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晋王和晋王妃经常在公主府小住,自然也受长公主思想影响,成年后的行事风格,也与她相似,大有将她的思想发扬光大之势,且,也获得了棠京不少年 轻朝臣新贵的支持,在朝中影响颇深。
当年的皇后,被长公主压得死死的,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如今遇到晋王妃这种相当于长公主亲传弟子的人,同时又是太子最强大的对手,自然是想方设法,极其打压之能事。
皇室规矩本就多如牛毛,随意挑点理,都能叫人跪上半天。
晋王妃在这方面,没少受她的蹉磨。
有晋王护着,尚且如此,若是晋王远赴北地,这太后皇后姑侄两人,不定会生出什么妖娥子来!
裴玥彤其实一直怀疑,晋王妃身上的寒症,十有**,是这姑侄二人暗中所害。
不过,这些事,拿不到证据,也没法做什么。
但要是能让青贞夫人现现眼,狠狠的打一打太后那张老脸,想必,她一时半会儿,是没脸再出来拿那些戒律压人了!
白氏听完裴玥彤的话,呆呆看着她,一脸震惊。
这孩子,真是,所虑深远啊!
这且不说,她这胆子,好大啊!
居然连太后的脸都想打……
这胆子,大到让她脑门直出汗!
裴玥彤自然看出她的震惊与担心,笑道:“舅母,我知我行事令你震惊,但你也知道,如今能保许家无虞的,也只有晋王!”
“可身为武将,原不该跟皇子过从甚密,亦不该参与这权力角逐啊!”白氏喃喃道。
“我跟舅母想法不一样!”裴玥彤道,“外祖和舅舅,在这朝中举步维艰,不如找一个好的盟友!之前他们不曾与任何皇子来往,可是,不照样成了皇后的眼中钉?”
“皇后太子一族,行事不端,屡屡遭人诟病,这样的人,将来绝不会是明君圣主!”
“反观晋王,有为国为民之心,亦有执掌天下之志,谁说在将来的角逐中,他便不能胜出?”
“他若胜出,我们便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便算他不胜出,我们眼下也并没有明确的跟他站到一处,也并不会给许家惹来灾祸!”
“你这孩子……”白氏惊叹,“你所思所虑,哪里还是一个闺阁女子所能想到的?”
“可能,是因为我死过一次吧!”裴玥彤笑,“晕死的那三日,我感觉自己已经过完了一生,看尽了所有人的结局!”
“不瞒您说,舅母,那结局,很不好!不光我亲人散尽,许家亦……然……”
“亦然?”白氏是听许氏说起过裴玥彤怪梦之事,但那怪梦之中提到的,只有他们一家人的结局。
她却没想到,许家,亦然。
虽然面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可是,白氏看着她,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沧桑凄苦。
要经历多少苦难悲伤的洗礼,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白氏心头微颤,只是片刻间,便决定相信裴玥彤。
她这些日子所行之事,她是全都瞧在眼里的。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敢想像,那个诡诈阴毒的裴明谨,会被裴玥彤斗败打倒!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盗墓
但是,裴玥彤做到了。
或许,那三日昏死,真是让人窥破了天机,知晓了许多旁人无法知晓的事。
就凭她能做到这些,她就相信她!
白氏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裴玥彤分析的这些,都没有错。
在公公和夫君小叔还在家中时,家中围炉密谈,也曾隐讳的商讨过这些事,也的确仔细想过,谁更值得信任,也更值得他们追随。
答案,自然是晋王。
只是,他们到底只是武将,并不擅长此道。
又因为战事日渐吃紧,这一整年,他们都无暇回京,只是每隔半月,派人捎回家书,连同那军报一起送过来。
如今的许家,其实已经被架在那里了。
若无晋王伸出援手,将来恶战再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的结果!
男人们上沙场,拼搏血战。
女人们在后方,自然要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将家中一切,都安排妥当。
“可是,你有什么好办法?”白氏紧张问,“那青贞夫人,可不是什么贪财受贿草菅人命的小事,便能扳倒的!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去告过她,没一个能告得赢!便算有实证也无用!”
“我知道!”裴玥彤笑,“所以,我不会再去碰壁!我呢,就从她的名字下手!”
身为大棠女子的标杆,青贞夫人请贵妇小姐们来府,说是赏梅,倒不如说是上课。
太后大力推行女戒女规,大力号召全棠京的女子学习,将曾被长公主废止的那些陈规陋习,又拾了起来,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棠京女子头上流血流泪,反复抗争才取掉的紧箍咒,上紧了,又给硬套了上去。
所以,每次的赏梅会开始之前,总要先听青贞夫人讲一讲太后的经。
来这里的人,多是想要通过巴结青贞夫人,来巴结太后。
但是,同为女人,她们被长公主释放了天性和自由,忽然又被这番陈词滥调给禁锢住,那也是十分不适的。
更不用说,她们对青贞夫人的品性,如今也是非常了解了。
听这么一个贪婪虚荣,又阴狠虚伪的女人,在上面道貌岸然的讲她自己那些“光荣坚贞史”,十之**的女子心里,都颇不以为然。
以前不曾接触过这位青贞夫人时,还对她很是敬重。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那样,从来没见过自已的夫君,守了望门寡,却还执意要嫁去桑府,去伺候残废的公公,不懂事的小叔小姑,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婆。
这么多年,青贞夫人始终是无怨无尤,从一个花朵般鲜嫩的十六岁少女,一个人生生熬着,熬成现在年近四十的雍容妇人。
这一点,委实难得,虽然多数女子心中并不赞同她这种做法,但却还是要敬重她的坚贞。
只可惜,那些敬重,在需要花一大笔银子,才能买到入桑府的请柬后,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青贞夫人以前在棠京女子心中有多清白贞节,现在在这些女子眼里,就有多无耻污浊。
听这么一个人,在上面讲那位古板老太后的陈词滥调,委实是件很无聊的事。
大家多少都开了小差,人虽坐在那里,那心思却在别处,都下意识的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人来。
三个女子便是一台戏,更不用说,这梅园中乌泱泱的坐了几十个女人,很难真正平静下来,大家那目光在暗地里到处逡巡,最后,几乎是齐唰唰的落在了裴玥彤和裴念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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