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无风

    
    不知为何，封顾翘再次生出种荒凉来。
    好像……
    她身边的人，都渐渐远离与她渐行渐远，孙颂妃是，吴延觉是，连顾源也是。
    曾经以为亲近到此生如一永远维持要好的人，似乎不知在何时被时光划分成了两极，骤然横亘了跨不过的沟壑。
    封顾翘轻轻吸进一口气，在顾源的目光中漠然转身。
    不能，再给他希望了。
    她转身之际，顾源眼里光华瞬间泯灭。
    回去时封顾翘提出想自己在外面走走，散散心，晚一点回去，封家父母知道她心里定然乱得很，只是嘱咐了她要注意安全，便先坐车回去了。
    封顾翘沿着机场的柏油路走，绿化带里郁郁青青的绿色随着微风摇曳叶尖，从机场到市中心半小时的车程她全靠一双腿，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市中心时踩着高跟鞋的脚脖子都快酸的断掉。
    坐在商场前的公椅上，仰起头，冰冷的空气覆在面颊上，破空的冷刺激着太阳穴，封顾翘缓缓闭上眼，刺眼的冬日阳光照射下来，阖起眼皮也能看见眼前红彤彤的一片。
    周围的一切都被放空，她只感受到脚踝的酸，只感觉到呼吸时胸膛的起伏，还有风拂过额前碎发扫过脸颊带起的痒……
    其余的不想，不管，就这样放空自己，不管周围是喧嚣还是安静，她的一颗心都是沉在冰凉的湖底，没有任何波动。
    这样的状态是封顾翘这阶段最常有的，她有些迷恋这样的沉寂，一潭死水的心境，安静的让人贪婪地想要多待一刻，再一刻。
    眼里红色的阴影被黑暗彻底覆盖，早听着朝她靠近响起的脚步声，封顾翘就知道有人来了，她蹙了下眉，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南望一张不食烟火的脸。
    他穿着米白色的风衣，米黄色的发梢隐约露出英气的浓眉，口罩半拉到下巴，正皱眉看着她。
    封顾翘揉了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隐隐发僵脖颈，不想说话，可南望一直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覆盖住她，挡住照在她身上的阳光，一阵风吹过，阴凉的封顾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没了耐心，平淡地跟他打招呼，“好巧。”
    “见你一面不容易，听你主动开口更不容易。”南望轻哼一声，否决了她口中敷衍的巧合。
    封顾翘脑子被刚才那一阵冷刺激的异常清醒，闻言眼皮也不抬，继续等着他的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
    原来等到的是一段俗套的开场白，封顾翘心里微嗤，想到前几天他才见过她，遂手拄在腿侧的板凳上，仰着头看他，“你又在跟踪我？”
    听见封顾翘这话，南望剑眉一挑，大步上前，走到她身旁紧挨着她坐下，大刺刺地承认：“是啊，想你，就来了。”
    阳光终于再次照射到她脸上，封顾翘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没多少心情听他说这些信手拈来的情话，“你好像很无所事事。”
    “你不信？我真想你，昨天做梦还梦到你。”
    南望笑嘻嘻地逗她，见她不虞地蹙了下眉，终于斜眼看过来，收起玩闹姿态。
    他眉宇间神色骤然正经起来，面色严肃，“小顾翘，几天没见，你怎么憔悴这么多。”
    “脸瘦了一圈，这么冷的天，你居然穿这么少。”最后一句话似是埋怨，南望凝着她的眸子隐隐匿着担忧。
    伸手把自己的围巾接下来，南望不由分说地套到封顾翘脖颈。
    怕她拒绝，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几息之间，他已经利索地将封顾翘围巾下压着的长发拢了出来。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