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爷爷!我回来了!”赵旭一到府里就欢喜地喊开了。
但是回应他的是一声大呵,雷霆一般在耳朵边炸响。
“你这个臭小子,我没有教过你要守礼吗!这么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紧接着,两道身影就急匆匆从一边的房间里窜了出来,直奔着赵旭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考试情况如何,有没有答上来?”
“是啊!看你这样子是考试还不错喽?快点儿和爷爷说说你这次考试的情况!”
穆温染笑而不语,站在景安曜的身边看着这活泼的一家,不由从心底里喜欢。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上这么耿直不做作的人,真是捡到宝了。
“这次考场上我出了点儿事,诶!不过已经没事了,多亏了我大哥!”赵旭此话刚小心翼翼说出口,就瞧见赵祖志和赵明诚的脸色黑了下来,急忙缩了缩脖子,把景安曜和穆温染搬了出来。
赵明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可突然间一瞪眼,丢了拐杖就正对着景安曜跪了下来。
“微臣拜见四皇子殿下!臣这孙儿教导无方,若是有什么得罪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
赵祖志见赵明诚如此,慌慌张张按住还在傻眼看着这一切地赵旭的脑袋就也跟着跪了下去。
“无妨,本王此次微服出巡,无人知道,赵旭之前也并未见过我。”
景安曜颔首示意没关系,赵明诚急忙请了两人往后厅走去。
“赵旭这次可是被人坑惨了,你们还是了解一下其中情况吧。”
穆温染瞧着这两人虽然表面上诚惶诚恐,但实际上除了惊讶,并没有别的情绪。
“什么!被人坑了?赵旭,这是怎么回事?”赵明诚气得白胡子抖了两抖,怒视眼神闪躲的赵旭。
赵旭尴尬地挠了挠头,避重就轻地回答。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考场上有人作弊,却拿我当靶子使,害的我被赶出了考场。”
“你说什么!”
穆温染汗颜,看着赵明诚已经开始卷起了袖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那诬陷他儿子的人揪出来打一顿,忙眼神示意赵旭赶紧接着往下说。
“不不不!现在已经没事了,您放心,我肯定能考上,官儿也肯定比现在的大。”
“你咋这么肯定!考试都没有考完,还想着做官发财,我看你小子是不是傻了!”
赵祖志一脸丧气,颓废地坐在一边,自暴自弃。
“我说的是真的,我大哥,哦不是,四皇子和穆姑娘已经帮我说好了,陈勉励这个狗官会给我一个好名次的。”
见赵旭越说赵祖志越丧气,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感慨。
“算了,咱们一家的命就是这样,咱也不求别的了,就这样吧。”
“你咋就不听我说呢!”
赵旭有些气急,急忙上前几步。“穆姐姐,你快和我爹说说!我怎么说他就是不信我。”
穆温染抿嘴笑了笑,抿了一口侍女送来的茶水。
“确实,赵旭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这并不算是不义之财,只是巧合而已,陈勉励不义在先,我们也不必让着他。”
赵祖志听了穆温染的话,这才有些愣愣地又看向景安曜,景安曜应和着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多谢姑娘和四皇子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位如此尽心尽力地帮着我们家,是为了什么。”
赵明诚是个明白人,他看向穆温染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探究。
“赵老先生不必担忧,赵旭和我弟弟的年纪相仿,若是我弟弟受到了这样的屈辱,想必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能帮就帮了一把。”
“我想不只是这样吧?”
穆温染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在考场门口,我见识到了赵旭的身手不错,此时见到两位,也知道两位都是内功深厚之人,为何这一辈子都要苦苦屈居于这文官职位上?我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就算没有这世袭的职位,你们也能为自己谋得一条好出路才是。”
赵家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无奈与挣扎。
许久,赵祖志才对着赵明诚点了点头。“穆姑娘说的确实不错,咱们家这样是有原由的,今日四皇子也在场,就算我们不说,想必四皇子有朝一日也会告诉你。”
“赵明诚是陪着当朝皇帝驱除鞑虏的开国功臣,可虽说是功臣,却也耐不住奸人挑拨,害的皇帝对我们一家失去了信任,让我们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手握兵权,包围疆土,只能在这偌大的京城屈居于一个芝麻文官的位置。”
“那奸人是谁?又是如何挑拨的?”
穆温染听完,顿了顿,随即反问二人。
赵明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种事情不是能随便说的,要是一个不留神,或是以后这位穆姑娘在外面说漏了嘴,他们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说起来还真是命苦,明明是开国元勋,却活的提心吊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穆姑娘这种事,我们不能妄自议论,很抱歉不能告诉你。”
“是楚媚。”
景安曜轻启薄唇,眼中毫无波澜地念出了这两个字。
可景安曜说得虽然轻巧,这赵家父子听得几乎头皮倒竖,急忙把手抗议。
“不不不!四皇子,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您可不能这样乱说。”
“是啊四皇子,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景安曜半晌没说话,眼中凝聚着一股阴沉与晦涩。
“明明是山头上的猛虎,是什么时候被人拔去了爪牙,挑断了筋骨。”
此话一出,赵家两人心头均是一痛,就连赵旭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直冲心脏,压得他抑郁不已,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好了,不要说了。”穆温染秀眉微蹙,轻轻碰了碰景安曜的胳膊。
“不是赵氏没了血性,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淡淡的几句话却在赵家人的心里激起了极大的波澜。
赵明诚鼻子一酸,瞬间老泪纵横,这位穆姑娘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再怎么呐喊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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