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妈妈走了哦!”妈妈一边收拾着出差使用的旅行手提袋,一边说道。
“嗯,好的,妈妈你放心吧!我去食堂吃饭或者小姨家吃饭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安妮说道。
“我跟小徐阿姨说了,她会帮忙买东西,你需要什么就跟小徐阿姨说。”
“嗯,我知道了。”
铃铃铃~铃铃铃~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霞?我正准备出门呢,去春城参加年前的总结工作培训。怎么了?”妈妈着急出门,有些心急地说道。
“老王中风,住院了!”小姨电话里说道。
“什么?中风?年纪轻轻地怎么会中风呢?”妈妈焦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总野在外面不回家,之前因为他不检点得了mei毒,我们吵了一架,他就好几天没回来了,昨晚半夜不知道几点回来了,早上我起来一看,他就中风了,一个人沙发上抽着呢。”小姨越说越激动,哭了起来。
“现在他人呢?”妈妈问道。
“在市医院呢,医生说中风问题倒不大,就是mei毒很严重。”
“我就说你们家那个货,不是个东西,整天不是玩女人就是赌钱不回家,让你离婚你又不离,这样下去怎么办?”
“离婚?你说得轻巧,我离婚了我怎么生活?我又不像你,你一个人挣钱可以养活你和孩子,我离婚了,我们母子两个吃什么?”
“你就不能出去找份工作嘛?女人没有自立能力,怎么可能在婚姻中受到尊重?你这样拖着不离,对你,对孩子,只能越来越痛苦。”
“呜呜呜~我~我该怎么办呢?他说了,只要我提离婚,他马上同意,我现在怕的是,我不提,他万一主动跟我提怎么办?我三十几的人了,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什么也不会,哪个工作能要我呢?呜呜呜……”小姨在电话那头哭得很大声,安妮听得也是心惊肉跳的。
“小霞,姐得出门了,赶着11点的火车呢,姐先不跟你说了,你听着,你不要怕他,从现在开始,到他出院,你和孩子要小心,不要让他的脏病传染给你们,实在不行,和带着小飞和妈,住我们家来,这个婚必须离,姐帮你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姐养活你,不怕!”妈妈说完匆匆挂上电话,出门了。
“妮妮,妈妈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火车误点了。你乖乖的,不要乱跑,有事打电话,生活上有事找小徐阿姨。”
“嗯,我知道了!”
时钟嘀嗒~嘀嗒~嘀嗒~
转眼已经是下午1点了。
嘟嘟~嘟嘟~嘟嘟~手机短信响了。
“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爷爷做大盘鸡给你吃。”安妮一看是黎元发来的短信。
此刻安妮正在阳台上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本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安妮没有回复,想着反正1点半黎元就过来接她了,到时候再聊,看小说的人,津津有味地沉迷在小说描绘的意境中,最怕被打断。
嘟嘟~嘟嘟~嘟嘟~安妮的短信铃声又一次响起,安妮以为是黎元,就没看,想着有话一会儿见面再说。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安妮喜欢这简单清脆的初始设置铃声,然而此刻被打断的安妮有些心烦。
铃铃铃~铃铃铃~
来电显示是刘东东打来的,安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心烦地挂断,没有接。
安妮被杨栋打的时候,刘东东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安妮了解刘东东的成长环境并不容易,安妮对刘东东一直是充满着理解和怜悯的,从没有怪过她的软弱和自保。
然而当安妮听见刘东东对晶晶说的那句话:“我为什么坐不住?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事跟人结仇呢?”从那一刻起,安妮的心就死了,三年的感情也随之在安妮心中悄然远去。
安妮没有说破,也不想说破,真相总是让人觉得难堪,三年的友情就这样在安妮心中烟消云散了。
4年前安妮从江城来到唐城,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刘东东是第一个真正走进安妮内心的人。
因为同样出自破碎家庭,有着很多相似遭遇的两个人曾经那样要好,所有人都知道常安妮和刘东东是最好的朋友,安妮也一直认为刘东东像她一样珍惜并且在意着她们之间的友情,然后刘东东的那句话揭露了一直以来安妮内心骗人的童话。
纯真年代的友情在现实面前是那样丑陋与不堪一击。
安妮只想优雅的走开,不想说明,更不想撕破脸,撕下这层虚伪的遮羞布。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声执着地再次响起。
来电显示上东东宝贝的备注名,此刻显得那样刺眼,让安妮心烦意乱,安妮一把扔下手里的小说,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妮妮嘛?”电话那头传来刘东东娇滴滴带着些许怨气的声音。
“嗯”安妮除了一个字再也蹦不出多一个字。
“妮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没听见!”
“我刚刚还发短信给你,你也没有回我!”
“看书呢,没看见!”
“妮妮,你怎么了?最近你都不理我,我难过死了。”刘东东带着娇滴滴地口吻责怪着安妮。
安妮内心只想说两个字:呵呵!
“妮妮,你下午在家么?我想去你家找你,我烦死了,我后妈整天在家bb我,我放假在家简直呆不下去,我去找你好么?”
“不行,我下午有事!”刘东东若无其事地向安妮吐槽着家长里短的‘烦恼’,如果换做以前,安妮早就心里感同身受,嘴上答应着了,而此刻安妮只觉得厌烦地想赶快结束着让人作呕的塑料姐妹花友情。
“妮妮~你是不是还在为杨栋那件事怪我没帮你?我胆子小,你是知道的,我哪里打得过杨栋呢,不是我不帮你,我是不敢,我也害怕呀!”电话里刘东东喋喋不休地无耻辩解着。
“没有,我真有事,黎元一会儿来找我,我得陪他去训练。”安妮仍然保持着修养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尊重,尽管只剩下表面而已。
“你们几点出门?我去找你?”
“马上,立刻。”
“那行,我也马上出门,咱们学校车棚见,拜拜!”说完,刘东东自说自话的挂断了电话。
呼~安妮心烦意乱地呼了一口气。
走向洗漱间,安妮用力用温水冲洗着脸,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因为刘东东的纠缠不休而烦躁的心安静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黎元在门外敲起了门。
吧嗒,吧嗒,吧嗒,安妮都没来得及擦脸,就这样满脸滴着水地去给黎元开门去了。
“安妮,刚睡醒午觉啊?”黎元笑着进来,正在脱鞋,边脱鞋边说道。
“没有,心里有点烦,洗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你先随便坐,我收拾完过来。”说完安妮滴着一地一身的水往洗漱间走去。
黎元走向客厅,把身后的蓝色背包放在沙发上,走来洗漱间两只手抱在胸前,问道:“怎么了?心烦什么呀?晚上爷爷给你做大盘鸡吃呢,你不是喜欢吃肉肉嘛!”
“诶,别提了!我不想说!”安妮用毛巾擦着脸说道。
“你妈妈出差了?”
“嗯,刚走半小时,去春城了。”
“你们家总这么干净,你可真是个勤劳的小姑娘!”黎元左右打量着房间,说了一句。
“不是我打扫的,我家有个钟点工阿姨,都是她打扫的。”安妮梳着头说道。
“钟点工?哇呜,安妮,你过得是资产阶级的生活啊,哈哈哈哈~都用上钟点工了。”
“没办法,我妈太忙了,小徐阿姨已经给我妈妈工作了8-9年了,以前,我还在江城的时候,小徐阿姨就帮我妈妈打理家事了,她人很好,我妈妈很信任她,我也很喜欢小徐阿姨。”安妮说着话,把头发集体梳起来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巴。
“你在看张爱玲,安妮,原来你喜欢看张爱玲啊!”
“对,我喜欢张爱玲,但是同时我也喜欢三毛跟安妮宝贝。”
“天哪,我的安妮真是一个文艺小才女!”说罢,黎元走上前,轻轻在安妮额头上吻了一下。
黎元的唇柔软极了,而且还有两个唇珠,安妮有些害羞,脸有些红了。
“我的小安妮脸红了,天呐,我发现你好像最近又长个了。都快和我一样高了。”黎元摸着安妮的头顶笑着说道。
“讨厌,不要动我的脑袋,我刚刚把头发梳好!”安妮红着脸说道。
黎元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有些着急了,说道:“安妮,咱们得赶紧出发了,不然迟到了就糟糕了!”
说完,两个人匆匆锁了门,出了单元门。
天哪,外面可真冷,虽然天空是万里无云的蓝天,但是温度冷极了,安妮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阿嚏~”安妮打了一个喷嚏。
“天太冷,咱们别骑车了吧,咱们坐公交车去,我怕你冻感冒!”黎元说完主动牵起了安妮的手,把安妮的手塞进衣服口袋里,攥得紧紧的。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靠着,形状奇怪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两分钟不到,公交车就来了,安妮上车打卡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公交卡了。
幸好口袋里有几个硬币,赶紧投了一枚一元的硬币。
公车上人不少,安妮其实不喜欢坐公交车,人太多,人挤人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空气也不好,但是没办法,骑车太冷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中,安妮两只手紧紧抓住后门的竖杆,黎元紧紧站在安妮身后,用两只手环绕着安妮,抓住竖杆。
车里上来下去的人很多,拥挤不堪,一个急刹车,安妮差点没站稳,好在黎元抓的很紧,安妮被环绕在黎元双手和身体形成的包环圈内。
安妮甚至可以听见耳边黎元的呼吸声吹得安妮耳朵痒痒的。安妮转过头想说话,脑后勺的马尾巴却像一只扫把狠狠抽在了黎元的脸上。
“哎呦,我说我的小公主,你转头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脸抽肿了咋办!”黎元呲着牙笑着说道。
此刻安妮和黎元脸对脸距离只有不到0.01公分,安妮能清楚地感觉到黎元呼出的气体像风吹动麦浪一般吹动着安妮脸上的每一根汗毛。
“市第一中学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黎元率先跳下车,用手接着安妮,下车后,两个人继续牵着手向学校走去。
“你没手套吗?”黎元问道。
“丢了,上次坐公车,掉公车上了,我也没去买。”
黎元把安妮的手攥得很紧很紧,生怕不够紧安妮飞走一样。
“哎呀,我手疼,你轻点儿,手都快被你捏碎了。”安妮皱皱眉说道。
黎元把安妮的手从口袋拿出来,心疼的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快到学校了,安妮有些怕遇到同学,有些紧张地把手抽出来,先一步向室内体育训练室方向跑去。
黎元从身后向闪电一样,追上安妮,一手抓住安妮的马尾巴,“叫你跑,你给我跑哪儿去,你?”
远远地安妮看见车棚方向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东东,天哪,谁救救安妮!
“哎……”安妮从一秒前的嬉闹,转为一秒后的愁眉不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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