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件事几乎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的被玄元驹淡忘了,可是先前的那一瞬间,仿佛记忆深处的某个开关被打开,那尘封的往事犹如狂涛巨浪般喷涌而出。
顿时胖子就感觉整个脑袋都快炸裂了,忍不住双手捂住头,痛苦的嘶吼着,就连视线也开始逐渐模糊,随着记忆的不断浮现,仿佛胖子回到三十年前……
那是一个漆黑的深夜,刚满二十的胖子从外面寻花问柳回来,不过那时的玄元驹不但一点都不胖,而且实打实的长着一张俊美的面容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是大长老的独子,又被当时的琼宵剑派掌门收为亲传弟子,更加是无法无天,不专心习武不说,而且挥金如土,将剑派当做自己的私库,每日都花天酒地道半夜才回来。
虽说玄元驹不好好修炼,当时他的资质着实不错,就轻功而言力压同悲所有人。
真实情况是,为了不让师傅发现自己每天夜归而收处罚,所以才苦练身法,每次回来都是小心翼翼,没有一次被人发现。
今晚依旧,不过当玄元驹路过师傅的房门时,惊讶的发现今天师傅的房间灯火还亮着,这都三更天了居然还没睡觉。
好奇心驱使之下,玄元驹小心翼翼的落到一处屋檐之下,用琼宵剑派特有的龟息秘法,屏蔽自己的气息,接着轻轻的将一块自己先前做好手脚的木块从屋檐的缝隙中用内力缓缓吸出,通过屋檐细微的缝隙看向那间屋子。
这个缝隙是有讲究的,如果稍微大一点,就算用上他那如火纯情的龟息秘法加以掩盖,以他师傅和几位长老的境界任然是会发现,但是如果太小,以玄元驹的功力就渗透不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是玄元驹通过数百次的有意无意与他师傅不断的接触和推演得来的结论。
而且玄元驹借助自己的身份已经在这琼宵剑派的内院之中,做了十几处记号,其目的当然是为了替他那掌管整个琼宵剑派财权的大长老老爹做军情刺探的工作,哪里有风吹草动便及时传递消息,好让他那大长老老爹有充分的时间做好善后工作,这几年效果显著。
此时,在他师傅的房间内灯火通明,不是的有人影传动,看样子是在讨论什么事情,玄元驹认真数了数,加他师傅一共七个人,而且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他老爹的身影。
看到这玄元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为何要三更半夜相聚密谈,而且他老爹贵为琼宵剑派的大长老居然没有参与,莫非又要找他老爹的麻烦?看来今天晚归是对了,下面讨论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玄元驹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凑,想要听清楚些里面众人的谈话内容。
而此时的屋内,却是一片寂静,贵为琼宵剑派掌门又是玄元驹师傅的老者表情凝重,只见他左手搁在桌上,右手缓缓捋着他那灰白的长须,仿佛在做什么决定。
其他六位长老或愤闷或严肃的都望向长须老者,似乎等待着老者的答复。
整个氛围始终处于沉闷状态,又过了小片刻,一个皮肤黝黑又生的壮实的大汉似乎天生就是急躁的脾性,实在忍不了,压低着嗓门怒道:“掌门师兄,你倒是说话啊,有什么好想的,玄雍那个老家伙之前勤勤恳恳,可是这些年开始掌管我们剑派的财权,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每年我们剑派的收入至少有两层是进了他玄家的私库了,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仗着是你的弟子,又有玄雍那个家伙帮衬,更是嚣张,直接把琼宵山当成是他的私库了,肆意挥霍不说,这些年祸害了多少女子,上门来问罪的一波又一波,哪次不是用咱剑派的钱去给他自家擦屁股。”
“掌门你可要早点处理,我门下弟子也有不少被那个浪荡的玄元驹给祸害,有个资质不错的,年纪轻轻便以晋升五品境界,没成想被玄元驹这个畜生拐骗,现在整个人修行算是废了,掌门你可不能再助纣为虐”,唯一的一位女长老发话了。
先前在沉闷的气氛中大家似乎都憋坏了,此时话匣子一打开,六位长老纷纷开始吐槽。
此时五长老刚说完话,四长老有愤愤不平的说道:“哼,掌门你有所不知,玄雍借着大长老的身份,已经屡次从典藏宝阁之中拿走珍贵武学,进行拓印对外售卖,近些年咱这剑派的名声可是一落千丈,要是在这么下去,非要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不成。”
“你们这些都还不是当务之急,你们是不知道,我掌管药炉这些年一直将炼制丹药为首要任务,可是近些年,从玄雍手中拿钱买药那是越来越难,有时候还要看他脸色,甚至钱款是一拖再拖,掌门你是知道的,我们剑派是习武之地,平时又有帮助山上村民除暴安良,受伤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我现在药炉,已经连最常见的治疗外伤的丹药都快没了,更别提那些名贵的药材了。现在弟子中已经是怨声载道,在这么下去我这药炉还不如不开了。”
六长老一脸的憋屈,话都说完了,双手仍然拽的紧紧的。
最是有剑仙风范的二长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话已至此,我也说两句,玄雍的事情已然搞得我们整个剑派怨声载道,如果不处置,无法平息众怒,当毕竟这些年也是有功劳的,所以我建议,撤销玄雍琼宵剑派财权之责,但是任然保留大长老的职位,以免寒了多年同门的心。至于玄元驹……”
二长老微微停顿了一下,郑重的看向掌门,继续说道:“此子虽然资质不错,但心术不正,为人阴险狡诈,日后难堪大任,劝掌门尽早断了让他继承剑派的念头,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同意“
“我也没问题”
“就这么办,那小子我一直看他都不顺眼,长得就一个小白脸”
其他长老陆续附和着。
玄元驹越听脸色越是阴狠,心想这些人平时看似一个个对你嘘寒问暖,没想到背地里各个都是落井下石的货色,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身为掌门的老者缓缓转头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一直未曾发言的七长老身上,开口说道:“老七,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
听到掌门发话,其他五位长老也反应过来,纷纷望向七长老。
七长老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唉,大家都知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拜玄雍大哥所赐,平时他也从来不曾刁难与我,至于元驹,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虽说这孩子顽劣,当我觉得只要能够洗心革面,仍然是一个可造之材……”
屋檐下的玄元驹听到七长老的话,心里顿时感到暖暖的,当真没白叫这么多年的叔叔。
七长老顿了顿,正色说道:“不过玄雍大哥在一些事情是确实做得太过份,我私下也曾多次隐晦的劝诫过,但是都无功而返,我也觉得小惩戒一二也是有必要的,以免玄雍大哥在歧途越走越远,只要不伤及玄家根本,我也没有意见。”
玄元驹面露阴沉,心里恶狠狠呸了一口:“真是个墙头草,白瞎了……”
就在这时,一直未表露的长须掌门缓缓起身,也不说话只是绕着几位长老的位置走了一圈,弄的他们几个一头雾水。
当他再次走到自己位置上时,停了下来,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玄雍,五岁便入我琼宵剑派,四十八年来,大大小小争斗一十六次,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当年面对九宫几百号人上山挑衅,险些丧命,最后才有大长老的位置,自从玄雍开始掌管琼宵剑派财权之后,不得不说,现在的剑派收入已经是过去好几倍”
此时掌门面露慈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的说道:“元驹这孩子年纪还小,而且心性不坏,平时只是玩心太重了,但这孩子事后都有极力补偿,日后加以引导,未尝不能成为一代枭雄,至于你们说的后备人选,我身子骨还硬朗,在活个十几二十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谈这个,还早。”
说到这,掌门面露疲态,对几个想要继续说话的长老摆了摆手,说道:“行啦,我先前对你们说的这些话,是想告诉你们,凡是不能只看眼前利益,任何事情都需要讲证据,莫要寒了同门的心。好啦,今晚就到此为止,各位长老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你们今晚说的这些话,我会慎重考虑,不日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掌门保重,我等告退”
一群人起身,互相道个别后便各自离开回房休息。
玄元驹先前那阴狠的面容早已消失不见,此时的他看着自己师傅那略显憔悴的花白面容有些愣愣出神,直到几位长老陆续走完后,才回过神来,此时已然发现他师傅房内已经熄灯了。
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木块移回去,有些失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太困的缘故,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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