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卷土又重来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初次国本之争

    
    王子虔回到府邸,又邀请户部的人和商良一起筹划了明后几天的赈灾事宜,晚上躺在床上,王子虔脑海一直浮现出崔由检的身影,怎么也睡不着。当今之计,唯有找到崔由检的家人才可以有一线生机,只是人海茫茫,难民众多,在六个郡县、二十多万难民中寻找三个居无定所的难民,实在是难如登天。
    第二天,天放晴了,洪水开始慢慢消退,当地郡守和县令包括乡老等开始组织老百姓恢复生产。王子虔和随从亲兵又上街去查看灾民们的生活情况。
    路上有一座城隍庙,庙门口有些贱民进进出出。王子虔信步走了进去,只见破庙里布满了蛛丝网,灰暗的空间里充满了腐朽和酸臭的味道,更显出它的凄清和荒凉。破庙里住了些无家可归的难民,王子虔命随从把自己带来的物品分发给住在这里的众人,在查看伤员时,突然一位老人家用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拉住王子虔,从那干瘪的嘴里似乎说出一句话:“崔大人是个好人啊。”
    于是,王子虔便蹲下身来,拉着老人家的手问道:“婆婆,您刚才说什么?”
    只见老人家目光呆滞的望向别处,然后又回过头傻傻地来望着王子虔,嘴里都囔着:“我什么都没说,您听错了。”
    王子虔见问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和费翔等人骑马返回驻所,此时只见路上一名内侍在一队执金吾的随同下策马而来,遇见王子虔后,施了一礼,然后打开诏书说道:“十二王子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王子王子虔治水有功,嘱立即返宫面圣,接受嘉奖,不得耽搁,钦此。”
    原来是淑贵妃听说王子昭失踪后,担心王子展和王子虔两人出事,所以请圣上王昶下旨,让二人火速回京,以免节外生枝。
    云梦国金銮殿上。
    大殿上群臣正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当今圣上突然提出立储的事情。昨天南平郡王和刘长林、费介等返朝后,禀明了封狼居胥的事情,献上了俘获的长戎国的马匹以及赫连勃勃等众囚犯,同时也痛陈了王子昭失事的前因后果。本来,知道王子昭不顾军法追出关外后,王昶还怀着一丝侥幸,希望刘长林返回时能把王子昭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哪怕是身负重伤在居庸关养伤也好,可是现在,终究是落空了。
    一晚没合眼,满脸憔悴的王昶看着朝堂上站立的各位群臣,请大家商议立储的事。其实很多人早就眼巴巴的等着这一天了,只是当这一天以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降临的时候,大家反而不知所措了。因为王子昭失踪了,原来拥立王子昭的嫡长子派突然失去了中心和方向,而费仲将军的死也使淑贵妃的气焰有所下降,毕竟淑贵妃能在朝中立足,和费家为朝廷一直镇守边关,圣上对费家总要高看一眼也有很大关系。现在剩下的王子中,原本低人一头的三王子的地位又开始有所上升了,毕竟他舅舅崔寔多年掌管吏部,多少朝臣都出自他舅舅门下,虽然目前还未形成气候,但来日方长,谁知道将来就一定不会有几个出人头地呢?每个王子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人为之撑腰,如今,万一站错了队,将来的锦绣前程可就不好说了。
    “刘廷炜,你先说说看,平常你不是一向主意最多吗?今儿个怎么不说了。”王昶有点生气了,这帮朝臣,平常不让他们说偏要争吵不休,如今真有事要求助他们了,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
    “臣,实在无话可说,十三王子之事,还请陛下责罚臣等罪责,臣愿用身家性命担保,一定找回十三王子,为陛下分忧。”任刘廷炜再如何深谋远虑,也实在没想到王子昭会出这种意外,如今心里只剩无限懊恼和自责,至于今天朝堂上要讨论什么,他一概漠不关心,只求能找回十三王子,好让自己赎罪。
    王昶更加不悦了:“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儿子刘长林收复居庸关,封狼居胥,居功至伟,十三王子目无军纪,私自出关,此事全是他为学不精,咎由自取!今后不准再议此事。”王昶何尝不想找回王子昭,毕竟那可是云天啸的外孙,当今皇后的独子,可一旦想到王子昭可能已经葬身沙漠或者被贩卖为奴,则皇家脸面无光啊,又或者万一敌人利用王子昭来威胁云梦国,到时云梦国就非常被动了,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赠援太白国作战居庸关已经开支巨大,江南洪灾又使云梦国诸多百姓流离失所、民心不稳,全年收成雪上加霜,如果此时再处罚功臣,只怕天下大乱指日可待了。
    众大臣一听,皇上这是明显要舍弃十三王子了,得赶紧站队,特别是原先站在十三王子这边的一些人,此刻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烧烤一般炙热,于是,眼珠一转,有人马上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大王子聪慧过人,文武全才,其母妃淑贵妃娘娘又德仪后宫,因此,大王子实在堪当大任!”
    说话的正是当今户部尚书张仲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下子又站出十多位朝臣决定支持张仲祥,也是支持背后有费家撑腰的大王子王子展。
    “臣有话要说。”谏议大夫刘行之站了出来。
    王昶正在头疼,又是大王子,常言道,知子莫如父,大王子其才了了,不堪大用,但偏偏群臣似乎是一个死脑筋,除了王子昭和王子展,好像朕的十七个王子就没人了一样:“既然谏议大夫有话要说,就请直言。”
    刘行之出列道:“启禀陛下,大王子其才任将军尚有几分长处,但处理政务恐非其所长。”
    这一句话直接就戳中了王昶的心窝窝,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刘爱卿何出此言?”
    刘行之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请內侍靳尚转递给圣上王昶,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是大王子治水时,坊间风闻的一些百姓和官员对大王子的评价。大王子治水,过分爱惜自己的衣服就如同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倘有大雨,便派亲随代为视察河堤,其身不正,平常私自接受官员宴请,御下不严,对其侍卫暗中收受官员馈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麻木不仁,对百姓疾苦漠不关心,许多百姓求见一面而不能。”
    刘行之顿了一顿,又向前一步说道:“臣以为,萦河决堤与大王子有莫大关系!请陛下明察。”说完,便跪了下去。
    “一派胡言!”费允按捺不住训斥刘行之道,然后站了出来,激动的说道:“陛下,大王子夙兴夜寐,日夜操劳,勤于治水,实在有功于社稷,请陛下明察!”
    夙兴夜寐不假,勤于治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奏章上一桩桩一件件有根有据,绝非信口雌黄,王昶飞速的看了几眼奏章,体谅费允刚失去一个儿子,心情难免有些激动,不愿与他计较。于是下令群臣退朝,改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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