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小暖阳

    
    “廷啸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有了媳妇不要爷爷了。”见他如此不给面子，秦丰泽转头忍不住责怪了一句。
    “秦老，让您见笑了。”
    “廷啸啊，还别说，我是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天儿如今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秦丰泽突然感慨，心里对秦逸天刚刚的表现感到无比欣慰。
    “秦老，您又跟我客气了。这些年您不也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再说了，是逸天自己争气，真要谢，也是要谢我那个女儿。”
    “人老了总是容易不自觉地想感慨。”话落，秦丰泽拄着拐杖站起身，“走吧，我们也跟他们去活动活动筋骨。”
    秦逸天带着苏小小帮两个长辈选了几根顺手的球杆后，便回到休闲区等待。
    “苏丫头，听廷啸说你的高尔夫打得极好，怎么样，敢不敢跟爷爷比一比。”秦丰泽走到发球区，举着拐杖指着球场款款笑言。
    “秦爷爷，我就只会些皮毛，哪里敢跟您比。就算侥幸赢了，也肯定是秦爷爷您让我的。”苏小小谦虚地回答，边说着边走到苏廷啸身边挽上他的手臂，歪着脸撒娇：“爸，你说是吧。”
    “那是肯定，你不知道我爷爷像你这般年纪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秦逸天突然上前插了一句。
    “你这小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老了？”听他如此不给面子，秦丰泽挑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去，却被秦逸天敏捷躲过。
    苏廷啸笑了起来，赶忙上前圆场：“秦老，面对他们，我们确实不服老都不行。”
    苏小小站在一边，看着秦逸天放松的表现，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像个普通孩子一般无忧无虑，随性地与至亲之人调侃打闹，这样的他让她满心喜欢和欣慰。
    她打心里觉得，他本该一直如此，也值得一直如此。
    应了秦丰泽的要求，苏小小跟他用最简单的方式比了一场。赛前秦逸天还特地将她拉到一边嘱咐，说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让他看出破绽，不然老爷子会生气的，于是苏小小便没有留手。
    当秦丰泽最终以大比分输了比赛时，他果真没有因此而感到没面子，反倒一个劲儿对着苏廷啸夸赞起苏小小来，这倒是让苏小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之后，苏小小缠着苏廷啸与她正式比了一场，算起来父女俩已经有两年多没一起打球了。
    苏廷啸自然没有推托，毕竟这项运动是他带她进门的，放眼身边的人，也只有他能入得了苏小小的眼。
    三个多小时过去，苏小小挽着苏廷啸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骄傲的表情，并肩往休闲区走去。
    秦丰泽正和秦逸天喝茶，见他们走来，笑着问道：“廷啸，怎么样？有没有帮我挽回点面子。”
    “老了，打不过他们年轻的了。”苏廷啸走到他身边款款笑言。
    “爸，明明是你赢了还这么说。”苏小小娇嗔一声，随后又缠上秦逸天的手臂摇了摇，嘟着唇撒娇：“秦哥哥，我差就那么一点点。”
    秦逸天揉了揉她的发心，柔声安慰：“打了那么久，会不会很累？”
    女子摇了摇头，随后从身后侍者的手中接过毛巾披在肩上，对着秦丰泽和苏廷啸的方向说道：“爸，秦爷爷，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
    得到回应后，苏小小便拉着秦逸天走回包厢，一路上还一直跟他描述刚刚的比赛过程。
    看着她情绪高涨兴致盎然的模样，秦逸天全程勾着唇静静地听着。
    就在他们去完洗手间回程的路上，一个招呼声在身后响起，“小小？那么巧。”
    苏小小驻足回身，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贺连南。只见他也穿着polo衫，肩上背着一套装备看着她淡淡地笑。
    “贺少，真巧。”
    此时秦逸天也跟着转身，一脸淡然地看向他。
    除了在商业场合见过一两次之外，私底下慕天集团与边霖集团并没有合作项目，所以两人自然也没有交集。此番倒真的是第一次正面接触。
    贺连南与苏小小打完招呼后便把视线转向秦逸天的方向，眼神交汇，有一股说不清的暗流在他的眸底涌动，两秒后，他率先伸手，“这位想必是秦总吧，你好，我是贺连南，小小的同学。”
    秦逸天盯着他的眼睛，察觉到有一瞬的异样，但是并没有苏小的熟悉感。
    思绪拉回，他随即伸手握住那悬在半空中的掌心，唇边勾起一抹自然却又疏离的笑开口回应：“久仰贺总大名。”
    “没想到秦总和小小认识。”
    苏小小正想说什么，却被秦逸天抢先一步，只见他自然地搭上她的纤腰，淡然说道：“小小是我女朋友。”
    这么直接地将她的身份说出，苏小小顿时有些错愕，转眸疑惑地看着他，然而男人的神情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原来如此。”贺连南很明显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收住外露的情绪，了然一笑，接着又看向苏小道：“我还有朋友在那边等着，我就先走了。”
    “好，贺少请便。”
    话落，贺连南没再逗留，颔首回应然后便率先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秦逸天突然开口：“小小，离他远点。”
    “秦哥哥也觉得他在哪里见过吗？”
    “虽然我没有你那种感觉，但是他并不简单。”秦逸天说不出来心里那种异样，刚刚似乎在男人的眼里，有闪过一抹杀意，但稍纵即逝，所以他也不敢肯定是否是因为苏小过的话让他有了代入感。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觉得有些恐惧，但是后来接触了发现他人很亲和，我想可能只是错觉吧。”苏小小淡淡解释。
    “不管是不是错觉，离他远点总没错。”秦逸天表情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小小，我不想再让你……”
    “你们怎么躲这里来了，秦老一直在找你们呢。”话还没说完，苏廷啸突然走了出来。
    苏小小迎了上去，“来了来了。”
    看着她雀跃的身影，秦逸天把未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喉底。
    因为已经临近中午，秦老和苏廷啸都有午睡的习惯，于是他们也没再逗留，收拾完东西后便一起离开球场。
    司机把车开到会所门前，秦丰泽一路只让苏小小牵着，在上车前突然对秦逸天命令道：“天儿，你带苏丫头一起去老宅，睡一晚明天再走。”
    “爷爷，我们就不去了，您也累了大半天了，回去好好休息，改天我再带她过去。”秦逸天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必须去，我才不信你什么改天，这苏丫头都来纽约快两个月了我今天才见到她人。”说完，他又转战苏小小，一改严肃的语气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苏丫头，你跟爷爷去，爷爷听说你不仅球打得好，棋也下得好，咱们回去你陪爷爷好好地下几盘。”
    如此盛情让苏小小心生暖意，没有感受过爷爷宠爱的她突然就有些心软，犹豫了片刻，她嫣然一笑，“好，小小听秦爷爷的。”
    “哈哈，好好好，还是你懂事。咱们就不出去吃了，廷啸，你也一起来，我让福嫂先煮好饭，回老宅吃。”话落便转身在苏廷啸的搀扶下上了车。
    “很久没见爷爷那么开心了，小小，谢谢你。”待车子驶离，秦逸天才温温开口。
    “那秦哥哥要怎么报答我。”
    情不自禁，看着女子扬眉撒娇的模样，秦逸天把视线落在那嫣红的唇上，最后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苏小小愣了愣，刚刚确实有些紧张，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的情景。男人把吻移了位置，让她悬着的心突然松了下去，暖意瞬间溢满周身。
    “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
    停车场离大门有些距离，等待的期间苏小小也不敢走远，碰巧发现在正对着门处有一个大的花坛，里面竟栽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止不住的欢喜让她向前走去，在花坛边驻足观赏。
    暖阳下，淡淡的花香味随风而来，艳丽的鲜花在早春的季节里争相开放，惹得凤蝶起舞。
    明黄色的polo衫将女子的脸色衬得更加光彩动人，她俯身轻触着花瓣，许是因为她身上的花皂香，竟引来一只蝴蝶在指关节上停留。
    看着那弱小的生命在手上扇动着翅膀，皮肤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让她的脸不禁染上一层光晕，笑得极柔。
    出神之际，苏小小并没有察觉到在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已经看了她很久，此刻正迈开脚步慢慢地朝她走来。
    “哔…哔…”短促的喇叭声响起，把驻足的蝴蝶惊飞。
    苏小小回头，男人正越过窗沿看向她：“小小，走了。”
    “来了。”
    车子渐渐远去，藏在暗处的身影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只见他带着鸭舌帽，帽沿下的面容很是阴沉，看不见眼睛却能从他抿着的唇瓣感受到隐忍的气息。
    当天晚上吃完饭，秦丰泽就一直拉着苏小小与之下棋，一盘接一盘不亦乐乎。
    正所谓棋逢对手，有输有赢，老人家倒是越下越来劲。
    一直到深夜，秦逸天梳洗完毕来到秦丰泽的书房，见苏小小连打了几个呵欠，才不由分说地在一盘结束后强行将棋盘收起。
    “秦爷爷，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秦丰泽看了一眼墙上的复古时钟，“原来都那么晚了，好久没这么尽兴了。”
    “秦爷爷要是喜欢，明早我再跟您下，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糊弄我老人家。”
    “一言为定。”
    “爷爷，我让福嫂煮了安神汤，您喝一碗再睡，我们就先回房了。”秦逸天适时插话，然后牵起苏小小的手离开。
    待苏小小洗完澡已经是凌晨，秦逸天正捧着书靠在床上，看她湿着发出来，便将书本放下后起身帮她拿出吹风机。
    苏小小走到沙发处坐下，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发尾，一边开口问道：“秦哥哥，老宅就只有秦爷爷一个人住吗？”
    “嗯，自秦正成家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以前有二叔，二叔走后就剩下他自己了。”想到这，秦逸天内心不免有些愧疚，当初如果他决定留下，这么多年爷爷也不会孤身一人。
    “那以后如果爷爷愿意，我们把他接过来一起住吧。”
    面对苏小小突然的提议，秦逸天微微一愣，以前从没有聊过这个话题，他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考虑，况且两人才相处了一天。
    他来到她身后，打开吹风机对准发心缓缓摇动手腕，“苏伯伯有提议过让爷爷去跟他同住，但被爷爷拒绝了，他对老宅有很深的感情，怕是不会轻易离开。”
    “那我们就经常来看他，这样他就不会太孤独了。”
    “好。等我们结婚了，我再去跟他说说，指不定到时候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也不无可能。”
    苏小小含笑点了点头。
    玩了一天，苏小小的神经很快就被困意侵袭，一阵阵暖风似有似无的在发上流动，有催眠的效果。
    坐着坐着，她竟不觉阖上眼帘，进入梦乡。
    终于把头发吹干了之后，秦逸天收起吹风筒，蹲在沙发前看着已经歪倒在椅背上睡着的女子，浅勾着嘴角怔怔出神。
    许久，他才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后搂着她安然入睡。
    翌日，老宅餐厅
    秦丰泽看着秦逸天面前的玫瑰薏仁粥，眼带笑意地调侃道：“什么时候早餐变得如此营养清淡，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咖啡面包了事的。”
    “味道挺好的，爷爷要不要来一碗。”秦逸天淡淡回答，脸上自然地漾起温淡的笑容。
    “爷爷就算了，吃不惯这么甜腻的东西。怕是苏丫头喜欢的吧，看你早早就把福嫂赶出厨房，也没见你对爷爷这么上心过。”
    “爷爷是想跟孙媳妇争风吃醋吗？”
    “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虽然表面上诉着不满，但对于他这副护妻深切的模样，秦丰泽打心里还是欣喜的。
    见他不回应，秦丰泽又开口，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关于莫零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爷爷，她好像是陈家的人。”秦逸天淡然回答，低着头继续边吃着粥。
    “陈家的？陈天明？”
    “具体还在查，如果她真的是陈天明的女儿，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放心吧爷爷，我自有分寸。”
    “嗯，不要拖太久了，虽然廷啸没说什么，但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别到时候真的生起气来爷爷也帮不了你。”
    “知道了。”
    一直到他们用完餐，苏小小还没醒来。秦逸天放下碗筷起身，“爷爷，我先去叫她。”
    “不准叫，你不知道女孩子要睡多点才好看吗？让苏丫头睡到自然醒，自家人不用讲什么礼数。”
    “我还记得爷爷您可是最提倡早睡早起的，以前二叔赖一下床都要被你说半天，怎么到了小小这就改口了。”
    “你二叔是你二叔，苏丫头是苏丫头，这能一样吗？不许叫，听见没有。”说着说着，秦丰泽倒真的生起气来。
    怕他动怒，秦逸天收回玩心，扬了扬手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就离开餐厅往楼梯走去。
    卧房内光线暗淡，阳光投过深色窗帘的缝隙射进屋子，在地上洒下一条光路，随着微风扬动窗帘，若隐若现。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的人儿，她猛地睁眼坐起，迷离未清醒的眼神环顾着四周。
    男人穿着深蓝色家居服，步履有些急切地来到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背轻声询问：“怎么了？又做噩梦？”
    苏小小重新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脖子开口：“秦哥哥，几点了？”
    “九点多了。”
    话落，女子瞬间掀开被子跳下床，“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最后，苏小小带着懊悔的心情快速用完早餐后又跟秦丰泽下了两盘棋，期间还时不时给秦逸天投去责备的目光。
    因为秦逸天还有事要忙，所以他们用完午餐后就动身离开，临走时秦丰泽还一直拉着苏小小的手一脸不舍，叮嘱她一定要常常来，得到她的承诺后他才松手放他们走。
    两天的欢乐时光让苏小小暂时忘却了不久前所受的伤害，离开老宅后她便回了别墅。
    几天后，秦逸天派去调查莫零身份的人终于有了线索。
    当天晚上秦逸天在“漆夜”留宿，处理好最后一桩任务后便回了休息室，刚要睡下，伽珞就敲开了房门。
    “进来。”秦逸天掀开被子，从床头拿过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
    “少主。”
    “什么事？”现在都凌晨2点多了，正常情况下伽珞不会选择这时间来打扰。
    “关于莫小姐的身份，我已经查清楚了。想着少主您应该急着知道，就第一时间来跟您汇报。”
    闻言，秦逸天皱了皱眉头，在床边坐下后低沉开口：“说。”
    “莫小姐真的是陈家的大小姐。”
    “不是私生女吗？”
    “不是，是真的大小姐，相反的，陈筱才是陈家的私生子。”
    “继续说。”见伽珞突然停了下来，秦逸天抬眸瞥了他一眼后冷声吩咐。
    （包子的话：见秦丰泽这个过程不知不觉写得有些长，可能是包子本身很喜欢跟爷爷呆在一块儿吧，你们就当作是苦涩生活中的一点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