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被自己看到的东西迷惑住。
人也总是会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有云道长也是利用这点让人相信了他是有真功夫的。
知菀笑了笑,不置可否。有云道长看了看身后的众人,若有所思起来。
他铜钱剑在空中挥舞着,真像那么一回事,突然他的铜钱剑在空中某处停了下来。
“黑气。”有云喃喃道。站在他旁边的夏卿眉头皱了皱,芳姨娘用帕子捂着嘴,有些惶恐地扯了扯夏卿的袖子:“老爷,这.........”
夏卿摇了摇头,示意芳姨娘不要说话。只见有云道长一直往前走去,前面是通往容喜堂的抄手游廊。
夏思思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知菀,嘴角扯出一抹阴毒的笑,快走了两步上前和知菀并肩而行,她语气依旧是以往一贯的柔软,道:“二姐,这道长看着是有真本事的。倘若这府中确有邪气,你可会怕?”
知菀瞥了一眼夏思思,并没有停下脚步,任不紧不慢地走着,她说:“怕?身正的人不必惧怕那些妖魔鬼怪,倒是三妹你这样子问,可是怕了?”
这话反问地夏思思一愣,但她面上表情却没有变化,“二姐说笑,我怎么会怕。”
“不怕自然是好,虽说我不信这些,却也听过亏心事做多了的人,鬼神自会找上门。”知菀似乎意有所指,但她从容极了,似乎说的只是女儿家间的悄悄话,而不是什么讽刺之语。
夏思思有些古怪地笑笑,不再接话了。
前面的有云道长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处和夏卿道:“贫道见贵府风水极好,只是那却隐有黑气,不知那里是何人所住?”
众人看向有云道长所指的方向,正是云水居!知菀的院子。大家齐齐看向知菀,有云道长也不例外。
知菀心中冷笑,开始了吗?
有云道长朝着知菀走了几步,拿着黄符和铜钱剑绕着知菀走了一圈,突然眉头紧蹙起来:“小姐所住之处黑气缭绕,贫道观小姐面相,恐已被那黑气侵害!”
众人听了以后个个面露惊讶,其中夏老夫人和芳姨娘表情最甚。夏老夫人是深信鬼神风水之说,自有云道长到来时就不敢怠慢,对他说的话也是深信不疑。而芳姨娘,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惊恐,只见她表情惊讶中又带着担心,俨然一副心系小辈的模样。
“道长,你可莫要吓唬我们,二小姐不过是个姑娘家,好好的院子怎么会有邪气?”芳姨娘惊恐地道。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知菀这头,也并没有人在意芳姨娘一个姨娘当众插嘴说话不讲规矩的事了。夏老夫人也跟着点头问:“可是这府中风水有异?”
有云道长面上是高深莫测,他又看了看知菀院子的方向,说道:“还需前去一看。”
夏卿听了后却反对起来。知菀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平日里就连他这个父亲也是轻易不会去她的院子的,府中人口口舌众多,这轻易放一个男子进了知菀的院子,怕是对知菀对夏府的名声不好。他道:“这恐怕不太方便,府中小姐众多......”
有云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今日他既然受了托,那么自然该进行下去的就要进行到底,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大人尽可放心,贫道也不会深入,只在外围和前院一观即可。”有云道长如是道。
却见夏卿任然是不同意的模样,他只能下猛药了,他对着夏老夫人道:“这风水学问十分讲究,如果是出了一点差错,对大人日后的仕途也有影响,脱地久了必祸及家族子孙后代。”
夏老夫人听了更是信以为真,她虽然身在后宅几十年,却也只是个传统的妇人,深信鬼神之说,一听到关系夏卿的仕途,就更加害怕起来。或许人越老越害怕家族的荣光败落,子孙有祸事,尤其是像她们这样子的显贵之家,没有人身在这样子的温室中能眼睁睁看着家族所拥有的一切付之东流。
她连忙说:“不进内屋就无妨无妨的。道长快去看看吧。”
夏柔紧咬下唇,她开口:“父亲,女儿认为不妥,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夏卿也以为如此,刚想接话却听夏姨娘捂着肚子,表情有些难受,“老爷,妾身有些不适。”
夏卿见她模样不似作伪,也紧张了起来,连忙遣了小厮去请大夫。
而有云道长见芳姨娘的神情,便上前道:“这位夫人定是受这黑气影响,待贫道一试。”说着就拿起了黄符往空中一扬,那黄符就像有生命一般朝着芳姨娘肚子的方向飞去,又在接近芳姨娘肚子的一刹那化为灰烬。
徐氏在一旁惊呼出声,夏泊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
芳姨娘却并没有被吓着反而似乎因为这黄符在燃烧起来的那一瞬间,浑身舒畅起来。脸色也渐渐开始好转。她面上一喜,竟高兴地说:“道长真的是好本事,妾身感觉竟然好了很多。许是腹中的孩儿也感受到道长的神力了。”
徐氏刚刚被吓着了,脸色也有些微白,瞧着芳姨娘这个样子,莫不是这道长真的有真本事?
夏思思上前扶住了芳姨娘,对着夏卿道:“爹爹,道长神通广大,帮姨娘驱赶了黑气,可得好好谢谢他啊。”芳姨娘也感激地看着有云道长。
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出,许夏卿是真的不会让有云道长靠近知菀的院子,但这回他让众人见识到了他的“真本事”,怕是想让人不信都不行。
夏思思看着知菀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紧张,她有些恼怒,但还是一副正派模样地说:“二姐姐,有云道长法力深厚,定能驱除你院子里的邪气,帮你的院子正了风水,为了夏府着想,姐姐还是让道长看看吧。”
这就是在说她若是不给有云进院子,就是不顾大局,不为夏府的荣光着想了?好一个夏思思真是长了张会说话的嘴啊!
“是啊二丫头,为了夏府着想,且让道长去看看。”夏老夫人竟然也跟着附和起来。
知菀似笑非笑,道:“老夫人,知菀从头到尾就没有阻止过,也没有说不为夏府着想。”
她叫的是老夫人,而不是平日里叫的祖母。想来知菀心中也是有些怨气的,夏老夫人有些不悦,但为了夏府着想,夏老夫人觉得只是进一个院子而已,并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下人无人敢乱嚼舌根,那么问题就不大。
“道长请吧。”夏老夫人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她虽不管家很多年了,但在夏府积累起来威望却也让人感到压迫,不容置疑地发号施令。
知菀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左右她早就知道夏家人的嘴脸,自私又冷情,如果她还是过去的她,恐怕此时该是要寒心和委屈,气恼为何自己家的人还要关起门来相争相斗,但她现在不会这样子想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手足相残,亲人背叛的事,只是她比较不幸运地生活在这样子一个环境中,她无法改变这种情况,但她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他们自作主张的同时并没有打算问知菀愿不愿意,虽然说那院子是知菀住的。她也觉得好笑,看着那有云道长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有这些所谓“亲人”听见“黑气”时的惶恐,幸灾乐祸,迫不及待。她充耳不闻了,想闹那么就闹起来吧,她接了便是。
她服了服身:“姨娘有孕在身,怕是不宜接近我那院子。”怎么样她也不能让芳姨娘好过了。
芳姨娘刚刚想开口说什么,有云道长就接着道:“方才贫道施了符咒,此时夫人有符咒护体,无碍无碍。”
“既然如此,那就有请吧,道长可要好好看看,我那院子有何不同!”最后那一句知菀说的极重,似乎早看出了有云道长的把戏一般,有云道长被知菀看的也是一愣,但还是佯装没看见一般,镇定自若得走向了知菀的云水居。
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夏柔在后面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看向知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今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透露着不简单,她担忧地看向知菀,却见知菀从容不迫,似乎并不把这一切当一回事。
一行人围绕着云水居走了一圈后又走进了云水居的前庭。
知菀的院子布局地非常简单,并不像普通小姐们的院落,前院并没有栽种什么花草,以往知菀最喜欢海棠,但也不知从何时起,知菀就叫人将院子里的海棠全撤了,也不再栽种什么花了,只种了几棵翠竹装点。
近前一块八扇的大屏风将前院与住的地方隔绝开来。
因为有外男,所以也只让有云道长来这前院,不能进去里屋。
有云道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锁住那两旁栽种的翠竹,正值夏季,竹叶也是郁郁葱葱的。但他看着那翠竹却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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