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娘,刚才谢谢你。”
千索瞧着火光,没有看姚依依,但嘴里却向她道谢。
“我只是不想你死了,青璇剑宗把杀人的事怪在我身上。”姚依依斜靠在石头上,刚刚千索开口时,她微微惊讶了一秒。
“怎么会,你想多了。”夏千索不以为然地回了句。
“我们万仙盟在你眼中不是什么坏事都做吗?”姚依依故意挖苦了句,夏千索心里明白姚依依还在埋怨他怀疑果因大师和沈毕威掌教消失与万仙盟有关联的事。
“姚姑娘,说句实话,你不觉得你对那些普通士兵过于残忍了吗?”夏千索终于把眼睛望向了姚依依。
“我的外号叫赤练毒芳,人如其名,我不觉得残忍。”姚依依与夏千索四目相对。
千索见姚依依一脸平静,心里有些傲恼:“可是,你杀的那些人,他们有家人,或是人家的丈夫,或是他人的父亲,或是别人的儿子,你有想过他们死了,他们家人该怎么办?”
姚依依见夏千索一脸责备的语气,她自然是不服气的,姚依依起身指着刚才试图杀夏千索那名南启士兵说道:“你看看,那人拼尽最后一口气,都要杀了你,你觉得我该对他们这样的人仁慈吗?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姚依依的气场与说辞居然震住了夏千索,夏千索一时不知如何回击。
“我告诉你,我自小在万仙盟长大,姚宗主当年带回三十六名孤儿,但只能培养一名亲传弟子,我能走到现在,就是将我眼前的敌人一个个杀掉。”姚依依指着夏千索说道:“在我眼里只有弱肉强食,我不像你名门世家,满嘴仁义,我只明白,我想活下来,就要学会杀戮,我经历的事,你不曾经历过,你没有资格说我。”
姚依依说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夏千索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夏千索怯怯地疑惑道。
“哼!”
姚依依白了一眼,侧身被对着夏千索坐下,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
大雨,老麋山。
入夜山道上,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冒雨奔跑在崎岖山路上,身后四只饿狼,咧着嘴,就跟在她后面。
那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她头也不回地跑着,身后的饿狼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与她近在咫尺。
那小姑娘梳着马尾辫,一身红衣,赤着一双脚,脚下布满着泥土。
这小姑娘便是儿时的姚依依。
“嗷!”
身后黑影掠过,姚依依惊慌回头,一只饿狼飞扑而来,幽绿的双眸,龇牙咧嘴,颗颗尖牙,半白半黄。
“啊!”
那饿狼两足按在姚依依双肩上,血盆大口,像剪刀一剪般开合着咬向姚依依脖子。
姚依依双手掐着饿狼的脖子,侧脸一闪,狼齿咬合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听得人心惊肉跳。
一口扑空,接着,饿狼再来一口。
“啊!!”
姚依依惨叫一声,见饿狼的齿牙已经镶进自己的肩头,剧痛传来,她身子踉跄,蹒跚退后,但她明白此刻她不能倒下,只要她倒下,一旦后面的狼群起而攻,那她便毫无生机。
姚依依忍着痛,一手弯曲压在饿狼背后,那饿狼咬着姚依依不肯松口,姚依依倒转匕首,猛扎在那饿狼的后颈上。
姚依依将匕首沿着后劲划拉,皮毛撕裂的声音显得异常明显。
那饿狼终于松了口。
姚依依捂着肩头,战战兢兢得半俯身子,盯着其余的饿狼。
那剩余的狼见姚依依杀死自己的同伴,目露凶光,但却彳亍在原地,不敢冒然前进。
姚依依的匕首,在雨水洗涤下,显得格外锃亮。
她白着双唇,脸色半青半白,双眸逐渐与饿狼一样,变得杀气腾腾:“来啊!几只畜生,不怕死的就来啊!!”
姚依依一声怒吼,肃杀之气从她孱弱的身躯里迸发出来,颇有气势。
那几匹饿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纷纷向她靠近,或许它们明白此刻人狼之间势必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一道电光,一声沉雷。
狼影掠起,姚依依手把匕首,与其厮杀。
不久之后,那几匹饿狼尽数倒地气绝,而姚依依也累得脱力,倒在了地方。
她身上身下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那几匹狼的,姚依依张着嘴,任雨水落入自己的嘴中。
突然,一个人影飞来,落在她身侧:“很好,你这丫头,此后就随本座回山吧。”
姚依依微微抬起头,见到雨夜中姚释撑着把伞,低头看着自己,她也没做声,估计应该是累得无力言语了。
“你以后就跟我姓,叫姚依依好了。”说着,姚释手掌一翻,掌中一股吸力,直接将姚依依从地上吸了起来。
姚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被姚释一抓,脚下空虚,低头看去,姚释已经将自己带飞到了空中。
到了老麋山,姚释叫人给姚依依治伤,而后还准备了一套红色的衣裳赠与姚依依。
姚依依经过梳洗打扮,还真是个可爱动人的丫头。
“这对白曦刃,本座赐给你,作为你的灵器。”
姚释凌空化物,唤出两把白曦刃,亲自交到姚依依手中。
自此,姚释身边便多了一位心狠手辣的得意门生。
姚依依闭目斜倚,渐渐睡去。
入夜之后,鸣山气温开始降低,白雾弥漫,水汽漂浮,李怀玉与宋宁溪在洞穴中,感到一丝丝寒气袭来。
李怀玉因为身上有伤,灵力暂时,显得有些虚弱,一直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怀玉,你怎么样?”宋宁溪殷切道。
李怀玉捂着嘴,轻咳几声道:“我没事,只觉得胸口气息不顺,一股寒气,积在心肺之间,想来是伤了肺经。”
宋宁溪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它披在李怀玉身上:“我把衣服给你披上,这里阴寒,可不能在受寒了。”
“宁溪……”李怀玉本想推辞,但宋宁溪已经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背上,他也不好拒绝,回头问道:“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没受伤,身体好着嘞。”宋宁溪抻着双臂,做出大鹏展翅的动作。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恢复灵力?”李怀玉抬头望去,头顶是黑压压的碎石,密不透光,喃喃疑问自问了一声。
宋宁溪将手搭在李怀玉肩头:“怀玉,不必着急,夏二爷和两位皇子已经在组织人手救我们了,我们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李怀玉似乎有些困倦,说话间微微打了个哈欠。
鸣岛山上,黄炳诚正阻止人手,连夜挖山,不敢有丝毫懈怠。
主帅大营中,萧远赫萧远泽两兄弟正在商讨军机,萧远赫指着张羊皮军事图道:“六弟,昨日我们虽然打败了南启士兵,化解了被困之围,但我想南启定不会,根据我的推测七日之内,南启必发动大军,犯我北钊。”
萧远泽起身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说道:“若按照三哥所言,此处这条路线,应该是南启的首选之路。”
“凝水河,这是南启与我北钊东疆要塞,东疆地广人稀,极容易攻克和隐藏,的确是一条不错的进军之路。”
萧远赫认同地点点头,随后道:“这次南启启用修士参战,可谓是用心歹毒,若非有青璇剑宗仙士等人,我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不如我们奏请父皇也在我们北钊成立修士军?”萧远泽提议。
“这个提议虽好,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九州仙门对修士参政从军是严厉禁止的,眼下我们先讨论讨论如何在凝水河设伏御敌吧。”
“我预备率领三千金羽箭队埋伏在凝水河山头,倒是请三哥带一万骑兵,在凝水河畔阻击敌军,将敌人引入山林中。”
萧远赫嘴角微微一扬: “你是想诱敌深入,瓮中捉鳖。”
萧远泽回道:“正是。”
此刻,一传令官进到大帐中:“启禀两位皇子,我们在开山之中,被一巨石所当,那巨石上有符文涌动,而且周围有毒气弥漫,一旦触碰到巨石,毒气便会四散,方才我们已经有四名士兵死于那毒气侵蚀下。”
“走去看看。”萧远赫大步流星走出大帐,萧远泽紧随其后,他对传令官道:“你速去请夏二爷来。”
传令官当即去夏潭军账内,此刻,夏潭还在盘膝打坐,调动灵气,只见他深吐一口浊气,一丝灵蕴由丹田散开,如萤火流光,漫游在周身大穴上。
夏潭灵力开始缓慢恢复。
传令官在账外求见,并将事情始末告诉给了夏潭。
夏潭起身随传令官出到账外,一出账外,夏潭便见到夏千茹虚踮着一只脚:“爹,发生何事了?”
“千茹,你怎么出来了,你有伤还不进去休息。”
千茹有些急躁:“爹,哥哥和宁溪都困在废墟中,你叫我如何能安心休息。”
“那你灵力可有恢复?”夏潭见千茹执意如此,也没在劝说。
“没有,还是一点灵力都调动不了,爹,听你这么说,你的灵力是否已经恢复了。”千茹一瘸一拐走到夏潭面前。
“灵力慢慢恢复运行了,但功力恢复也只有一成作用,听这位传令官讲,他们在开挖废墟时似乎遇到了法阵。”
“法阵!!”
这时候,马婕也从账内走出来急问:“夏二爷,是什么法阵?”
“老夫不知,正要去看看,马少侠,你们驱魔龙族马家精通阵法,不如与我一同去看看。”
马婕点头道:“好,我正有此意。”
几人来到开挖的废墟处,只见一长形青石板横埂,那石板上有些斑驳暗渍,如同漆树树脂,隐隐约约的符文在石板上若隐若现,一旦触碰石板,符文便会发光,散出剧毒气体。
“这是穿山蚰蜒的毒血,加上封门法术组成的阵法。”
夏潭毕竟是老江湖,一眼便识破此阵法。
“爹,这阵法叫什么名字?可有破解之法?”夏千茹问询道。
“这阵法叫做断黄泉,又叫封杀弱水阵。”夏潭说出这阵法的名字,马婕便接话道:“这就是封杀弱水阵。”
夏潭打量一眼马婕问道:“马少侠,认得此阵。”
“夏前辈,我也是第一次见,封杀弱水阵是顶级的封印术,封杀符咒置于器物上,便能阻挡内在,无法将器物搬移损毁,任何攻击都去鸿毛落于弱水上,被一一化解为无形。”马婕介绍着阵法。
“没错,这一定是那黑白二人临死前,拼尽最后一点灵力设置的,他们知道我们定会挖山救人,便用此法将同道出口封死。”夏潭叹息道:“若我功力尚在,可以用宗门秘法试一试,可此刻我功力也才恢复一成,是难打开着封印。”
“可恶!!”萧远赫听完不禁骂了一声。
千茹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着急:“不,我不信。”
说罢,千茹转眼见身侧有一把锄头随即将锄头拿起,猛地挖下去。
周围士兵还未来得及劝解阻止,只听到金属与石头相击发出响声,急忙四处散开。
萧远泽和萧远赫也退后几步。
突然,青石上符文一晃,一股毒气四散开来,夏潭急忙闪身将千茹拉回,一道掌风打散毒气。
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千茹,你冷静点。”夏潭将千茹抱在怀里,千茹情绪崩溃,在父亲肩头哭了起来:“爹,哥哥还在下面,宁溪也还在下面,我们一定……一定要救他们,可是……可是这阵法……”
“好了,好了,别哭了。”
夏潭拍拍女儿的背,安抚道:“有爹在,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千茹姐姐,这封杀弱水阵有破解之法,你放心,我驱魔龙族法术中便有一法可破解,但此刻我功力未复,也没办法,不过这破解之法是吸收初晨之阳的灵气,所以,我向你保证,明日天亮,我定能救他们出来。”马婕走到千茹身边,递给她一块方绢。
“真的?”千茹破涕为笑,接过方绢擦了擦眼泪。
“是的。”
看见马婕坚定的眼神,她心里似乎稳定了些。
“咳咳……”
李怀玉地咳嗽将宋宁溪从睡梦中苏醒,他见身侧的火堆已经熄灭,周身又迎来寒气,心下想到:“火堆灭了,这里又冷起来,怪不得怀玉有些受不了。”
他挪动身子,来到怀玉身边,探手过去,只感到怀玉额头滚烫极了。
“不好,怀玉在发烧。”
宋宁溪急忙摇动李怀玉,将他唤醒:“怀玉!怀玉!你感觉如何?”
李怀玉此刻抱紧上身,牙唇抖动,有些虚弱道:“冷……我好冷……”
宋宁溪半坐身子,自己的后背靠在冰凉的岩石上,他两手掐在李怀玉腋下将他抱在自己怀中,并将之前脱下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掩紧。
他双臂环抱住李怀玉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怀玉此刻靠在宋宁溪怀中,自然比靠在冰冷的石头上舒服些:“还是好冷,冷……”
宋宁溪腾出一只手,四下摸索,黑漆漆洞墟内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取暖,他索性单手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与肚子,紧贴在李怀玉背后。
微微暗红的火堆余光,保留下一丝光亮,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也让人清晰地看到了宋宁溪坚实的胸膛,皮肤白皙,平滑的肚皮上,攀爬着几块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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