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灾难啊……”天照喘着粗气,艰难地迈动脚步爬着楼梯。
他带着忒弥兜兜转转总算是甩掉身后那一大群人了,可他们为啥会追过来,都是疯了吧?
“小影姐姐!”推开门,忒弥就蹦蹦跳跳地扑向坐在床边的小影,眼神里满是欢喜;小影见了她,也笑盈盈地敞开怀抱将她接了,脸上满是宠溺。门口的天照倒是看傻了,只是愣愣地站着。两人像是一对母女,又像是一对姐妹,她俩关系啥时候那么要好了?
小影把忒弥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一个毛绒娃娃。她将下巴枕上去,瞧见了门口怯怯站着的天照,便伸手招呼他进来。“进来好了,这又不是在学校,不用那么拘束。”
天照点点头,一步跨进,将身后的门带上,却又不知该坐哪儿,便只是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女生宿舍与男生似乎并无多大差距,只是她们懂得更好的生活,给小小的房间增添了更多的东西;白色的墙纸上带着淡淡的粉,各种卡通贴纸恰到好处地分布在墙上。桌面上有小风扇,小水杯,码的整整齐齐的图书,四周还有一些小小的装饰品,可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些。“忒弥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他开门见山地问。
“忒弥当然很受欢迎啦!这么可爱的孩子,可讨人喜欢。”两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就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小公主一样受人喜爱,如果皮卡丘站在你面前打招呼,你也会冲上去把它抱起来的。”
天照想象着那个画面,大概是理解了些许。“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呃,让她不那么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小影又笑了起来,“主要是你的‘表妹’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你才会到这里来,学习能够让她不那么完美的理。当然你不想学也可以,只不过每次出门都只能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了。”
“学,我学。”对于学习理,天照倒没有在学校学功课那般抗拒。忒弥刚过来那天,他试了试自己的成果,虽说那个理派不上用场,可好歹还是成功了。
“那么,第一就是,你必须时刻在她身边。不管别人把你们当成兄妹还是什么,至少得让别人知道,她是‘有主’的。第二,唔,尽可能牵着她的手,或者走的时候挨近一点,不要怕别人误会,或者说让别人误会就是你的目的。还有……”
天照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其实他听别人讲话时很容易分心,不过这次他留了一手。他开了录音。
小影讲的很有道理,至少他这么认为。用自己的行动去引导别人的心理,此刻所讲述的理是早有的,还是小影她自创的?
“认真听认真听!”小影打断他的思绪,“老师一对一辅导你还能开小差啊?”
“抱歉抱歉。”天照诚恳地道歉。“请继续吧。”
“继续什么啊?刚讲完。”
“……”
小影看着怀里的忒弥,若有所思:“……她不是你的表妹,对吧?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说说真相呢。”
应该没关系,好歹是自己人。天照也没有任何防一手的打算,坦白的很干脆。不过他还是不免有些诧异,女人的直觉果真这么准?还是说他掩饰的水平太菜了呢?
医院里分外宁静,昼夜躺在白色病床上,手指滑动着联系人,选中一个,点开通话,“嘟——嘟——”的提示音空荡地回响。明明受了同样严重的内伤,可夜王躺了几个小时就能正常下地活动,他却不见好转。
“喂?虽然他们还没行动,可他们一定会行动的,那时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1%的反抗成功率和99%的自保成功率,任何组织都会投降选择后者吧,这不能怨我们……”
“可是!——”电话被挂断,又是一个不愿合作的组织。或许,他们真的只能孤军奋战。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着自保,因此帝国甚至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使他们言听计从。昼夜敲着脑袋,坐起的身体渐渐滑进被子里去。
“果然还是这样呢。”夜王推开门,走到昼夜病床边坐下。
“你去哪儿了?”
“打了会儿球,不说这个,现在的局势怎么样了?”
大病初愈就去打球啊……昼夜想把脸也一起埋进被窝里,到底是他恢复太慢还是夜王体质不正常?“倒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反问。
夜王怔了一下。“准备?差不多了,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再和你确认一次。”
昼夜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继续挪着手机里的联系人。
……
运球,止步,起跳,出手。球在空中旋转着划出抛物线,然后撞在篮筐上,弹出。
第4次打铁。夜王把球捡了回来,准备进行下一次投篮。他在为自己的手臂做康复训练,虽然投篮似乎没什么训练效果。
“啊————!!!!”在他出手的时候,场外有人大声疾呼,篮球从手中脱离,甚至从篮板上面飞出。他转头看,是言荒把手挽成喇叭形状,对着他呐喊。他看着言荒跑过来,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来单挑!”言荒信誓旦旦地抢过球。
反复投篮也确实有点无聊,夜王比了一个‘放马过来’的手势。言荒将球丢给夜王,走出三分线。
比赛开始了。夜王将球丢还给言荒,在言荒摸到球的瞬间,闪电般的出手将球拍飞。比赛结束了。
“你!耍赖!”言荒气闷闷地把球捡了回来,“好你完了,我要防死你!”
“来。”夜王接住言荒丢过来的球。言荒的防守与进攻判若两人,哪怕是夜王,也很难过他身。眼见自己又一步步被逼回三分线,他干脆放弃进攻转身投三分。可言荒并不打算给他转身的机会,他伸展双臂,从后方虚抱将夜王环起来。夜王无法转身,便再退一步拉开距离,球眼看就要出手,言荒早已料到他这步行动,往前一跳高,却并没有盖到球。
球飞的出乎意料的高,然后直直地落进篮筐,似乎连网都未触及。
“你是人?”言荒被惊到。
虽然这球完全是夜王瞎蒙进去的,但他依旧说“有百分之三十的运气在里面吧。”
然而这也确实唬到了言荒,他大声喊着不玩了不玩了,两人转向正常的投球练习。
“那件事,你知道了吧?”夜王将球传给言荒,“我并不想让你参加这次行动,你有心理准备么。”
“随时准备着。”言荒出手,又进了一颗二分球。
“这可是赌命的事儿。”夜王再将球传给言荒。
“又不是没赌过。”
“所以说……你根本没明白啊。”夜王接住空心进框的球,屈膝高高跃起,将球生生地灌了进去。“你这年纪的孩子,本就不该有这种誓死的觉悟。”
——“他们都没有誓死的觉悟。”昼夜喃喃道,“只想着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苟全性命于乱世’么……”
夜王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掏出手机玩。他点开一个程序,手机却自己跳回主界面,他再次点开,又跳回主界面……他困惑了。
“那么,是不是该坦白了?”昼夜艰难地坐起来,看着夜王,神情冰冷。
“‘时间之理’,有幸目睹。”夜王从腰间抽出匕首,掷向昼夜。昼夜将雪白的病床被一掀,刀从中穿刺而过,硬生生扎在墙上,回音像波纹一样从墙上蔓延开去。
“是易容还是心理?”昼夜隔着被子踢出一脚,被对面空手接住。“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们会老实等着,没想到还是喜欢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心事。”
“如果你不揭穿我,我的身份就只是个打探情报的间谍。”夜王的脸慢慢融化,像是粘稠的油一样滴落,露出帝国使者原本的模样。一旦被察觉,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是他们间谍从未败露身份的秘诀。他本想就此使力捏碎手中的那只脚,可他的匕首却将白被单再度撕开,狠狠撞在他右肩上。
“这是匕首倒流的轨迹,时间之理只有在倒流时碰到活物才能结束。你的手机会一直回到主界面,也是这个原因。你打开那个黑色的程序,是想把消息告诉谁呢?是你现在投降告诉我,还是我解决你之后再慢慢调查呢?”
间谍有所耳闻。能力者之间,或者能力者与怪物之间的对决经常会损坏建筑。而善后工作却只有一人承担,那就是昼夜。帝国为了节约修复建筑的开销,雇佣了昼夜,也因此难以对昼夜所掌管的红莲阁下手。人们目睹那支离破碎的建筑,如神迹降临般悬起,回归它们原本存在的地方,甚至连碎裂的缝隙都恢复如初。
可即使是那能回转万物的奇迹之力,在此刻也很难派上用场。理都是有使用范围的。哪怕是三玄理之一的时间之理,在能力者单挑时,也敌不过普通的心理。而此刻,昼夜正处于能力者单挑的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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