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两天过去了,白一凡没有再拨打过她的电话。彭晓优的心里很矛盾着,脑子里老是飞散过他讥讽的眼神,还有那锐利的语言。
她不是无心的人,她只是害怕,她不敢相信白一凡是爱她的,也许这只是一时的新闻感吧?可是他和季如城比起来,真的好太多,他会在乎她的感受,他会逗她开心,他会提醒她吃饭、吃药,而以前的季如城从未为她做过这些。
彭晓优与父亲坐在沙发上,这是父女俩这些天养成的交流习惯,通常他们吃饱饭后会在沙发窝上一个小时,有时他们的交流很少,甚至是没有。其实两父女对电视节目并不感冒,但样的无声陪伴,也算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彭晓优几次翕动着双唇,但却有些难以启齿。但她是个理智的人,很少感性,也许是因为家庭原因造就的吧!所以她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时候,就注定要告之父亲,以后她还是打算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
最终她有些嗫嚅的道,“爸!”
“怎么了,笑笑?”钱正国充满慈爱的道。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道,“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我想把他下来独自抚养。”
彭晓优的语气很冷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这让钱正国心疼极了,他的眸里只是闪过几秒的错愕,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笑笑,只要你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快乐,这是爸爸对你最大的欺许,没有别的!”钱国正道,语气里充满了慈爱。
“谢谢你爸!”彭晓优因为父亲的话,心下一软,鼻翼有些酸涩。
钱国正紧紧的握着彭晓优的手,以示给她的温暖力量。
电视画面播放着的广告,突的画风一转,变成了新闻。不知道为什么,彭晓优的心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直惶恐不安着,心时不时紧紧的抽动几下,突如其来的新闻,让她原本就紧张的民更提了起来,她的视线从父亲的那里转到了电视。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18日早上10点钟从a市飞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在降落时冲出跑道,发生了爆炸,据了解这场事故已经照成了20人死亡,机上的乘客以z国与美国人居多,其它还包括了3名荷兰乘客、5名意大利乘客……”
“目前能确认的是已经有5名中国乘客在这场事帮丧生,还包括一名美籍华人!”
“他们的身份分别是、,美籍华人白一凡!!!”
……
后面的报道彭晓优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现在的脑子“轰”的炸开了,一阵又一阵的蜂鸣声,所有的感官、听觉只停留在白一凡之前,她霍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彭晓优忘记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顷刻她的泪好像决堤般蜂涌而出,脸上已经被泪水全部打湿。
怎么会这样?她前天还在咖啡厅和他见面,听着他嘲讽的话语,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天竟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就连最后一面,都是在不愉快的进行的。
心被四分五裂的撕开着那般疼痛,这次她的孩子真的没有父亲了,不是单方面的失去,而是再也见不到他父亲的脸。
痛的感觉蔓延着四肢百骸,她全身忍不住颤抖着,最后眼前一黑,倒在了沙发上。
“笑笑,笑笑,你醒醒,笑笑你不要笑爸爸……”
醒来的彭晓优,双手攥住钱国正的手问道,“爸爸那是真的吗?你告诉我那是真的吗?”
满脸憔悴的彭晓优,脸色煞白、肤色很暗,泪痕很明显。
钱国正难过的看着彭晓优道,“笑笑呀,医生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孩子还不满三个月,还不稳。”
他并没有直接承认白一凡的死,而是换另一种方式间接的告诉她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彭晓优的脑里闪过着白一凡朗目星眸、他的笑有些放荡不羁、他一个大男人皮肤比女人的好,她又发火说不想再吃这么多药了,他轻轻的向她走来,柔道,“不如我帮你把这些药给吃了,可好?”
话未他真的把桌子上的药给吃了,她一脸惊愕的看着白一凡,他却快速的凑上她的唇,把药给送进她的口中……
彭晓优又再一次泪如满面,眼神有些涣散。
唉,钱国正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极少哭泣的,在她母亲去世后,她就变得坚强的不像个正常的女孩。
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隐藏得如此的深,就连白一凡被抓到安保局,他都没有承认他们的身份,他还以为她对白一凡无爱的,也许有那么一点点感激吧!
他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真正爱她、宠她、能忍受她淡漠的情绪的人,不想彭晓优再重蹈覆辙,他也调查过,白一凡整整照顾失忆的女儿四年,足以证明那个男人用情至深。
在安保局他也去会过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诚恳的跟他道,“我想给她幸福,我想陪在她身边,赶走她身边的寂寞与烦恼,可是如果现在已经恢复记忆的她,觉得我们的感情对她来说是个负担,她不快乐的话,我尊重她的选择,她不必觉得愧疚,我也不需要她的感激!”
这些话深深的撼动着他,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笑笑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爸,我想去洛杉矶把他接回来!”彭晓优淡淡的道,眼神空洞。
钱国正没有拒绝,道,“笑笑,我陪你一起去吧!不过你一定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千万不能在情绪激动了!”
“嗯!”彭晓优幽道。
美国洛杉矶
捧着白一凡骨灰的彭晓优坐在他们曾经生活的别墅沙发上,回忆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脑子被这一次次的欢愉声撞击着。
“我不想再吃药了!”
“还想要我喂你?”
“我不是孩子,还要你喂?”
“对呀,不是孩子的人怎么就这么怕吃药打针呀?啧啧啧,我老婆就是小孩,她害怕打针、吃药……“
“白一凡,我才不怕呢?你给我闭嘴,闭嘴!”
……
如今这幢别墅再也没有了调笑声,变得异常的清冷,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宝宝我们带爸爸回z国好吗?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他太孤单?”彭晓优喃喃的对肚子的孩子道。
然后将视线转向父亲道,“爸,我想一个人带一凡回a市去!”
钱父看着她犹豫一下道,“好,但要照顾自己,不要忘记自己快是个当妈的人了,凡事都要向前看,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彭晓优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道,“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呢!”说罢钱国正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着了父亲蹒跚的步伐,还有刚刚明显就比原来憔悴、松动的面容,她有些动容,这段时间让父亲忙前忙后的,这个做女儿让父亲和她承担太多。
彭晓优用了3个小时时间,把美国的这幢别墅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也许以后的以后她将很少有机会再出现在这里,所以她想把别墅的每个角落,和白一凡在这里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封存起来。
那个男人曾经对她的好,她再也没有办法享受了,这也许是对她的惩罚,一个不懂得什么是爱的人的惩罚。
经过24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的落在a市,对于彭晓优来说,a市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太多的心事、也有太多的酸甜苦辣。
坐在出租车上,彭晓优心里沉重的不像话,她静静的看着夜景从她的眸子里一闪而逝,只留下纵横交错的踪影。
下了车,付了钱,彭晓优顿在那里,看着暗黑一片的别墅。心里又开始抽痛起来,她好想这幢别墅的灯是亮着的,可是却让她失望了。
脚步好像驻了铅似的,每一步都那么沉,踩在草坪上还发出“蹋、蹋、蹋”的声响,因为外面的铁栅栏门是敞开着的,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院子内。
可是内院里的别墅大门是紧锁着的,她走的时候什么的没有带,她自然是没有钥匙的,站在门口前她犯了难,嘴角也勾起了对自己的嘲讽。
“小笨蛋,如果又忘记拿了钥匙,在花盆下面找找,会有惊喜哦!”白一凡的奚落声传入彭晓优耳中。
她轻轻的放下行李,也手中用布包裹着的骨灰轻轻的放在地上,在几个共花盆处寻找着钥匙,最后在第二个花盆下摸到凉凉的硬物,她立即抽了出来。
果然,是钥匙。就算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这个男人却一如既往的像以前一样对她照顾有佳。鼻翼传来了酸涩感,彭晓优的泪再一次决堤了,连她都没有想到,最近她的泪竟然多得可怕,心痛的感觉也是那样的可怕,和失去母亲那样的痛是一样的。
“咔嚓!”随着落锁声,门应声而开,彭晓优迈入别墅内,幽蓝的灯光了闪着神秘光淡淡的照进来,她没有开灯,她怕开了灯,一切是那么真实,她会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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