甜。”何当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的要问她这个问题,人却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可我没有尝过,不相信阿离说的。”话音落,人便吻上了那张令人垂涎已久的娇艳红唇,辗转反侧。
夕下西斜灯笼高挂,红绸亮丽点缀,街上小贩联络不绝,何当离此时正和苏言窝在一家茶楼小馆的二楼雅间内。
没一会儿,紧闭的门口被人推开, 走进来刚才去买了花灯的俩个男人。
今夜星空格外璀璨之美,一斜弯月高挂,脚底踩的是万家渔红火树银花,常青柏树伸长着笔直躯干,枝繁叶茂或高或低挂了用以祈福美满愿望的香囊绸带,迎风飘扬。
人潮中,何当离和一个带着面具之人擦身而过,手上还提着一小纸包的白糖糕。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倒映的皆是满天繁星与璀璨灯火。
她在看灯,人在看他。
“走,相公带娘子去放花灯怎么样。”沉香牵着人的手,又坏心眼的捏了捏。往那条护城河走去。另一只手则是提满了给她满的各类吃食与小玩具。
二人完全不像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反倒是爹爹带着女儿一样。
“那我要一个最漂亮最大最贵的花灯才行。”何当离听到他说要带自己去放河灯,顿时也来了兴趣,就连手上吃到一半的新疆烤羊肉串都不香了。
“行,相公一定给娘子买个最大最漂亮最贵的花灯,因为只有这样的花灯才能配得上娘子的美貌。”
而那无意被肩膀碰到的男人却是停在了原地,对着那已经消失不见之人的背影发起了呆。
“怎么了?”身旁的女人不满他的突然走神,忍不住出声道。
“没什么,只是好像见到一个故人而已。”男人说完,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随即摇了摇头,上扬的唇角露出一抹苦涩到了极点的笑。
“我们走吧,你不是说想要来看洛阳的花灯很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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