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总有后悔之事,可是重来之时还要委曲求全,重蹈覆辙,那就是不对的了。
谢令姜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如今局势危急,倘若这辈子还活的和梦里的上辈子一样。
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和阮遥集了吗?
她才不要当什么王家大妇,那劳什子不配!
纵马狂奔,从暮色四起到天光大亮,从繁华的尘世到乡间的阡陌,她一直都在前行。
寒夜里纵马扬鞭,长袍翻飞,骄阳里,她出现在晨曦的微光里头。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她终于到达。
战马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强度,更别提又在闺中蹉跎了很久的谢令姜,谢令姜牵着。
“踏雪,你便在此地客栈好好休息。”
这战马极为通人性。
谢令姜看着眼前已经稍微有些荒芜陈旧的城市,虽然好像在战乱之边,但是仍旧保持着一丝生气,就像是数百年来的晋国一样,始终保持着生生不息的姿态,就像是在异族人压迫下的汉人一样,从来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尊严。
血脉在骨肉里流淌着沸腾,面上确实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定。
谢令姜给了那客栈的老头儿一两银子,那老头儿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间有了一点光,斟酌了一会儿,又细细的打量谢令姜,虽然风餐露宿下他稍微显得有些憔悴,但是周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家郎君。
“郎君,你的马儿我会照顾好,只是在这边塞之地,外头就是无边战场,没日没夜的厮杀,偶尔烽烟呐喊更是不绝入耳,来此地者,还是当尽快离去啊!”
这老者并不贪财,反而透露出质朴来。
饱受风霜的苦难生活并没有给他平和的心境造成一丝一毫的不良影响,反而让他更添了几分岁月的淡定和从容。
谢令姜释然的笑了笑。
“多谢你,老人家,不过盛世安宁的太平光阴总是我们的念想。倘若没人为此负重前行,飞蛾扑火,将来又怎能见到黎明晨曦,凯歌以还呢?”
瞧见那高挑又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宽大的衣袍在风中漂浮翻飞。
谢令姜出现又消失,就像是从来没出现一样。
漠北的风沙里头,充满着说不清的绝望。
老丘八感觉到自己活不下去了,嘴唇干裂的可怕,可是主君没有回来。
少将军还能回来吗?
那个风骨凛然的少年郎?
在引胡兵远去的路途中还能够回来吗?
好像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了个少年郎的光影。
有清澈甘甜的水到了他的唇里。非常甘甜。
那人的声音非常清澈,也很坚定。
“阮遥集去哪了?在哪个方向?”
老丘八颤抖的去摸旁边的刀刃,他害怕眼前的这个人要害主君。
可是那个少年郎又给他喂了药。
“这世上除了我,没有谁值得阮遥集交付他的背影和胸膛。”
“醒一醒,看看我是谁?”
老丘八哆嗦了一下,清醒了许多。
而后看见的这个少年郎。
他睁大了眼。
“您……您是谢家谢寄奴?”是女郎的嫡长子,可是早在十几年前,少年谢寄奴就已经死了啊?
谢令姜指着那刀刃的地方。
“就是这个方向,对不对?干粮和水给你了,你赶紧回去吧!”
老丘八没怎么想明白,那少年郎已然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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