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方才分明是见这主持向着这方走去,怎么一眨眼便是不见了?”谢妤皱紧眉头,不由思索起来,方才是否漏了些什么。
“上前看看吧,说不定是有什么密道。”裴衡道了一身,便是走在了这谢妤的身前。
谢妤紧随裴衡身后,二人便在这石窟内寻找起来。然这主持尚未寻到,二人却是在这附件的浅溪寺内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王湘儿姑娘,你怎会在此处?”谢妤瞧见那熟悉的人,不由惊诧起来。
这王湘儿不是先前已经随着他们回了那洛阳城么,怎么如今又会是出现在这里?
王湘儿听到这谢妤的声音,回身便也瞧见了这二人。见着二人疑惑模样,她露出一个笑容解释道:“我是来这里参拜的。回城之后,心里想起父亲的事情,便是觉得难受的很。于是便又趁着天色尚好,来这里为父亲祝祷一番。父亲生前既然晓得供奉神佛,我便也希望他这死后能早日消除往日为人的业障,早入轮回。”
“姑娘倒是慈悲心肠,足够孝顺了。”谢妤听罢这话,不由也叹了口气。
而此时天色已晚,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城门要落锁。三人交换了下意见后,这便一同打道回府去了。
——
回了那府衙,裴衡便是提起谢妤房中那衣衫的事情。谢妤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只顾着案子的事情,倒是忘了将那衣衫给藏起来。
不过好在那裴衡并未多想,只笑着与谢妤道:“我见你当初行囊不多,想来带过来的衣物也少。如今这日头正盛,衣物确实也当勤换。”
谢妤不晓得这裴衡是何意,只笑着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然裴衡却是又顺着说了下去,话锋一转之间却是送了她套衣服。听到裴衡这话,谢妤却是惊讶起来,连忙拒绝道。
“大人这般厚爱,小人倒是觉得有些惶恐。不过是一套衣衫罢了,小人这就回去洗了,明日便能换上。”谢妤说罢,拱手便要离开此处。
裴衡却是伸手笑着拦住了她道:“你也说了,不过是一套衣衫罢了。还是说,你这是嫌弃那衣衫可能是本大人穿过的?哈哈哈,本大人要送自然是不会这般的小气,当然是要送你一套新的。”
闻言,谢妤也有些无奈笑道:“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是——”
“好了,此事不必多说。稍后我便派人将那衣衫送于你。”裴衡挥手打断了谢妤的话,见此谢妤倒也不再推辞,默认就此作罢。
裴衡将此事交给了那崔昀,崔昀这腿脚不便,便是又差自己的心腹跑了一趟,去那成衣店内选了一套衣服。
心腹带着选好的衣服归来,打算是请崔昀掌过眼之后,这再送与谢妤房内。
然没想到,这崔昀拿起那衣衫只瞅了一眼,便是不慎将其掉落在了地上。
“哎哟,这可真是……来人,快将这衣衫给洗好了,快点!”崔昀大叫一声,换来了下人将这衣服收拾起来。
那下人见这衣衫崭新,还当是知府大人的新衣,于是手脚麻利的清洗过后,又熨烫了一遍不说,还给染上了崔昀曾重金求购的香料。
等到这衣衫送到谢妤房内时,闻着这衣衫上的味道,她不由露出了个笑容。
“这倒是赶巧了,这味道不错,正巧能够是遮掩我这身上的那癸水腥气。刚才还发臭我这几日要如何是好,倒真是天助我也。”谢妤笑罢,倒是也彻底的接受了这礼物。
因着复又去了一趟那寺庙的缘故,谢妤与裴衡等人便是错过了那晚饭时间。正当二人这收拾好了一切,用起饭时,王湘儿却是又拖了人传话过来,说是有事相商。
二人闻言,便是立刻抓紧了用饭的速度,接着谢妤便是先行一步的去了那王湘儿的房中。
“王湘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谢妤刚用过了膳,来到这王湘儿的房内,也只当路上是在消失了。
“叨唠几位大人了,小女子这番,只是想与大人说说家父入殓的事情。如今天气炎热,若是不能早些下葬,只怕是那尸体臭了,日后我这下了九泉,也不好是向家父交待。”王湘儿一脸为难道。
谢妤闻言,却是立刻赞同道:“王湘儿姑娘说的不错,如今这天气,确实不能一直将那尸体放置在这外面。否则一旦发臭还是小事,只怕腐烂了收拾起来也有些麻烦。”
谢妤说罢,又是询问起王湘儿,对于这安葬一事,是有何打算。
闻言,王湘儿却是有些羞愧的垂首。见此,谢妤也是想起这王湘儿家境贫寒,怕是难以好生安葬。
“这样,我且先分你一些钱财,助你将父亲安葬了。”谢妤说着,便将自己临行前所得的那些盘缠分出一二,赠与了这王湘儿。
“这,这可如何使得?”王湘儿见谢妤拿出这些银两,当下更是羞愧道,“小女子如今身无分文,便是受了大人这些馈赠,日后也难以偿还。大人还是算了,小女子且再令想些其他的法子便是。”
“那这一时之间,你又是能想到什么法子?”谢妤皱着眉头,颇为不赞同道,“倒不如还是先收下我的这些。日后你若是有钱便还,无钱那也便罢了。更何况你这般的遭遇,日后若能好好生活,与我来说,便是觉得够了。”
“大人当真是菩萨心肠。”王湘儿闻言,眸中垂泪,不由叹道,“若是我早日能够遇见大人,怕是也不会成今日这般。”
“且莫要是悲伤了,至少你如今已经是摆脱那些人了。”谢妤见那神情悲哀,不由安慰道,“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多谢大人。”王湘儿缓缓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谢妤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又是说了一番话,期间谢妤倒是注意到,这王湘儿并未吃那府衙为她送来的食物。只不过对此谢妤倒也并未多想,只当是王湘儿她因着父亲的事情,实在悲伤过度,难以下咽吃食罢了。
思及此,谢妤不由更觉面前的王湘儿令人心疼,于是继续劝道:“无论如何,你也应当是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好。何况往后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你一人生活,只怕更为艰难。还需打起精神来才是。”
“大人说的是,不过曾经那更难的日子我都过来了。未来,我自然也是不怕的。”王湘儿笑道。
谢妤闻言点了点头,又是与她提起其父亲老六的事情。
“先前我听你说,你是被父亲卖与那富商?”谢妤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此事似乎有哪儿不对。
“是,父亲他这一生唯一的缺点,怕是就那好赌。从前倒是还好,这毛病不算太大,也不算是小。只不过随着我年纪渐长,父亲也就愈发的嗜赌如命起来。早些年里,先是将我的母亲在赌桌上输给了旁人不提,后来又因实在无力偿还那赌债,这才又将我卖与了别县的富商。”王湘儿说及此,不由便是想起了那悲伤过往,难免也有些垂泪起来。
“而随后,我落入那富商手中,便开始了被其折磨的日子。那富商……”王湘儿这泪水越流越多,随后竟是掩面啼哭了起来。
谢妤见此,心中也有些责怪自己为何要提起此事。心中不忍的同时,更是用心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你已经是从那富商手中离开,我们也会帮你,不会再让你落入那样的人手中。往后便是好好生活罢。”
谢妤仔细安慰着王湘儿,一番劝说后,终是令王湘儿止住了哭泣。接着她又是在此处坐了片刻,这才告别了王湘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谢妤尚且刚刚起身,府衙外便是有人前来报案。
众人闻声便是都赶了过去,然却晓得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龙门石窟附近,死了一位僧人?”谢妤惊讶道,“可晓得是什么人?”
“这我等倒是不清楚,那报案的人只说是个烧死的僧人。”府内衙役这般说罢,众人的脸色立刻便是沉了下来。
“只怕是有新的被害人出现了。”裴衡沉着脸,接着又问道,“那报案人可还在此处?且让他过来,好生与我们说说。”
“人已经是走了。”衙役道,“那人说是家里还有事情,我等便也不好阻拦。”
闻言,裴衡立刻道:“知府大人如今伤了腿脚,行动不便,我便与谢妤先行一步前去看看现场,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大人且先去。我与师爷稍后便到。”崔昀点了点头,倒也无甚异议。
而裴衡与谢妤二人则是立刻快马加鞭,感到了那报案人所说之地。
那地方距离龙门石窟不远,且还是个茅草屋。被烧死的那名僧人,就在这茅草屋内。
谢妤走在裴衡身前,为其探路。然而等她一进了那茅草屋内,瞧着那被烧死的僧人身上的衣饰,辨认出这究竟是何人后,立刻便是大惊失色起来。
“这是怎么了?”裴衡见谢妤面色不对,越过她,便是要上前一步查看那尸首。
“大人,这僧人正是昨日你我跟踪的那名方丈!”谢妤沉声道,“怕是昨日我们跟丢后不久,他便是遇害了。”
裴衡闻言,面上也是有些讶然,没想到他们昨日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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