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狂在一处酒楼里吃喝,与云载兴等几个侯爵聊着一些有的没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行衍是有意把他培养成一朝宰辅的,故而谁也不敢怠慢了他,何况他还掌着望北楼那样的江湖势力,就算没有官位,也够叫这些贵族老爷头疼了!
这便是身在其位的作用,云行衍把陈恒之捧到那么高的地位,没用!
这些官场中的老油条比谁都清楚该讨好谁,该怕谁,不该找惹谁!
正如同一句老话:“出了皇宫的皇帝,那就是乞丐,离开战场的将军,还就是不如个文官!”
徐狂与众人推杯换盏吟诗作对,此时屋内走进一人,在徐狂耳中低语几句,徐狂立即打了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与诸位官吏拱手道:“诸位,本官去如厕,失陪……”
徐狂说罢便与那人走出包房,行至一处无人的角落,徐狂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陈恒之跟他们搅在一起干什么?”
下人说道:“是吴家,陈将军的兵失手打死了人,看样子是想赖上陈将军!”
徐狂思索道:“陈恒之呢?他什么态度?”
下人道:“不清楚,不过看样子陈将军是想保那几个人,不然也不会去三笑楼与那几位大人喝酒了……”
“糊涂!”
徐狂骂道:“他还真的就是个政治白痴!遇上这种事情,人人躲都来不及,他居然还赶着往上送??来人,更衣,我要进宫面圣!”
这边徐狂开始为陈恒之的事情开始走动,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三笑楼内,天字第一号包房
这里来了众多官员,不乏一些三品大员,像什么刑部尚书狄元杰,吏部郎中等等一系列附属官职,总之都是朝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实这些都是暮恪在背后授意的,暮恪当即与吴家老爷子合作,想要借此涮他陈恒之一把,说白了就是碰瓷,吴家门面虽小可也五脏俱全,四海江湖都有朋友,各个衙门也都是熟人,何况这些年一直想把手深入兵部,兵部一开始是大元帅曲长宁的地盘。
现如今归了暮家管,但是搞出这么一个镇抚司衙门来不就是为了架空兵部?
这让暮家完全不能忍,只不过他有些太小看云行衍了,云行衍跟徐狂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架空兵部,而是,让镇抚司衙门凌驾于内阁之上,从而削弱士族门阀的势力,让朝野秩序重新洗牌!
所以云行衍有些宁便宜了自家兄弟,也不愿放权的事情了,所以重用云千乘云子忠,便是想加强宗室力量,至于在陕西的秦王……他是宗室皇亲不假,但那也是他云行衍把少梁河西送给秦王,秦王才选择在关键时刻站在自己这边,如若不然,怕是在所有人都质疑是他弑君的那一刻在添一把火,自立为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况历史上这种叔叔抢侄子皇位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云行衍焉能不提防?何况在天下诸王面前,他云行衍可调之兵真的就只有川蜀和洛阳军两处……
徐州那边乱做一团,其实最好的打算便是云行衍派兵驻扎此处继续遏制齐国越国,但眼下京城乱局就让他难以分兵,便只能就这样拖着,此外,他一直有一个预感,那便是在暗中有人会徒生事端,毕竟云思月的事情,他还没有解决……
在说那三笑楼内,一番觥筹交错的寒暄之后,吴鑫便将话题引上了正轨,陈恒之更是承诺此事自己不会以势压人,该怎么办怎么办,只不过,兵部的暮辰却是附和道:“陈将军不愧为国士无双,有您这句话,那我想各位大人便会不在畏惧,办起案来也是得心应手,不过既然是陈将军的亲兵,我们能关照还是尽量关照的……”
“呵呵……”
陈恒之皮笑肉不笑的与其打着太极,殊不知已经落入了这群人的陷阱!
第二日,来勤王的川军有二十多名将校被捕,大多是中下级的军官,且有刑部与兵部联合签署的文书,美名其曰是调查,实际上却是让兵部的官吏陆续派一些将帅校尉去接管中下层军官的职位,目的便是为了架空陈恒之!
当然,他们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是先抓了三五个与那个张凯关系好的人,这样一来一些官位位置便空了下来,只需要派人补缺就行,兵部后补道台那么多,朝廷还就是不缺一些混俸禄不干事儿的人!
其实这件事情就连陈恒之也始料未及……
五天之后,早朝上
陈恒之果不其然递上了辞呈,这叫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吏纷纷摸不着头脑,但徐狂与云行衍却是深知其中是何缘由,但却对陈恒之不跟他们打招呼就这样独自一人面对所有有些窝火……
只见陈恒之说道:“启禀陛下,这镇抚司总理大臣一职,臣实在是无法兼顾,且军务繁忙,分心之下难免会出错,以臣之见,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令择一贤达之士担此大任吧!”
陈恒之的话叫众人堂目结舌,但暮恪等人的嘴角却若有若无的扬起一丝冷笑,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任谁也不会料到战无不胜的陈大将军居然会被此等小事所牵绊。
眼下已经不是张凯一个人的事情了,刑部借题发挥,抓了那么多的中下级军官,明眼人都看的出是在针对陈恒之担任镇抚司总理大臣一职所作出的反击,但云行衍不明白,这早已关系到了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为何陈恒之却还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来?
只见云行衍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陈恒之道:“臣当然知道!”
“呵呵……”
云行衍道:“你这才做了五天镇抚司总理大臣就想着要请辞,这也未免太过于儿戏了吧???”
与此同时,在北邙山皇陵,云天清在此为先皇守灵,云思月也藏身于此,他们如今有了共同的目的,那便是为父报仇!
女人的思维就是这样,完全不能用常理来定夺,但云思月如今心中只想着的是云行衍杀了武帝,除了与云天清合作外,她别无选择!
而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天舒见大局已定,遂而欲走,他谁也不帮,就是喜欢躲在背后看着他们这些宗室子弟自相残杀!
这就是对朝廷最大的复仇!
他如今对朝廷局势了如指掌,更知道陈恒之今日在朝会上请辞镇抚司总理大臣的事情,不过这还不够,因为他早已知晓了陈恒之是陈子云的后人,而当年那件事,除了曲长宁是罪魁祸首之外,吴家也是帮凶!
吴家老家主曾经也是战将,后来负伤退居二线,残月谷一战,陈子云跟麾下白袍军死伤惨重,而当初制定作战计划勒令部队进军者便是吴家家主吴奎!
当时北狼国势颓,他便要陈子云进军追击,当初主将是曲长宁,副将是陈子云,两人素来不合,尤其是陈子云籍父之名,曲长宁则是后继无人,子嗣无一人可与之匹敌,所以断然不敢叫陈子云立下功劳,便利用此机会铲除异己。
只不过当年的事情早已无从可考,现如今陆天舒将一些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证据托人送呈将军府,而陈恒之也在早朝之后,便回到了府内,刚一进门就听下人提起了这件事,而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以及疑似证据的证词后,陈恒之顿时大怒!
这下新仇旧恨压在一起,叫陈恒之爆发了!
于当天下午,陈恒之提着两把双枪杀入吴府,他如今的武功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足以并肩武林十大高手之列,与那些个一宗之主一较高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吴府外,看门的仆从见陈恒之不怀好意的走来,遂而说道:“陈将军,你……”
陈恒之没有看他,双目死死盯着墙里的照壁,嘴里淡淡的说道:“吴文玉在么?”
吴文玉正是吴家老家主的名字,从三品官儿,而今赋闲在家,手头的事情也尽数交给三个儿子搭理,虽然早已不问世事,但其名头却丝毫不减当年,而这些年的吴家也有隐隐越为一流世家的样子,只可惜,今天怕是吴家的念想要就此断绝了!
在回到门外,见那仆从不语,陈恒之冷冷的继续问道:“我问你,吴文玉,在么?!”
那看门的仆从正犯难之际,却见从照壁后走出一人,乃为吴鑫,上前笑脸相迎,拱手道:“什么风把陈将军给吹来了?您能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哼!”
陈恒之没工夫跟他在这里扯皮,直接一枪抽在吴鑫的腿上,这吴鑫乃一介文士,自然而然受不了这一下,被陈恒之这么一打,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惊讶,转而愤怒的道:“陈恒之!!!你!!”
陈恒之没有理他,直径走入院内,伴随着一声声仆从的惨叫,以及打杂声,他便步入了前院大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而然的惊动了吴家的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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