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第139章: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她

    
    盛夏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目光有些怔神的朝着两人瞥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敛下眉眼,开始——装聋卖哑。
    只是,她的小算盘,好像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不满意。
    “麻麻——”小开心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好像是在奇怪她怎么没有动静。
    盛夏抿了抿唇,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度过,“麻麻……”
    裔总裁的唇角噙着一抹不深不浅的弧度,“良好的夫妻关系才有助于孩子的成长,不是吗?”
    盛夏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的话,就这么被生生的给噎了下去。
    “开心还要上学,再不走,就该迟到了。”没眼深邃的睨着她,声音倒是平波无澜的,但是这话语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盛夏:“……”
    见她没有动作,裔夜和小开心便对视了一眼,然后……一步上前,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薄唇变这样覆了上去,趁着她错愕的瞬间,长驱直入,掠夺着她口腔中的空气,在她反应过来的下一秒,陡然离开。
    他的动作全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等她的神志全然清醒,他已经抱着孩子出了门。
    如果不是唇齿间传来的酥麻感,她甚至要认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裔氏集团。
    裔克山这几年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盛夏不知道裔秋明用了什么手段从一向视钱如命的裔克山手中,拿到了大部分的股票和不动基金。
    结合他手中高价勾的散股,如今俨然已经成了裔氏集团首屈一指的大股东。
    “盛总,裔秋明此人心机深沉,还善于笼络人心……五年的时间已经做大到这种地步,我们不能不防。”宋秘书担忧道。
    盛夏转动着钢笔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这么大规模的购买股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资金动向查清楚了吗?”
    “……找人去了银行,但是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裔秋明是银行的高级会员,除非是政府机关办案,否则,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宋秘书回道。
    “盛总,高层会议还有五分钟。”助理敲门,在门口提醒道。
    盛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盛夏默声,忖度了数秒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年我被带去接受询问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宋秘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桩陈年旧事,“记得。”
    “我一直怀疑,当年动手的人,不单单是薄南平一个人。”盛夏说道。
    “您怀疑……薄南平的同伙是,裔秋明?”宋秘书问道。
    盛夏:“只是怀疑。”
    宋秘书拧了拧眉头,“……当年薄南平误会是裔克山害死了他的妻子,才想要借由您为突破口毁掉裔总和裔氏集团,而裔克山是裔家的二少爷,想要毁掉裔总上位不难理解,但是……毁掉裔氏集团,他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关于这一点,也是盛夏想不通的地方,她沉了沉:“……先去开会,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高层会议室。
    将近两个小时的工作汇报制定和总结,在最后一名高管发完言以后,接近了尾声。
    这场会议,裔秋明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盛夏的目光有两次不经意的朝他的身上瞥过,四目相对的瞬间,裔秋明勾着唇,朝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盛夏同样报以不动声色的浅笑,并不受他突兀笑容的影响。
    会议期间,有不少高层也观察到了这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但却不约而同的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毕竟这社会永远都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谁也不愿意去做那冤死的鬼。
    在回忆接近尾声的时候,裔秋明这才终于开了腔。
    他拿出了一份文件,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众人狐疑的朝他看去,不明白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倒是盛夏在看到这份协合同的时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有些难看。
    裔秋明将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嘴角的弧度加大了几分,当着众人的面将转让合同打开,转让人的签字一栏,清晰的署名是——盛夏。
    对于盛夏的签名和笔迹,在场的众人再清楚不过,一时之间几度的神情变化。
    如果转让协议生效,那么裔秋明便会一跃成为裔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手中所持股份,就算是当初的裔夜都比不上。
    “盛总的签名,想必众位都是认得出来的。”裔秋明笑着说道。
    众人的视线在盛夏和裔秋明的脸上左右的徘徊了一下,一个个都选择了缄默,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没有人会傻到胡乱的站队,一旦站错了,日后集团的任何红利,多半都是沾不上了。
    高层们心中打着小算盘,宋秘书却没有这多么的顾虑,一旦裔秋明上台,他这个在总裁执行秘书的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的老人,势必会被裔秋明驱逐,自然是不怕得罪他。
    “盛总……”
    然而盛夏却微垂着头,半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高层会议进行到局势僵硬局面的时候,此时在裔氏集团大厦六十六层办公的员工,一个个却惊诧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他们看到——
    已经数年没有出现在裔氏集团的裔总,五年前便被宣布成为植物人的裔夜——出现了。
    依旧是凌厉的眉眼,依旧是颀长瘦削的身材,依旧是不可亲近的的凌冽气场,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好像,一切还是五年前的模样。
    “盛夏呢?”直到人已经走至面前,直到被那双似乎藏有声色戎马的厉眸看着,被询问的职员才用最快的时间恢复了神志。
    “在……在3号会议室。”
    裔夜闻言,没有做任何停留的,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留下身后一种面面相觑的职员。
    在他走至3号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里面正好传来裔秋明的声音,“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既然承蒙盛总厚爱,本人有幸成为裔氏集团第一大股东……”
    裔夜就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推开门的。
    他的动作并不大,但是在寂静到掉一根针都能被察觉的会议室里,这一道开门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因为裔氏集团有明文规定,高层会议期间,若非是有特殊的突发情况,普通职员禁止出入会议室。
    “裔……裔总?”
    “裔总?”
    接连惊诧的称呼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裔夜对着众人微微的点了下头以后,视线在空中与裔秋明的视线聚焦,气场冷然而凌冽。
    裔秋明的眼神中是与众人一样的诧异,但更多的却是带着某种难掩的兴奋,那是敌逢对手的兴奋,“大哥,这是什么出的院?我这个做弟弟都没能来得及去看上一眼。”
    裔夜眸色寡淡,没有理会他的话,眼神却落在了他手中的合同上,锐利的没眼随之就闪动了下。
    裔秋明察觉到他的视线,刻意的将手中的文件扬了扬,说道:“大哥是在看这个?这算是盛总送给小弟的一份大礼,我这儿正感激她呢……”他意有所指的说道,“日后,我一定不会辜负盛总的期望,好好的管理裔氏集团,在当年大哥成就的基础上,再攀新高。”
    话说的敞亮,实际上不过是在显摆炫耀。
    裔夜听着,迈着长腿缓慢的朝着盛夏的方向走了过去,语气沉缓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让人一时之间辨别不出他话语里的情绪,“怎么回事?”
    宋秘书以为他这是在质问,看了眼盛夏后,便想要替她解释,“裔总……”
    “我在问她。”裔夜目光冷然的瞥了一眼宋秘书。
    宋秘书只能闭上了嘴,只是目光依旧是带着担忧的。
    盛夏抬头慢慢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有些疑惑的移向沾沾自喜的裔秋明,“这个问题,我也想要好好的询问一下裔董事,你手中的转让合同,你确定……它能生效?”
    裔秋明先是一愣,仔仔细细的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手中合同上的签字是她的无疑以后,说道:“盛总这是有什么手段推翻这份合同?这上面白纸黑字可是署名盛夏。”
    盛夏扯了扯嘴角,给了他肯定答案:“是我的签名不假。”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
    “但是,我手上并没有裔氏集团的股票,裔董事要我那什么转给你?”盛夏后续的声音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也瞬时间击的裔秋明哑口无言,面色一阵铁青。
    会议室内的高层也被这一消息骇住……当初裔总不是将手中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盛总?
    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现在她会说——她手上并没有裔氏集团的股权?
    “裔总转让给我的股权,当年出于的时候我已经悉数奉还。”盛夏淡淡的说道。
    “这不可能!”裔秋明厉声道。
    相较于他的怒火和不敢置信,盛夏倒是云淡风轻的多,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下,笑着说道:“裔董事这么久的努力付诸东流,还真是……”
    众人都以为她会说:还真是可惜。
    然而盛夏却是话锋一转,说道:“还真是……给我上演了一出不错的笑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效果了,多谢。”
    这话,这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裔秋明的脸上,偏偏他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硬生生的憋下这口恶气。
    谁让他……技不如人。
    这样狡黠的盛夏自然是让裔秋明恨得牙根痒痒,但是看在裔夜的眼中却是别样的活色生香,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在盛夏离开会议室以后,裔夜在跟裔秋明擦肩而过的瞬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今,我的话,应验了。”
    裔夜指的是那时他在狱中,裔秋明来探监时两人之间的对话:“前大嫂的手段自然是不错,只可惜,这女人到底是女人,这里……生来就要比男人软上很多。”
    裔夜深邃幽芒的眸子沉静的落在他身上,“当年,你会输在我手上,今天同样会跌倒在她身上,与其在这里跟我叫嚣,但不如好好想想这一次败退后,你该何去何从。”
    一时之间裔秋明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就这样狠狠摆了裔秋明一道,想到他宛如是吞了苍蝇一样的脸色,盛夏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仰起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弧度。
    这种好心情,直到她进入了办公室内,还保持着。
    裔夜大步流星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走进了办公室内。
    宋秘书随后端来了两杯咖啡,很有眼力劲儿的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你怎么会来?”盛夏抿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问道。
    裔夜斜靠在沙发上,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像是两人之间有段时间没见,可实际上,不过是几个小时前才分开。
    “故意签下那件合同,就是为了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个下马威?”裔夜问道。
    盛夏瞥了他一眼,“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他不来算计我,今天也不会陷入这么难堪的局面。”
    对此,裔夜不置可否,手边的咖啡没有动,却刻意去拿了她饮过的咖啡,抿了一口。
    盛夏眉头微微的跳动了一下,“那是我的咖啡。”
    裔总裁:“我知道。”喝的就是她的咖啡,这样的理直气壮。
    盛夏:“……”
    背后落地窗外的金色光束描绘着他坚毅的轮廓,“你的比较好喝。”
    一样的咖啡,由一个人端进来,能有什么不同……这话倒是半分的可信程度都没有,盛夏朝他看了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宋秘书还能做出两种不同味道的咖啡来?”
    裔夜咽动了下喉咙,严肃且正经的告诉她:“这是情趣。”
    盛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而且这笑声还是没有办法轻易抑制的,她想要停住,但是忍的双腮都痛了,也没能忍住。
    她以前倒是真的没有发现,一向冷面的男人,竟然也知道“情趣”这两个字,而且还能用这么严肃正经的语气说出来。
    这就好像是原本禁欲的得道高僧有一天忽然被山下的小狐狸迷了心智,用他那只会念叨“阿弥陀佛”的唇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情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裔夜是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却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
    他说的认真,她倒是当成了笑话来听,还笑得乐不可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裔夜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子的邪火,站起身,走到对面,倾身便将人压在了胸膛和沙发之间,尾调拉长,“笑够了?”
    他的略带起伏的胸膛和炽热的呼吸压下来,她就算是有再大的笑意也能生生的给止住了。
    当笑声停止,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因为两人离得极近,倒是显得有些狭窄的拥挤。
    盛夏伸手推搡了下他的胸膛,将面颊侧开,“你坐回去。”
    他眼眸深黑泛着侵占意味的光,却是分毫不让:“……昨天问你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
    她一顿,脑子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就有些卡顿,“……什么事情?”
    他蹙起剑眉,眸色黑如点漆,“复婚。”
    她水润的红唇微抿,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开心会慢慢开始懂事,终有一天她会开始问,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结婚……”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一寸寸的描摹着她的眉眼:“我们住在一起,你不给我个……”薄唇压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丝丝绕绕带着蛊惑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蜗,“不给我个……名分?”
    名分?
    盛夏的喉咙一阵发紧。
    “男小三……我都做过了,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什么时候给我扶正,嗯?”
    盛夏现在想要收回刚才在心中的比喻,眼前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得到高僧,色诱使用的比外面的狐狸精都利落。
    “裔夜,你现在这模样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
    “该笑的,你方才可没少笑。”言外之意,这里是有他们两个人,他不怕她将他的所言所行传出去,毕竟这些话这些事情……好听,它可,不好说。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有时候老天做起打脸的事情来,会是那么的爽快加出乎意料。
    几乎是在他话落下的瞬间,“盛总有件事情我刚才忘了说……”
    宋秘书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顾怀已经自顾自的推开了门,将里面两人的举动给看了个彻底。
    宋秘书默默的用手掌轻拍了一下额头,心中默默的替顾怀点了一根蜡烛。
    顾怀也完全是没有想到自己推门进来,会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只是……这里好歹也是总裁办公室这样的重地,这纠缠抱在一起的模样,是不是有些……
    “出去!”裔夜眸光冰冷的扫过来,声音冰寒。
    顾怀被他森冷的眸子盯的脊背一阵发凉,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讪讪的退了出去。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的宋秘书,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颇有几分恶狠狠的味道:“知道裔总在里面,你怎么不拦住我?”
    宋秘书挣脱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倒是相拦,只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但凡是进门的时候,跟他打声招呼,他都能第一时间拦下他。
    顾怀:“……”
    宋秘书安抚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下,“……来年的这个时候,我给你烧柱高香,让你以后做事情的事情能长点脑子。”
    顾怀怒:“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宋秘书凉凉道:“好听的,也不能救命。”
    顾怀:“……”
    ……
    听闻一个人的死讯,你可以用多久的时间走出来?
    前提:这个人是你的挚爱,在你以为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共度余生的时候,你才知道,他早已经不在。
    他为你做好了余生的所有铺垫,甚至了解你,比你自己都多。
    这个问题,未曾经历过的人,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
    而苏简姝,心中却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个时间的期限是——这辈子,这一生。
    她在跟周政皓分手以后,第一次,来到了他居住的别墅。
    别墅采用的是密码锁带指纹的那种,她这个人惯常是不喜欢记数字的,每每出去一段时间,再回家的时候,都会忘记密码,那时周公子总是一脸的无奈,甚至扬言想要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浆糊。
    那时,他们感情浓烈如佳酿,黏黏糊糊的从不吝啬最矫情肉麻的话语,她抱着他的腰,“我的脑子里装满了你,当然什么别的东西都装不下。”
    他不管是有多大的火气和无奈,在她说出这种甜言蜜语的时候,都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因为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小女人一样依偎在他的身上的姿态,那模样,令他目眩,让他神迷。
    “叮——”门锁打开。
    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更换掉,她的指纹。
    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一直在等她回家?
    别墅内的一草一木,每一件家具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桌边,是她当年最爱看的那本书,还停留在她翻动的那一页。
    沙发上是她最爱的小熊抱枕,电视柜上是她当年扯着他在路边套圈时套种的一个小陶罐,墙上挂着的,是他们笑容灿烂的照片……
    如果,如果不是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
    如果,如果不是这中间隔着漫长的十年,她真的就要以为,以为……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这栋别墅里的时间好像被划上了休止符,可苏简姝却清除的知道,不一样了,终究是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在了,他不在了。
    他死了,死在了遥远的国度里,埋葬在了四方城的一角,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再也,再也不可能找到他。
    不可能触碰到他身上的温度,不可能再拥抱着他,不可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
    这个认知明明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但是这一刻,看着别墅内熟悉的一切,苏简姝还是没有忍住,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就这么留下她一个人?
    周政皓,你不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吗?苏简姝她……苏简姝她……最怕一个人。
    “苏小姐?”原本看着敞开的大门,保姆还以为是进了贼,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按着报警电话,却没成想会看到大厅内哭成泪人的苏简姝,顿时有些惊诧的喊出了声。
    听到略带熟悉的声音,苏简姝慢慢的转过了头,视线被泪水阻碍,视网膜成像是模糊的,但是苏简姝依旧依稀的辨别出了来人的模样,“王阿姨?”
    王阿姨“哎”了一声,透着欣喜,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她跟前,将她扶到了沙发上,“自从你们周先生分开,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这大约一算,也有……好多年了。”
    “十年……”苏简姝嗓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喑哑。
    王阿姨闻言顿了顿,有些感慨道:“是啊,已经过去十年了,这些年来,我一个人时不时来这里打扫打扫卫生……这里,还跟你离开的那天,保持的一模一样。”
    她说:“周先生不知道是叮嘱了多少遍,总是跟我强调,这里要保持原状,任何东西的位置都不要变……他虽然没说,但是我看到出来,他其实一直在等,等你回来,怕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已经大变样的家,会感到陌生。”
    “在先生出国的那段时间,我还是能时不时的接到这样嘱咐的电话,直到有一天,先生往我的卡里打了十万块钱,说是他忙,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打电话过来,让我每隔两天来打扫打扫卫生就成……这一晃,也是好多年了……”
    说到这里,王阿姨顿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周先生这是去做什么?我有几次打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我这啊,其实一直都想跟他说,当初他给我的钱太多了一些,我就是来打扫打扫卫生,用不着这么多钱。”
    尤其是这家里也没有人住,她白拿这么多钱,一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苏简姝闭了闭眼睛,眼角的泪水无声的落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阿姨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劝说道:“苏小姐,你听我一句,周先生对你是真心的,我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情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他看你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既然心里都还有对方,还是和好吧。”
    “和好?”苏简姝哭着说,“我们没有办法和好了。”
    王阿姨并不知道周政皓的死讯,自顾自的说道:“只要你有这个心,就一定能和好,周先生一向宠着你,只要你先服个软,他一定啊什么都听你的。”
    是啊,每每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她一示弱,他就什么立场原则都能抛开。
    他听她的,很听她的,可是……
    苏简姝哭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死了,王阿姨。王阿姨,他死了,这一次,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跟我和好了,不会再跟我和好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了,不会再有人,事事顺着她,只要她一皱眉,就抛下所有的原则立场,愿意无条件的哄她开心。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周政皓啊。
    她曾经以为,是她在迁就他,是她在包容他,可是到头来才发现,他从来都是在将她当做孩子一样的宠着,惯着,呵护着。
    只可惜,这一切,她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晚到……他人都在不在,她才明白,他究竟是在用什么爱她。
    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她。
    王阿姨看着在自己身边哭的不能自抑的苏简姝,一时之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死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是发生了……意外?”王阿姨怔怔的问道。
    苏简姝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了很久,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中枢神经系统白血病,急性白血病严重并发症。”
    王阿姨听不懂这么学术的名字,但是她却听得明白这“白血病”三个字,她曾经听身边的人说起过,这种病是绝症。
    想到几乎是什么架子都没有周政皓,想到他还那么年轻,王阿姨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
    从办公室出来,裔夜径直带着盛夏去了事先预定好的餐厅。
    盛夏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看着跟回澜湖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去哪儿?”
    “开心想要吃海鲜,我定了一家餐厅。”关键时刻,裔总裁毫不犹豫的拉出宝贝女儿做挡箭牌。
    而事实也证明,这挡箭牌是一等一的好用,几乎是没有引起盛夏的任何怀疑。
    只是当走进了餐厅以后盛夏终于是察觉出了些许的古怪之处,这么一家装修精美的餐厅内,竟然……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是摆放不少桌椅的大厅,刺客除了中央摆放的钢琴和拉小提琴的艺术家外,只有铺满了地面的玫瑰花,灯光打在火红的玫瑰花上,花瓣上的水珠折射着迷人的光泽,这是……
    盛夏有些楞然的朝着裔夜的方向看去,结果却没有看到人,此时,钢琴声响起。
    灯光“啪”的一下照射在洁白的钢琴上,钢琴前坐着一眉眼深邃似海的男人。
    缓缓动听的钢琴声从那双修长而又骨骼分明的手指尖流泻而出,他所弹奏的是——《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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