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喃喃地说,“刘斌不接我电话,什么意思
吴磊见杜墨如此失态,心里十分难过,“杜墨,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便吧。夏氏家族已是夏保赫和夏南风的天下,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到诺顿耀武扬威,宣示主权。我们回天乏力,只能认了。”
“认了?”杜墨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充血。
“我向你保证,这次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谋杀?”吴磊睁大了眼睛,“谁是凶手,动机是什么?”
“我知道谁是凶手,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说完,也不理会吴磊,径直上了自已的车。
吴磊担心出事,也跟着爬上了杜墨车的副驾驶座。
杜墨铁青着脸,启动汽车,汽车”嗷“地嚎叫一声,便冲了出去。
吴磊被杜墨眼睛里的杀气吓坏了,赶紧劝解,“杜墨,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杜墨怒了,突地来了一个急刹车,“你要是胆小怕事,马上就给我下去!”
吴磊试图解释,“我不是胆小怕事,杜墨,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杜墨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吴磊已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想到夏天歌生前对他的信任,迅即又改变了主意,“走吧,刀山火海,我陪你上。”
杜墨看了吴磊一眼,没有说话,只紧抿着嘴唇,重新启动了汽车。
如果夏天歌的死不是意外,那顾昊阳无疑是重点怀疑对像。但吴磊很快就发觉自已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杜墨行车的方向跟诺顿完全相反。
直到驶入益百永的地下停车场,吴磊才隐约感到,杜墨是到益百永找人来了。
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吴磊很快就发现,夏保赫父子竟出现在停车场的过道上。
没等他说话,杜墨的汽车突然打开大灯,飞速冲向夏保赫父子。
夏保赫跟儿子在诺顿被顾昊阳奉承得云山雾罩,已经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谁了。最后还是夏保赫觉得自已应该守住自已的大本营益百永,两人才恋恋不舍地跟顾昊阳告别,回到益百永。
两人刚下车,就见一辆车向他们急驶而来,快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向他们冲来。父子俩大惊,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不料,那车一个急转,重又朝他们冲过来。
这车是故意来撞他们的。这个念头在夏保赫父子的脑子里只一闪,两人就魂飞魄散。逃命要紧,父子俩赶紧撒腿就跑。
那车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们,竟追着他们在地下车库里跑。
幸好车库里停着不少汽车,车辆转弯不便,否则,父子俩早丧身在车轮底下了。
夏保赫身体早已发福,平时出行都是以车代步,难得步行一次,更不要说奔跑了。夏南风身体的底子本来不错,只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吸-毒,又被检查出染上爱滋,心理压力巨大,身体已经每况愈下,现在竟跟林黛玉似的,风一吹就化了,哪里经得起这样忘命奔跑。只几分钟时间,两人就气喘如牛,再也跑不动了。
汽车已经向两人冲来,两人已经彻底绝望,正闭目等死,却听见有人惊呼,“杜墨,千万不要!”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那车竟擦着两人的身子停了下来。
父子俩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身子却跟筛糠似的,再也站立不住,委顿在地。
杜墨和吴磊同时打开车门,走到父子俩面前。
吴磊看着惊魂未定的父子子俩,低声问,“这父子俩是凶手?”
杜墨却没有理会吴磊,冷笑着说,“怎么样,逃命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保赫见是杜墨,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杜墨,你想撞死我们?”
杜墨发出一阵凄厉地惨笑,“你们要感谢吴磊,要不是他,今天你们俩没有谁能活命。”
夏保赫眼睛里全是恐惧,“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撞死我们,你也活不了。”
“你知道杀人要偿命就好,夏保赫,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心里有数。你最好烧高香求菩萨保佑天歌平安无事,否则,我要取你父子的项上人头,轻而易举。”
“杜墨,我们父子待你不薄,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夏南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说话也没平时那么利索。
“夏天歌出事只是意外,跟我们没有关系。我爷爷当时也在车上,谁也预料不到会出这种事情,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
杜墨像抓小鸡似地把夏南风从地上抓起来,“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英雄?”
夏保赫被杜墨狰狞的面孔吓坏了,“杜墨,南风身上有病,你快放开他。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意外,跟我们没有关系。”
杜墨很快就发现了夏南风的异常,因为,他的身子已经痛苦地佝偻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紧接着,他的身子开始抽搐,嘴里也吐出了白沫。
夏保赫知道儿子毒瘾犯了,忙上前试图扶住他,“南风,忍住,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夏南风脸上的神情狰狞得令人恐怖,“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吴磊看着杜墨,“杜墨,用不着脏了你的手,这小子是毒瘾犯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杜墨冷冷地说,“夏保赫,你儿子毒瘾犯了,还不快送戒毒所。”
夏保赫“扑嗵”一下跪在两人面前,”杜墨,我过去一直待你不薄,刚才你追着要用车撞我们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只求你们帮个忙,千万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
杜墨冷冷地说,“你不追究,我却不会放过你们。送你儿子去戒毒所吧,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吴磊见夏保赫一个人根本拖不动夏南风,心下顿生怜悯,“杜墨,咱俩搭把手,把夏南风抬上车吧。”
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夏南风弄到车上,见夏保赫开车走了,吴磊看着神情索然的杜墨,叹了口气说,“杜墨,你要是真跟这对混账父子同归于尽,才是真不值呢。你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杜墨颓然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从车库出来,杜墨想到夏天歌的绝世容颜和无双智计,顿时万箭穿心,疼痛难忍。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天歌会英年早逝。”他坚决地说,“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决不罢休。”
吴磊只得说,“行,不管你到哪儿,我都跟你一起。”
两人一起来到警局,杜墨进了接待室便迫不急待地问,“警官,我想打听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那起汽车坠崖事件人员伤的亡情况。”
那警官态度和蔼,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对不起先生,交通事故是由交-警队处理,建议你先去交-警队问一下吧。”
杜墨怒道:“我在现场亲眼看见拉警戒线的是警-察,不是交-警。你只需要告诉我,谁在负责查这起案子,我自已找他去。”
警官仍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警方办案有纪律,你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杜墨顿时火了,一拍桌子,“你要么告诉我结果,要么告诉我谁在办案,没有第三个选择。”
那警官无法,只得说,“你先别急,我先请示一下上级。”
杜墨自已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行,我就在这里坐等你请示上级。”
那警官不敢当着杜墨的面打电话,便走出门去给刘斌打电话,“刘队,有人在接待室大-发雷霆,要了解今天早上那个车祸案的情况,你看,这事如何回复。”
刘斌就在旁边的刑侦大楼,笑着说,“我知道是谁,你让他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麻烦你请夏小姐接电话。”
话筒里很快就传来夏天歌的声音,“喂,刘斌,是你吗?”
刘斌笑道:“天歌,杜墨打到警局的接待室来了,要是不告诉他实情,我估计他会急疯的。”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流了,没想到,一听说她出事,杜墨还会如此着急,夏天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杜墨做事一向稳妥,告诉他真相吧。”
夏天歌同意告诉杜墨真相,这事就好办了。
刘斌来到接待室,见杜墨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没好气地说,“我听说有人要拆了警局的接待室,就知道是你小子。”
杜墨看到刘斌,顿时生气起来,“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刘斌只得敷衍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办案子,哪有时间接电话。这里是接待室,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去。”
杜墨却冷冷地说,“你就是他们所说的上级?也别去你办公室了,就在这里告诉我,那起车祸案的情况。”
吴磊不认识斌,见杜墨口气生硬,忙出面和稀泥,“警官,因为死者是他未婚妻,他一时气愤,说话才口不择言,请你不要介意。”
刘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杜墨,“杜墨,这位是?”
吴磊赶紧自我介绍,“我叫吴磊,现在诺顿工作。”
这个年轻人竟是诺顿的人,那他跟顾昊阳又是什么关系,刘斌顿时有些不快。
“原来是顾昊阳的人,实在是久违了。”
杜墨一听就知道刘斌误会了,忙站了起来,“看在你小子亲自来接的份上,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吴磊,他叫刘斌,跟我和天歌都是朋友。”
三个人一起来到刘斌办公室,吴磊是个机灵人,知道有他在,刘斌跟杜墨说话不方便,便借口上厕所,躲开了。
杜墨看着刘斌,“天歌出这么大事,你居然谈笑风生,一点也不着急。告诉我,天歌现在哪儿?”
杜墨拨通电话,“请夏小姐接电话。”
当电话里传出夏天歌温柔的声音时,杜墨感到,那简直是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天歌,你还活着,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夏天歌在电话那头泪流满面,“傻瓜,我哪有这么容易就死的,只是事出突然,我没有办法通知你。”
杜墨急切地说,“天歌,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我跟爷爷现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暂时还不能相见。”夏天歌的声音严肃起来,“事情的详细经过,刘斌会告诉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就是十件事也没问题,你说吧。”
“不要干涉夏保赫父子的任何行为,让他们充分表演。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我们出一点消息,替我照顾好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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