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泼才

第一卷 西域十国 第27章 召集“导师”团

    
    这几声,“小京公子”几乎喝尽全部力道和势力。
    原则上,不能先泄了势气。
    正在他担忧的瞬间,台下老相好带头叫好“既然是破釜沉舟一战,我们愿意相信小京公子,请小京公子明示。”
    众女子齐喊:“我们愿意相信小京公子,还请小京公子明示!”
    “小京公子”一颗挂着的心落地,从浅浅手里拿过那份文贴,开始介绍自己的策划案。
    “我有意打造一个可以风靡全城的美娘团体,作为偶像,哦不,作为美娘组合,届时可以让世人追随,以致其不吝钱财的投资瑶楼……”
    有人好奇道:“可如今,瑶楼来客寥寥无几,谁会看呢?”
    “不用着急,这美娘组合的第一阶段,我们不谈其他,只专注本身,我要你们有能成为美娘组合成员的本事。”
    又有人发问道:“何为专注本身?”
    “这便是我今日请所有人到场的主要目的。在我身旁专案上堆砌的,是所有人的身契,和一份新的合约,今日,我便将你们的身契,全部换成新的合约,从此以后,身契雪藏,只要你们遵从合约安排,便不会有人再拿出身契来。”
    “身契?合约?”一些女子窃窃私语。
    “咳咳……至于新合约之中的内容,浅浅,你来。”说话间,他自己坐上专案旁的椅子上,吩咐浅浅安排后面的事情。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鲁官们,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忧心那一桌子的身契,随时做好了上去保护它们的准备。
    浅浅接过合约,翻开,走上前复述。
    “《养成204》合约具体内容
    壹——全体瑶楼女子自愿参与,不逼迫,不强制,不参与者,继续保留身契使用权;
    贰——本合约最终只能筛选出二十四位美娘子,其中十二位文娘,十二位武娘,选拔标准不一样,是文是武,能文还是能武,请诸位酌情考虑,再做选择;
    叁——被筛选出去的美娘子,其本身自动恢复身契使用,已经签订的合约自落榜日起,视为作废;
    肆——自合约签订之日起,养成以前,全封闭管理,美娘子们不得私自外出,需专心训练;
    ……
    壹佰——视为任何情况的违约,皆采取非常手段处理,望各位珍重;
    一百零一——养成的二十四位美娘,将来共同且平均享有瑶楼日常一半的收益。
    综上所述,若是有力且有心成为二十四之一的美娘,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浅浅复述完合约内容以后,有不少女子询问细浅,“小京公子”便多匀了他们一些时间解决。
    浅浅在自己跟前多年,自然能快速理解合约内容,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太白话了一些。况且多数女子,也并不是样样精通,光是识字都有困难的,大有人在。
    这中间,乌桕担忧的上来询问了一遍“真的可行吗?那需要多久?往后开销如何安排?”
    “小京公子”倒也不想多废话,只敷衍道:“鲁官不比担心,瑶楼真吃不了了,还有我小京公子的府邸,你们若是诚心希望瑶楼好,在这个时候,多帮扶一点这些姑娘,到头来,对自己也好。”
    “是。”那鲁官乌桕光是听了前半句,便已经安心了。
    白吃谁不干?
    他复又点了鲁官乌桕身边的獐耳等人,去分发新的合约。若是不懂的,先询问浅浅之后,再自行选择。
    一顿人性化整顿持续了整整一天,到夜里,那一千余女子才总算完全处理妥帖,填好了名册。
    浅浅和鲁官那边的一个记书先生,手累得直发抖。虽然中间转换了好几个人,但人力毕竟有限,还是记录了不少东西。
    “小京公子”晚间不能在外面安歇,即便入夜了,也拉着浅浅,回自个儿府邸去了。
    其实,他还有一个头疼的地方。
    第二日,他没有立马去瑶楼报道,而是扛着一大袋簪花,去了楚王爷府。
    城中有名的楚王爷,是王侯将相里的一朵奇葩。
    楚若风的亲爹,是当朝著名的武官,楚战天,楚将军,光听名字,就知道有多威风,再看楚若风,也是人如其名。
    弱不禁风。
    这还真不是夸张,就楚王爷那个身段,放在现代,是要被重点保护的。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好在他有一个能文能武的弟弟,楚将军也就不指望他能像自己一样上战场杀敌,只求这个孩子能平安一世,当父亲的嘛,你要没什么用,就平平安安,别给他找事儿就行!
    父亲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可谁知,这么简单的快乐,也被楚若风轻而易举的毁灭。
    他七岁时,随父亲征战匈奴,一道在路上长见识,见到了西方异国的风采,被楼兰风情所迷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其中,最让他沉迷的,是舞蹈。他看见异域风情的大漠舞者,在苍穹之下追风、逐月、赛日……柔时和鸢尾共舞,烈时同群狼争怒,撒美酒,共牛羊,纹佛神,叩真主,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见即瘾。
    央求之下,他便拜了楼兰有名的舞师九色鹿为师,留在楼兰之域习舞,直至成年,才被父亲押回城中,商量婚娶之事。
    父母之为子则为之计深远,楚将军原先同意他留在楼兰之域,其实也只是害怕他在此城之内,受到排挤,如今儿子已有岁数成家,那下一阶段的烦恼,就如约而至了。
    娶亲,纳妾,开府,好大一通要忙活的。
    只是,他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为他操碎心的大儿子的时候,是被气晕的。
    楚若风从楼兰之域回到楚将军府的时候,头簪一大朵妖艳芙蓉,就直奔家人去了。
    眼见楚战天要用三叉戟将他插出去,他却还是不肯摘下自己心爱的簪花,以至于反抗着也不娶亲,立马就搬出了将军府,跟他老子斗气。
    “比谁活得久呗,谁怕谁!”若风就这样,开了王爷府。
    为了当面较真儿,还常常大开府门,给来客们演上一段异域舞蹈,常常座无虚席,是比瑶楼之类,还火爆的去处。
    搞得老爷子在家捶胸顿足,直叹息“没眼看,没眼看!”
    簪花之俗,在城中,其实不算是什么恶俗。佳人才子簪一朵花,或梅或兰,是儒雅,有学识的风雅之举,也有官人簪小小一朵菊花,是以万事胜意,更有簪桃花的,不胜其数。
    至于楚将军为什么那么气,其实还是因为楚家世代是武行出家。其实本身对读书人,都有一定的意见,更别说那些附庸风雅之事,在他眼中,就是有病!
    他爹想,抛头颅,洒热血,才是楚家男儿该干的事,你不能就算了,还给我整这些玩意儿,真是给祖宗丢脸。扫了自己颜面。
    平日上朝,还能趾高气昂的斥骂那些庸碌无为的文官,这下,人家动不动就问候自家大郎,搞得他真想把那臭小子塞回娘胎里。
    其实说白了,楚将军这状况,就是文化差异加傲慢和偏见。
    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有一段日子,如今若风分府别住,也乐得自在。
    他此去,便是寻那“病怏怏”的楚王爷——楚若风。
    侍卫们见到来的是小京公子,也没有多阻拦,反倒热心的帮他接过那一大袋的东西,扛着带他去找院子里练舞的王爷。
    “小京公子”认识若风的时候,还是在异国之域,如今回城,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正专心致志练舞的若风,一见到他,灿烂一笑喊道:“你来啦!”
    “小京公子”二话没说,急步上前,在他停止的舞步之间,接洽上去,和若风完整的跳完了一出……华尔兹。
    没错,华尔兹。
    这是“小京公子”在异国之域的时候,教给他的,如今看来,没有退步嘛!
    若风今日仍旧簪着花,但只是微小一朵野花,不甚美艳,反显素净。
    “瑾瑜,进屋吧!”
    “好。”
    听到这个名字,她都觉得很久远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以后,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小京公子吧,若是不习惯,直接叫“小京公子”吧,我已经不是瑾瑜了……”
    “啊?也好。”若风虽犹豫了半刻,但也欣然答应。
    两人坐定,刚刚那名侍卫依照吩咐,将那个大麻袋打开,琳琅满目,顿时映入眼帘。
    “是簪花!”若风走上前去,完全掀开,是整整一麻袋的簪花“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豪爽,这么精细的东西,竟然装着麻袋就来了。但你这是?”
    “是有求于你。”“小京公子”浅笑。
    若风看得痴,久久才道:“你若有求于我,说说便罢了,还用这样大费周章?”
    “这不是用人的手短嘛。这些簪花,都是我从前在各地收集的,也有自己无事动手做的,珍玉珠丸的有,干花所制也有,只是没有鲜花,看合不合你意了?”
    “合,合合合,你的东西,向来是合我意的。元明,快将这些东西收好,小心些,勿要磕碰碾碎了。”若风急忙吩咐一旁的近侍道。
    “小京公子”不怀好意的笑笑,道:“你说,我送你这些东西,要让你那庄严肃穆的老爹看见了,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呵呵……”
    “不会的,将军一向很包容你的……”说到这里,若风大概觉得不应该再提以往的事情,便急刹了一个车,反问道:“你说有求于我,是什么事?”
    “哦,对了,说正事儿。我且帮瑶楼做事,想请你来当当评委!”
    “评委?瑾……小京,你又说奇怪的话了。”
    “呃……就是教人跳舞,教女子跳舞,你可愿意?”
    “女子?瑶楼的女子?”
    “小京公子”点点头。
    “如果你有所顾忌的话,也没事。我知你师从九色鹿,别人不懂你,我知你有多优秀,所以才想请你帮忙,我也只能想到你了。”
    “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顾忌。我只是担心,若是女子习舞,还应和我从前那般艰苦吗?”
    “小京公子”依旧点头,道:“需艰苦,这样才能帮到她们。城中女子习舞,向来讲究天分,没天分的人便不触短板,修习其他,但现在,我需要她们都懂一点,甚至,都要会。”
    “无碍,我定去!”
    说实话,走到王府之后,她就有一些忧郁,所以只想赶紧离开。方听见回答之后,她便急着要离开“那我便不打扰了,我先走了,明日瑶楼见。”
    “好。”
    “你来,怎么能算打扰呢……”
    后一句话,他是小声说的,小得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舞者打卡地完成,他还需要去见一位王者。
    走出王府,走出京郊,轿子停在一座竹林之前,走一刻钟的功夫,她和浅浅,来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竹屋前。
    这竹屋所在位置,实在冷僻,若是哪个鸡鸣狗盗之徒闯进来,没有看见特定的标识,一定会迷路的。
    岭南一路归国之途,好在有她,才不寂寞。
    她轻摇门上铃铛,线绳从竹屋外一直牵连到竹屋之下的一处谷底。
    谷底之下的人听见铃铛声响,方知有客远来,忙放下手中古筝,借着一汪翠竹的力道,径直弹上地面,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去开门。
    “是“小京公子”姐姐!还有浅浅!”那女孩欢呼而来。
    单看身形,是一妙龄女子,活脱爽朗,一看就不是城中束缚之下的产物。
    新月这个人,要说起来,那就复杂了。
    不过简单点,她是浅浅的闺蜜。
    说起来,我们年纪也相仿,但对我,算是对长辈般,但对浅浅,却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同龄人。
    一打开门,新月微微行礼,然后便拉着身后的浅浅问东问西,一路问到屋子里,沏好了茶,才有空搭理我。
    ““小京公子”姐姐们来,是来看新月的?”
    新月年纪不大,却人小鬼大。琴技歌艺样样精通,造琴之艺,更是师从世间有名的器造大师——兰若间。
    她的师父,曾经同我和若风,还有那个人,一道在异域漂泊多年,所以按辈分,算是半个长辈吧,她也一向很尊敬我。
    乖巧懂事的模样,跟她师父,却不是如出一辙。
    兰若间做什么事,是只会说“你懂个屁!”的老顽童。
    浅浅悉心同她讲了事件始末,她便立马拍拍胸脯答应下来。其实,只要是传封信过去,她便也会答应,不需要自己亲自跑一趟。不过,“小京公子”前来,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瑶楼之事,还是真的想来看看她。
    兰若间托我照顾她,能亲眼见见,自然最妥帖不过了。
    见姐妹俩聊得投机,我便留下浅浅,让二人次日一同回瑶楼,自己则上了京都的一处山坡。
    傍晚风雨似乎蠢蠢欲动,年年来此,今年,来得早些,看看你,你若还在……
    想到这里,她却突然不说话了,只理了理坟前的杂草。风雨突然而至,她被劝回轿子里,远离此地,一步三回头,无比惆怅。
    见友人一路,激起不少往事,到此处,算是彻底崩溃。
    但,歌舞导师,get。
    以前还真没想过,在古代搞事业,前面小半生几乎风餐露宿,理想什么的,不敢想,不敢想啊!
    现在想想,也没有回去的心思了,干脆留下来搞事业。
    另外,她决意多管闲事,帮瑶楼女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不能说的。
    但也正是那个原因,她才觉得有所亏欠。
    浅浅帮她按着案板上的宣纸,她用可怕的姿势捏着毛笔,刚用夸张的姿势写完一个“养”之后,浅浅便欢天喜地的鼓掌。
    “小姐~京公子真是好书法,这个‘养’写得是颇有呃……老孔儒的风范……”
    “然后呢?”“小京公子”亮着一双眼等着。
    浅浅支支吾吾道:“然后,然后,然后~”
    半天后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吐吐舌头,对前面的彩虹屁深感愧疚。
    “公子,这牌匾既然是要挂出去的,何不直接请个写书先生来写,这样子挂出去,能有人愿意来吗?”
    “你个傻丫头,你看我写匾了吗?”
    空白的牌匾只放在另一张桌上,公子线下确实没有写匾的动作,但看她握笔的兴奋劲儿,浅浅是真的担心啊!
    但听公子一番问话,她便不知所措的摇摇头。
    “我的傻丫头,那匾是留给贵人写得,我才没那么不识趣呢!”说着,她放下了手中的笔,五个大字已经爬满案板上的宣纸“我呢,还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的……”
    浅浅定睛一瞅,何止是能力有限!
    浅浅祖上也算是正经书香门第,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好歹是个开明门户,女儿能同男儿一起上书孰,听讲学,在古代,还是少见的。
    一间开廊,分出女眷和男眷之位,隔着长长的屏风,同上一堂课,同论一首经典,这样的混合家塾,在城中并不多见。浅浅曾经有幸上的,就是楚将军家里的书孰,因此受过良好的教育,比一般婢女的学识高出一个等次。
    再加上耳濡目染楚将军的家庭氛围和“小京公子”时不时的提点,更是有一腔自己对时代的见解,被他这个主子称为“时代的弄潮儿”。
    是不是弄潮儿不清楚,但怼人的本事还是很显而易见的。
    因本身好学所带上的那么一点憨憨傻傻的性格,常常能怼人而不自知,把别人气到吐血,却并未觉得不妥。受“小京公子”点拨之后,自觉不该如此,便学着赞赏,可是就是说不出一句实在的好话,连赞赏,都听着像怼人。
    这不,刚定睛一看“小京公子”理的词句,便脱口而出道:“公子,既然是二十四位美娘子,为何要写成贰肆呢?”
    “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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