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043)瘦跟班遭连累,收获同情心;小麻雀换新家,被毁埋仇恨。
闾丘慕薇:你们说我怎么这么挫啊?女生不喜欢我,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男生也这样。凯文不接受我也就算了,连郁宝斋那样弱弱的男孩子都敢拒绝我。我是不是特别招人嫌弃?今天瞬间就没自信了,求同情,求疏导,求安慰。
陌雪儿:谁说的?你很可爱啊!单纯善良,心大地大,所以,他们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只可惜,你唯一的弱点和短板就是:经常找不到定位,自己看不见自己。
闾丘慕薇:我找不到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跟自己躲猫猫,捉迷藏?
亓官阆月:雪儿说得比较含蓄,说直白一点儿就是:你不能客观地看清自身的优劣长短,做出比较自信、真实的评估,而总是生活在他人口中的人设里,依赖别人的评价来发现自己。人家赞美你,你就信心十足,遇到人家不夸奖你,你就自觉一无是处。所以,经常情绪波动,非常容易被外界因素所左右。
陌雪儿:说得对!每当别人夸你一句,你就立即觉得自己特别棒,自信心起飞到爆棚了。可一旦有人指出你的问题,你又马上觉得自己一塌糊涂,丧到了极致。但这一切都不是真相!你需要自己看清自己,建立足够的自信。
闾丘慕薇:我怎么会这样?搞得我现在特别乱!按理说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罪,被周围的亲朋好友保护得非常好,过得一帆风顺,不应该这么没自信才对啊。
亓官阆月:也许也正因为太顺吧,你听到的都是赞美和鼓励的声音,觉得自己非常优秀。但现实里却发现,很多孩子比你更优秀,于是产生了质疑,反而对原来的评价完全不相信了。结果就导致你现在开始,彻底颠覆曾经的观念,推翻原有的认知,却没有找到更准确的定位。
陌雪儿:于是,就启动了反复纠结,不知道哪一种定位才是真实的自己,情绪极易起伏,忽上忽下,阴晴不定,超级没有安全感。是不是?
闾丘慕薇:是的、是的,你们说得太对了。那我将来该怎么办?
亓官阆月:少发言,多读书喽。
闾丘慕薇: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眼前需要我做什么?
陌雪儿:你自己先跳出来,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听信周围人的声音和评价,无论好坏。
闾丘慕薇:我好像知道了,还是那句老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亓官阆月:没错,尤其是关系亲密的人,他们会出于善意,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你的自尊,加入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因素,因此一定不是最客观的评价。当你自己有了足够的学识与认知,你就会增强自信,对自身有一个相对比较客观、清醒、恰当的认识了。
闾丘慕薇:懂了!我现在就已经一身轻松了。快走,上课去,下午有宫廷舞,我的大爱。
亓官阆月:那是因为你跳得最——
陌雪儿:等等, 让她自己先说。
闾丘慕薇:可是,我自己也确实觉得,没人跳得比我更好了。这回怎么破?
陌雪儿:那就是最好啊,就这么简单。
闾丘慕薇:这就行了吗?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多说话,少读书”啦?我一翻开书就头疼,没办法,哈哈——
陌雪儿:嗯,我也是。
三个女孩子忽然默契地笑起来,像彩蝶一样追逐嬉闹,奔向舞蹈教室去换服装和鞋子了。就在这个欢乐的时刻,湖边却上演着另外一幕格调完全不同的情景剧。
维帅身边忠诚的常在小跟班——祁倚伦,抱了维维安刚才脱下的衬衫长裤、外套背心等,静静地躲在修剪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呈现出各种规范的几何形状,生机勃勃、郁郁苍苍,却全部按预定尺寸生长的一排柏树丛后,他瑟瑟缩缩地提着心、悬着胆,紧张地凝视着湖边。
维维安的表叔——总学监圣斐曼先生,双臂抱在胸前、挑眉怒目地伫立在岸边的草坪上,沉默等待着,眼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小侄子,水淋淋滑溜溜地爬上岸,身上披挂着水草和鹅毛,在早春似剪刀一般的小风中,像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一样,不停地颤抖在阳光下。
圣斐曼质问:“怎么又是你?能不能搞点有技术含量的淘气,干出些一本正经的勾当来?”
维维安讷讷:“能啊,你以为呢,潜水打捞也是一门需要勇气和体力的技术活儿呢——”
圣斐曼怒吼:“杀他普!我想不听任何解释。”
维维安委屈着嘀咕道:“那还问?”
圣斐曼一本正经的训话,通常至少会持续十五到二十分钟,却被最简单的逻辑横向拦截,怼得简直没话说。
他直气得肝血上窜,满脸梨黄酱紫橄榄绿,放眼圣天使全校,恐怕也只有这么个维维安,才有本事让他如此头疼和无语。谁让他是我那可怜的,死去表哥的孩子呢,孤儿寡母不容易。
总之维维安又被活捉了一次现形,学监拎了只落汤鸡一样,将他拖回公寓楼洗澡换衣服,然后是例行的后续手段——接受公开责罚,绝不姑息容情。
第二天大清早,校园网公告栏里就发文,严肃批评了这种败坏校园风纪、惊扰动物朋友、丧失仪表格调、玷污女生视野、有碍自然观瞻的,极其恶劣的违规行为。
本次乱纪的肇事者共有两人:高一二班的维维安和祁倚伦,他们将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两名主要学生,被各自扣除学分,兼记过一次,并且到中餐厅后厨帮工一个月,放学后,额外增加暮跑5000米,以示最公平公开公正的惩戒。愿上帝宽恕你们,无知可怜的孩子啊!
然而,孩子们关注的重心,并不在司空见惯的违规惩戒上面,而是被牵连受罚的小跟班,是不是要同等接受这么严厉的处罚?是不是很无辜?
争论中还有同学爆料出,祁倚伦的家庭比较不幸,生父很早就已病故,留下一大堆债务。母亲为了让他这个遗腹子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便改嫁了商人,本以为儿子可以不再吃苦,却没想到遭遇上家暴。虽然衣食无忧,但整日小心翼翼提醒吊胆,为了孩子也只得忍气吞声。
祁倚伦从小就是看着养父对生母的拳打脚踢长大的孩子,稍微不满意就会招致一顿暴揍。妈妈身上常年有疤痕,会暗地里呆坐流泪。她不愿意被孩子发现自己伤心,表面上强作欢颜。
为了不让母亲难过,祁倚伦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每天装成天真无邪的听话样子。
但是他心里暗想: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地狱不如的地方,我要变得更强大,我要挣好多钱,我要有本事保护自己,也保护妈妈。但是,现在必须学会忍耐。
这是祁倚伦家邻居披露的内幕,虽然,祁倚伦并不愿意被同学们发现自己的身世和窘迫,但来不及了,爆料已然既成事实,想逃也无处可逃,只好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和怜悯的宽容。
结果是祁倚伦因为此事十分意外地收获了大把大把的同情,而对于那个主犯维维安同学,大家则态度迥异,都觉得学校的惩处一点儿也不为过,早该如此。结果人人暗爽,背后称快,让维维安担负起全部的怨恨与不忿。
大家都不自觉地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似乎是在为弱者主持公道。
其实,若是深究其中原因,除了昨日发生的天鹅惊扰事件之外,还有另一起“小事故”,对于同学们大相径庭的态度,也有着推波助澜的附加作用。在此,也不得不顺带提一提才是。
这件事儿也是关于维护小动物的,圣天使的校风,历来都极为看重生存环境的和谐共处,其重视的程度非同一般,有时甚至优先于学习成绩的排行。
那已经是去年上半学期的事情了,但因为印象深刻,以至于很多孩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入秋前,闾丘慕薇偶然发现她那间公寓窗旁的空调室外机后面,被一家麻雀夫妇占据了,还搭了个小鸟窝。麻雀爸妈每天都衔回一些细细的小树枝和干草棍儿,搭在室外机的支架上,侧面留了个小出口,里面垫上了羽毛、树皮和纸屑,貌似是很舒服的一个温馨小窝的样子。
不久之后,就听到了里面有细细弱弱的小鸟在丝丝叫唤,麻雀妈妈在家里生了一群小鸟,一个个无比可爱。雀妈每天早早出去觅食,回来后用逮回的小虫子喂养自己的四只麻雀宝宝。
闾丘高兴坏了,第一时间偷偷告诉了雪儿和亓官,三个人每天都暗地里观察小鸟的变化。
闾丘:诶,你们看,小家伙儿们张着嘴,脖子一晃一晃地,像不像被风吹过的小野花儿?宝宝们超可爱呢!
雪儿:嗯,确实很像!可惜这个小窝太单薄了,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一定会掉下去的,那可就该遭殃了!小鸟们还不会飞呢,摔也摔得半死。
亓官:也是,那不就毁了一个温暖的家吗?我们仨帮它们做个好点儿的新鸟窝,怎么样?至少不怕风吹日晒。
于是,三个女生就一起动手,用鞋盒制作了一个防水的小鸟窝,两室一厅还带个小露台,里面铺了洗净晒干的细草树叶、湖边捡到的天鹅羽毛、撕开的卫生棉球和剪成条的废旧宣纸。趁鸟妈妈外出打工不在家,将宝宝们全部移到了新窝里。
花了一个多小时,小鸟们的搬迁总算搞定,三个女孩子那叫一个高兴啊!充满成就感。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会为麻雀一家带来灭顶之灾。
(敬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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